邱漾睜眼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沈檸若的額頭，跟昨晚比起來現在的溫度非常正常，才松了口氣，說了聲：“早。”

沈檸若說話也能比昨晚流利一點，立馬應了一聲：“早。”

“你這樣的狀態能上班嗎？”邱漾仍然有些擔心。

沈檸若點頭：“可以。”

“說話就好了。”

公司還有很多的事等著去忙，昨天缺了一天就堆了不工作，沈檸若一向都像個鐵人，昨天如果不是特別不舒服，也不會請假一整天。

今天頭不痛了，肯定是要去的。

邱漾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於是才主問了起來，答案果然不出所料。

的眼睛眨了下，先掀開被子：“那我先去洗漱了。”

邊的位置就此空下來，沈檸若平躺著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心輕松了不。

想明白了，現在要做的不是去著急確定自己的心意，而是順其自然就好。

想和邱漾待在一起，那就盡量和邱漾待在一起。

想看邱漾的明亮的眼睛，那能夠看見的就要看。

邱漾擔心沈檸若的狀況，洗漱之後建議沈檸若不要開車，直接打車去公司。

沈檸若的角一直保持著微小的弧度：“好。”

說著停頓了兩秒：“我聽你的。”

邱漾奇怪地看了沈檸若一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來，最後把這一切歸結於都是因為沈檸若生病了。

人一旦生病了變脆弱，有的行為就會和平時不一樣。

比如看起來堅強無比的沈檸若在昨晚掉眼淚這件事。

邱漾沒換服，還穿著自己昨天的服子，沈檸若也跟著沒換，穿著昨天給的那一套。

“你……”邱漾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口。

沈檸若知道在想什麼，自己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解釋：“穿了倆小時就洗掉的話，好虧。”

又開始了。

就連一件服都覺得穿了吃虧了。

邱漾對此已經習慣了好一陣子，但現在聽沈檸若這麼說，還是難免覺得有點扯，不過唯一值得欣的是沈檸若的氣神好了很多。

起碼會乾回老本行開始耍賴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小區，邱漾先給沈檸若攔了一輛，怕沈檸若說話嗓子疼，就主給司機報了地址，等車子揚長而去，這才又攔了一輛。

沈檸若坐在後座上，還沒跟邱漾說聲“再見”，司機就發車了。

頻頻往後看，就看見邱漾站在路邊，很快也招了一輛出租車，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這才過去了幾秒鍾時間，就開始思念邱漾了。

沈檸若輕抿著，又將之前拍的邱漾的那張照片給翻了出來。

昨晚給邱漾看的那句“想放你的”不是假的，自從邱漾把照片給打印出來之後，就想要把這張自己拍的打印下來，放在床旁邊的小桌子上。

這樣不論是睡前還是醒後，都能看見邱漾。

想想都是很好的一件事。

不論是當時還是現在。

但就在昨晚卻被邱漾給扼殺了，不可否認邱漾的回答很真誠，沈檸若能夠很明確地到，可這也不妨礙讓的心漸漸往下沉。

挫敗之余，沈檸若又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等將來的某一天要讓邱漾親手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的床頭。

昨天一天沒見到沈檸若，的下屬們還有工作要匯報，沒想到他們的鐵打的總監生了重病，話都不能講幾句，但即使是這樣，威嚴也還是在的，一場一小時的早會，基本上都是下屬們在說，沈檸若就靜靜聽著，不時地端起杯子喝一口熱水。

邱漾在離開之前叮囑過好幾次，讓好好喝水，讓飯後記得吃藥。

如果換別人，沈檸若肯定會覺得嘮叨，但是偏偏是邱漾，隻覺得可，並且表示自己會聽話。

沈檸若對自己的定位變了，之前覺得自己像是大灰狼，但個冒的功夫，就了一隻狗狗。

這一切都歸功於邱漾，是邱漾將“馴化”了。

早會一結束，沈檸若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柯葉子還是事要單獨匯報，在得到了沈檸若的消息之後，就推門進來。

沈檸若的杯子裡面又裝了一大杯熱水，現在正霧氣蒸騰，柯葉子看得又是愣了下，而且覺得沈總監今天穿的服又陌生又眼，起碼之前一直都沒見過。

其實從布料就能看出來這不是沈檸若喜歡的，柯葉子跟著沈檸若工作了那麼久，自然是知道們總監平時穿的服是怎樣的。

但那一丟丟的眼的覺是怎樣的呢？柯葉子想不起來，不過眼下不該去想這些，迅速收起心思，把帶來的報表放在了沈檸若的辦公桌上，開始講起自己來這趟的目的：“總監，這是星雨公司去年的……”

