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里已經有所預料,可在聽到安棠這句話時，他心里還是有種從頭涼到腳的冰冷。

賀言郁被溫地砥脖頸，結帶來的敏被在這狹小的一塊地方被無限放大,周圍明明都是靜悄悄的，然而,卻像是有的火勢在噼里啪啦的燃燒。

其中摻雜著頹靡,像是玫瑰的葉子在灼熱中燒得邊緣泛卷,掐斷后發焉發黑的。

他微微仰頭著復古的天花板，花灑掛在墻壁，賀言郁多想用它澆在安棠的臉上,好讓好好清醒一下。

然而，他沒有那麼做，只是闔著眼任由安棠予取予求。

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演變得順理章，安棠在起起伏伏中低聲啜泣，卻依舊抱著賀言郁的脖子不撒手，里嚶嚀著“淮之”。

翌日，安棠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一睜眼，腦袋微微發疼，像是醉酒后的后癥。

被子下,一涼意竄，冷得打了個哆嗦,安棠只是無意間低頭，便看到上有匝匝的吻痕。

荒唐又曖昧。

愣了愣,只記得自己昨晚在殺青宴上多喝了幾杯,再多的就記不清了。

這時，賀言郁從衛生間出來，白襯黑西,熨帖的裹著壯的軀，他看到安棠醒了，走到床邊問：“腦袋還疼嗎？”

“有點。”安棠摁了摁太，撈起被子裹住自己，只出一顆腦袋，似想起什麼，問道：“昨晚你戴套了嗎？”

說來也好笑。

跟賀言郁在一起三年，頭兩年，他左手尾指一直戴著尾戒，因為他是徹徹底底的不婚主義者，即便跟在一起，即便他倆做著最親的事，他都會戴套。

就玩玩還可以，但不愿意被婚姻束縛。

而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他們的關系日漸疏離，在這種況下，賀言郁反而不怎麼戴套。

趙子真說，他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年，賀言郁是準備在他生日的時候跟求婚，可不想，再加上那時候昏迷幾年的溫淮之恰好醒了，自然不可能留下，于是走得干脆。

以前抱著玩一玩心態的人是賀言郁，現在換安棠。

賀言郁盯著，昨夜的纏綿悱惻，仿佛都只是虛幻泡影。

他坐在床邊，一條曲起擱在上面，很隨意的姿勢，似笑非笑：“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討論這個話題？”

“難道不能嗎？”安棠反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是還要吃藥？”

男人眉目清冽，袖口微卷，出結實修韌的手臂，指尖無意識的點著床面。

“當然。”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真有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灑。

安棠垂眸，再次裹被子，“要是不小心懷上了，那他會很不幸。”

聽到這話，賀言郁輕笑，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很執拗，“他為什麼會不幸？他是見不得的私生子，還是患殘疾不能自理？如果他真的生下來，那他就是我賀言郁的孩子，更不會是沒有份、遭人唾棄的私生子，哪怕他以后真的有缺陷，是混吃等死的敗家子，我也依舊養得起。”

“你這麼激干什麼？”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賀言郁知道爭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一發即中的幾率微乎其微，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和安棠的孩子現在早就出生了。

冷靜下來后，他率先做出退讓，長臂一撈，連人帶被子一起擁進懷里。

賀言郁抱著，腦袋擱在安棠肩上，嘆氣道：“好了，我確實沒有戴套，但也沒有……”

他湊到安棠耳邊低聲說了后面一句話，惹得裹在被子里的人臉一陣紅一陣青。

半晌，安棠還是氣不過，抄起后的枕頭砸到他上，“賀言郁，你是不是有病？惡心死了！”

賀言郁被枕頭砸了下，依舊抱著安棠不撒手，反而還輕輕笑出聲，“我都已經替你洗干凈了。”

“你閉！”

立秋后，桐桉小鎮幾乎細雨連綿，雨霧夾著涼風吹得人發抖，民宿的老板甚至夸張的穿起大棉襖。

助理已經把車子安排好停在門口，賀言郁一手拉著安棠，一手拖著行李箱，在柜臺辦理退房手續。

劇組殺青后，有些演員需要趕通告，昨夜吃完殺青宴就已經離開，有些人則還留在這，等下午來接他們的大。

安棠雙手放在風口袋，百無聊賴地著門外。屋檐下滴著一串串雨珠，如珠玉墜盤，清泠泠的作響，飛濺的雨水沾石階，將它洗滌得干干凈凈。

辦完退房手續，賀言郁和安棠坐車離開。

車上開著暖氣，暖洋洋的，驅散外面的寒，安棠拿出手機跟謝織錦微信聊天。

謝織錦：“寶貝，《焰刀》殺青了嗎？”

安棠：“殺青了。”

謝織錦：“我的天，太好了，我真怕我回去后你還在外地。”

