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驕搖頭：“不了。”轉從墻上的紙筒里了兩張紙手。

鄭闕把煙分給何粥和彭程程，吐了一口煙圈嘆：“我驕哥現在越來越像好學生了。”

贏驕嗤了一聲, 沒說話。

他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想起下午坐在場上，抬頭看著升旗臺上的景辭，至今仍覺得口悸不已。

那個芒萬丈、被全校師生贊嘆崇拜的人, 是他喜歡的人。

贏驕心里充滿了自豪與驕傲，的，還有一種呼之出的迫。

這樣好、這樣優秀的景辭，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包括人。

他必須要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努力到足以和景辭并肩，才有資格站在他邊。

他可以為景辭的榮，卻絕不允許自己變他的拖累和污點。

“驕哥，你馬上生日了吧？”鄭闕一支煙完，按滅煙頭丟進垃圾桶。

一邊用力揮著袖子試圖散掉自己上的味道，以免被劉老師聞到，一邊道：“今年打算怎麼過？周日上午逃幾節課出去嗨？”

這段時間贏驕一心一意學習，沒工夫帶他們出去浪，鄭闕早就憋的不行了，忍不住趁機夾帶私貨：“白天開派對打游戲，晚上出去蹦迪怎麼樣？”

贏驕面無表地看他一眼：“九年義務就教給你怎麼逃課了嗎？”

鄭闕：“……”

鄭闕本來也沒抱什麼希，剛剛的話只是試探，功更好，不功也沒什麼。

他又道：“不逃課也行，咱們下午放假再浪一樣的。”

“不浪。”贏驕拒絕的十分徹底：“沒那個時間。”

“不是，”鄭闕搞不懂：“放假啊，你有其他事？”

“有啊。”贏驕拉開門，真心實意道：“一下午時間，夠做幾套卷子了。”

何粥鄭闕彭程程：“…………”

鄭闕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敢置信：“驕哥，你……你是不是被下了蠱啊？”

之前還算正常，只是平時上課努力，怎麼現在連假期都不放過了，妥妥一個拼命三郎，這人還是他一言不合就手的驕哥麼？

“什麼蠱？”贏驕反問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里氣地一笑：“蠱？”

今天在甜品店買蛋糕，排在他前面的恰好是幾個年輕的孩子。

其中一個抱著一束的花，滿臉通紅地跟同伴分緒。

贏驕不小心聽了一耳朵，這才了解到那個孩子手里拿的是代表初的玫瑰。

贏驕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送花表達心意這種事，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不是不會，只是從前沒遇到那個心甘愿讓他做的人罷了。

大概是真的被下蠱了吧，贏驕剝了一塊椰子糖含在里，眼里氳著淺淺的笑意。

何粥被他酸的牙疼，窒息道：“那什麼驕哥，打個商量，你要談就好好談，能不嗎？”

贏驕用舌尖勾了一下糖塊，懶洋洋道：“男人不，全是草包。”

草包何粥鄭闕彭程程：“……”

鄭闕怒道：“你等著！我也要談，我也要秀！”

“你？”贏驕掏了掏兜，把里面的半包煙扔給他：“你不是才被人拒了嗎？”

鄭闕強行給自己挽尊：“拒了怎麼了？那是人家矜持！矜持你懂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要臉？昨天還給我的朋友圈點贊，肯定是對我有覺了！”

贏驕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嗯，所以你們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鄭闕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嘲自己，氣得當下就要撲過去跟贏驕決一死戰，被何粥攔住了。

“得了，老鄭，你說你打又打不過，非要逞那一下能干什麼。”何粥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絞盡腦地想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拉出一條贏驕的好：“驕哥就是跟你開玩笑，你看他還把煙給你了。”

鄭闕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煙，也是。

心里的火氣剛要下去，就聽見贏驕道：“我那是覺得他欠，讓他多點。”

鄭闕：“……”

鄭闕瞬間暴跳如雷：“贏驕我日你大爺！”

彭程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拉住鄭闕，破天荒地主開口道：“那個喬安彥，我問我朋友了。”

贏驕瞬間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怎麼說？”

“他……”彭程程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道：“我朋友說他有點怪，明明平時上課表現好的，小測驗什麼的分數也高，一到考試就掉鏈子。”

贏驕微微蹙起了眉。

“還有，”彭程程又道：“他前一陣子運氣特別好，好到在游戲里次次都能著獎。”

怕贏驕不信，他又加了一句：“當時他們班好多人都讓他幫忙代，據說到了不好東西，不過最近他的好運氣沒了。”

“臥槽。”何粥忍不住了句口：“這麼玄乎的嗎？”

“嗯，”彭程程面無表道：“他們班的人都知道。”

績忽高忽低、莫名其妙的好運氣、景辭的頭疼……

贏驕在腦子里理了理關鍵點，卻怎麼也想不出這些點之間有什麼想通之。

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贏驕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李宙的消息。