沈檸若也斂起心思，認真看了起來。

邱漾是擔心沈檸若的，但是忙了一個早上，隻到了中午才有空閑來看手機。

沈檸若給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其實沒什麼容。

【一杯水。】

【兩杯水。】

【三杯水。】

【四杯水。】

最新的一條則是在兩分鍾前：【又喝了半杯水，我要去吃飯了，會記得吃藥。】

在給報備自己的進度，邱漾看得角翹起了一點，仿佛已經想到了沈檸若說這些話時的表。

回了個：【好。】

對於沈檸若這回生病了自己照顧這件事，邱漾覺得很正常，畢竟沈檸若就是因為才會被凍那樣。

而且昨晚沈檸若還說了，自己是除了醫生之外，第一個這樣照顧的人。

邱漾立馬同心就上來了，一如當初在西城的時候那個小孩在面前賣慘就答應了那件事。

之前越楚就和邱漾說過相關的事，說心太，容易吃虧。

邱漾當時沒有反駁，但實際上覺得這不是吃虧，因為得到的善意很，就想讓別人從這裡得到，仿佛這能讓心中的天秤不要傾斜得那麼厲害。

飯後又繼續投到了工作，沒多久就到了五點。

又下班了。

看了眼桌上的日歷，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還是之前和沈檸若約好的周四。

只是已經給沈檸若買了相框了，那麼今天就不需要逛了吧？

坦白來說邱漾這兩天沒有睡很好，沒想到短短兩天能發生這麼多事，結果回頭一看，才過去了兩天而已。

了眉心，有些恍然。

沈檸若卻猜到了的想法，準時給發了消息：【今天周四。】

邱漾：……

沈檸若沒等到回答，但是不妨礙繼續發消息：【我還想買幾個相框，我還有照片可以打印。】

這個理由很真實，讓人拒絕不了，更何況之前的確是答應了沈檸若的，於是邱漾回復：【我先回家喂貓。】

之前人在西城沒法喂，現在人都在雲城了，邱漾自然是能喂就喂，這是的貓，也不好意思總是讓苗藝幫忙。

不過沈檸若加班了，預計八點才能下班，邱漾已經吃過晚飯洗了澡，已經無聊得拿出單反拍瓶子了。

距離八點還有十分鍾，沈檸若才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的嗓子聽起來好了許多：“不好意思，久等了。”

“我有點困了。”邱漾打了個哈欠，說出了自己心的想法，“明天周五再約可以嗎？”

沈檸若聽見疲憊的聲音，應了下來：“好。”

加班是不可抗力，沈檸若又有強迫癥，這才拖到了現在。

“晚安。”

“……晚安。”

等這通簡短的電話結束，沈檸若都沒反應過來，但最後也只是留了一聲歎息。

今天沒開車上班，依舊是打車回去。

工作了這麼久說不累是假的，好在喝了很多水還認真吃了藥，病才沒有加重。

只是一閑下來沈檸若就覺得自己被疲憊包圍，也是真的累了，今晚不去買相框是很正確的決定。

路燈要運作很久，燈明滅間能夠看清的倦怠的臉，都是司機提醒到了，才睜開眼結帳下車。

進小區、進單元樓。

進電梯、輸碼。

沈檸若做這些都很機械，面無表，把門一推。

客廳的燈被打開，看著這個一點生機都沒有的地方，說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只是很想邱漾。

只有邱漾在，才覺得這裡沒那麼冷清。

沈檸若不咳嗽了兩聲，將鞋子拿了出來換掉，抬腳往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出了一個隙，看見了微弱的燈。

沈檸若的目一凝，等門大了很多，就能清晰地看見在床上躺著的人。

是邱漾。

沈檸若的邊揚起了笑容。

邱漾還睡在昨晚的位置，一臉的恬靜安詳，房間裡靜得什麼都能聽見，沈檸若將自己的腳步放輕，怕吵醒了邱漾。

說不驚喜是假的。

上一秒還在想念著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了眼前，這比世間任何事都要讓人開心。

沈檸若走到床邊，替邱漾掖了掖被子。

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神，但或許比這臺燈的還要溫暖幾分？

枕邊還有邱漾的手機，一直在亮著，沈檸若以為是有消息也就沒注意，沒有看的習慣，但是等到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在反覆播放的一個視頻。

很明顯是邱漾自己製作的。

只有三行字，黑底白字，一直在往左邊滾著。

【早就過來了。】

【我真的好困。】

【愚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