安棠：“你那邊也忙完了？”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謝織錦就跟著劇組滿世界取景，原定七八月的時候就回港城，誰知一來二去因為某些事耽擱了，直接拖到現在才回去。

謝織錦：“當然！對了寶貝，你回來后，我跟你說一個人，是我在法國遇到的，我覺得你兩或許能為好朋友。”

兩人聊了會，安棠退出聊天框，微信頂端彈出陳南潯給發的消息。

陳南潯：“安老師，你回港城了？”

“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棠正準備打字回復，耳邊響起賀言郁不咸不淡的聲音。

“工作都已經結束了，還把他留著？”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盯著陳南潯跟他過不去？”

當初他對蔣青黎的敵意，都沒有現在對陳南潯那麼深。

賀言郁盯著的眼睛，車昏暗，唯有手機那點亮照著他們的臉龐。

他手，掌心朝上。

安棠掃了眼，把手機放到賀言郁手上，“我之前就說過，讓你別多想。”

男人握著的手機，角微揚，心似乎不錯的。

“我放心你，但是不放心陳南潯，懂嗎？”

他垂眸點了幾下頁面，直接把人刪了。

安棠接過他遞回來的手機，也沒去細看，隨口問了句：“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棠棠。”男人的嗓音半是輕嘆，半是溫和，他長臂一，搭在安棠的肩上，指腹挲著，“用你們人的話來說，陳南潯就是一個活的綠茶。”

他微微歪頭凝視，笑道：“我這個詞用得應該沒問題吧。”

安棠：“……”

撇開視線，嗤笑：“我看你有時候也茶的。”

“……”賀言郁忍不住了的臉，“我茶？我那是保護你。”

“陳南潯真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點，你要是想折騰我，盡管來，我全都著，但沒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險中。”

安棠聽不得這些溫的話，因為他說話的方式和角度，真的有溫淮之的影子。

扭頭，將目落到外面，車窗上有一細小的水柱，將外界的畫面切割條。

安棠的語氣很輕：“我知道了。”

飛機落地，抵達港城。

賀言郁要去公司開會，安棠坐車回景莊園，周嬸已經快半年沒見到，見回來，又驚又喜。

“小棠，你這次回來，后面應該不會出遠門了吧？”

“暫時不會了。”

“那就好。”周嬸看了看外面，沒有看到賀言郁，問：“小棠，先生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他去公司了。”

“哦，那他要回家吃晚飯嗎？”

“不知道，待會我發消息問問他。”

賀言郁那邊很忙，最終沒有回來，安棠吃完飯，回屋泡澡，洗漱，弄完后，又打開電腦完善剩余的大綱。

快要凌晨的時候，安棠半睡半醒，到側凹下去，浸人的涼意鉆進睡，下一秒，一結實寬闊的膛抵著的后背。

賀言郁從背后抱著，臉埋安棠的頸窩，呼出的熱氣像一羽，撓得發。

“離我遠點，我還要睡覺。”安棠很嫌棄他，用手肘推了推賀言郁的膛。

“冷。”

男人把抱得很，更過分的是，他的一條直接搭在安棠的上，兩人近乎彼此纏繞。

安棠這下更睡不著，“你起開，到我了。”

然而這個狗東西卻抱著不撒手，讓安棠覺得旁的人就是一只大型狗狗。

“你怎麼了？”安棠翻了個，側與賀言郁面對面，床頭燈折出暖黃的芒照著他們。

同樣側躺著的賀言郁，穿著松垮的黑睡，冷白的鎖骨若若現。

他的臉上帶著疲倦，“沒事。”

“很累嗎？”安棠抬手了他的太，算是給他緩解疲勞。

賀言郁盯著，見神認真，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種覺就像是要把神壇上最純潔的圣拉進凡塵俗世滾一遭。

他翻擒住安棠，在微微錯愕的目下，低頭親了親的角。

凡事有了開頭，后面就自然而然。

安棠的手臂橫在兩人間，企圖用輕而緩的語氣來平息紊的呼吸，“你不戴套嗎？”

“用不著。”

這話引得安棠怒視。

賀言郁扣著纖細羸弱的手腕，薄過細的蜿蜒至下。

安棠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一顆心被高高拋起，又重重墜落，像是云端，被朦朧的薄霧攜裹，又像沉深海，呼吸困難。

床尾對過去有一臺梳妝鏡，照出一副旖旎綺麗的畫面。

鏡子的一角，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腳趾蜷又松開。

安棠的上氤出薄汗，被賀言郁撈進懷里，著手推開他，“不許親我，臟。”

“你自己的還嫌棄？”賀言郁輕笑，點了點的鼻尖，“舒服嗎？”

“……”

安棠甩了他一個白眼，做不到像他這樣厚無恥，竟然堂而皇之討論這個問題。

“不舒服嗎？”賀言郁繼續逗，勾淺笑：“我看你的。”

“……”安棠咬牙切齒，“閉。”

賀言郁輕嘆，“還真是無，棠棠，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取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