【宇宙第一吊】：驕哥，我剛剛忽然想起來個事，跟你說一下。

【驕】：說。

【宇宙第一吊】：就喬安彥，之前我跟辭哥在場上，他忽然跑過來說了一句：城奧運會。

【宇宙第一吊】：說完就走了，我和辭哥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宇宙第一吊】：我尋思著你可能想知道，就跟你說一聲。

城奧運會？

贏驕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他記得城好像是在申奧，前年的時候新聞還多的，這兩年才沒什麼靜了。

贏驕手指飛快地打字，跟李宙確認——

【驕】：他說的是城申奧，還是城奧運會？

【宇宙第一吊】：城奧運會，我和辭哥聽得清清楚楚。

【驕】：行，我知道了，謝了。

贏驕收起手機，漸漸找到了一頭緒。

申奧和奧運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口誤的可能很小。排除那一點微小的可能，也就是說，喬安彥知道城要開奧運會？

還沒出結果的事，整個國家都在等，他怎麼會知道？

贏驕站在原地出了一會兒神，轉向彭程程：“讓你朋友幫我多注意著點他。”

彭程程點頭：“行。”

幾個人一起回了教室。

贏驕佯裝不經意地往景辭座位上瞥了瞥，沒見到那朵玫瑰花。

贏驕失笑，大概是被扔掉了吧，畢竟景辭不是喜歡花的人。

他不知道，當天晚上，被他認為已經扔掉的花，出現在了景辭裝試卷的鐵盒子里。

從此，這朵干枯的小玫瑰，了景辭除考試試卷以外，唯一的收藏品。

表彰大會結束之后，一切都如常運轉。

省實驗的學生們忙著準備期末考試，連論壇都很上了。景辭則鑼鼓地刷競賽卷，以求在即將到來的決賽中取得一個好績。

唯一不同的是，贏驕更加努力了。

從前，他只是上課認真聽講，自習課不再魚。

現在卻連下課都很出去了，一套接一套的做卷子。因為景辭時間寶貴，贏驕已經不再讓他幫自己批試卷了。

他自己做題、自己對答案、自己記下錯誤之，然后反復研究失誤點，找同類型的題做，拼命的連劉老師都有些震驚。

景辭同樣注意到了贏驕的狀態，他這段時間大多數都呆在教學二棟的小教室里。沒法像從前一樣，贏驕一到問題就立刻替他解答。

但哪怕他再忙，也沒忘記關注贏驕的學習進度。

于是每一天早上，贏驕的桌面上都會放著一張寫著詳細知識點、以及相應題型的紙，每一點都對應著他錯題本上新紀錄的錯題。

贏驕每每學習學的昏頭腦漲、暴躁不已的時候，只要看看這些一天天積攢下來的景辭的手稿，就覺得自己還能再刷幾套試題。

又是一個早晨，景辭吃完早餐之后，先去七班把贏驕的錯題本放回去，這才下樓去了教學二棟。

他今天是最后一個到的，見他來了，趙峰不等他坐好，就走上講臺宣布道：“我給你們找了個外援。”

外援肖樂悅，是趙峰朋友的兒子，今年上大四，當年省的省隊選手。曾在全國高聯中一路闖到了國家集訓隊，被保送到了清華。雖然淘汰在了國家集訓隊的第一選拔中，但仍舊是令人仰的存在。

“接下來這半個月，我允許你們帶手機上學。”趙峰站在講臺上，對景辭三人道：“等會兒你們都加一下我的微信，之后我會把你們和小肖拉到一個微信群中，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在群里問他。”

趙峰見他們都點頭了，繼續道：“小肖在這方面有親經歷，比我強。你們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該問的就問，能學到人家的經驗比什麼都重要！”

景辭三人紛紛應了：“好。”

肖樂悅人不錯，也可能是看在趙峰的面子上，對他們的問題回答地非常詳細，半點不藏私，景辭和周超對他的印象都好。

接了幾天之后，漸漸的，也不再僅限于問決賽的事兒了。有時候到難題，兩個人都沒有思路，也會發到群里跟肖樂悅討論。

肖樂悅過系統的奧數訓練，而這一點恰好是景辭欠缺的，很多時候，肖樂悅的解題思路都能帶給他不啟發。

于是，景辭用手機的時間便相應地多了一些。

期末考試前幾天，趙峰沒再把他們拘到小教室里，而是放他們回去準備考試。

畢竟決賽重要，期末考試更重要。

贏驕發現景辭早自習的時候看手機，覺得還新奇，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趙老師找了一個進過國家集訓隊的學長，”景辭一邊把解題思路抄下來，一邊跟他解釋：“我們經常在微信上跟他討論奧數題。”

贏驕手了一下他的頭發，笑道：“還以為你也開始不務正業了。”

景辭抿沖他笑：“我不會的。”

贏驕被他笑得心里，正要說點什麼，何粥幾個人忽然走了過來，噼里啪啦往他桌面上扔了幾個禮盒：“驕哥，生日快樂啊！”

何粥指著其中一個盒子道：“這我送你的！一條皮帶。老鄭給你買了個打火機，就老彭古板，去商場挑了塊手表，我們都說丑，他不信，到時候你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