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肖樂悅在，他不好一直看手機，就沒怎麼跟贏驕聊天。這會兒時間空出來了，想到自己放在書房書柜最下方的東西，景辭忍不住給贏驕撥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話筒里傳來贏驕悉的聲音：“吃完飯了？”

景辭“嗯”了一聲。

“這麼乖，”贏驕輕笑：“一回來就電話我，我是不是得獎勵你點什麼？”

“不用，”贏驕手松，有用沒用的東西只要看順眼就往回買。景辭怕他又花錢，連忙道：“我不要，你別費心了。”

“怎麼能說是費心，”贏驕挑眉，恬不知恥道：“這雙贏。”

景辭沒聽明白：“什麼？”

“獎勵你點兒……”贏驕了下，把手中的筆扔到一邊，懶洋洋地晃著椅子，低聲道：“好吃的東西，你喜歡，我也喜歡，是雙贏沒錯吧？”

他故意咬重了“好吃”這兩個字的讀音，景辭一呆，反應過來后頓時恥得臉頰滾燙，腦袋都冒煙了：“你……你正經點。”

這就不正經了？他連千分之一實力都沒發揮出來呢。

贏驕嘆息，他家小同學的臉皮還是太薄，一定是在床上鍛煉的了。但想到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集訓，贏驕怕再調戲下去讓他分神，只好咽下到了邊的葷話，意猶未盡道：“行，聽你的，不說了。”

景辭起拉開窗戶，冷風瞬間從隙中灌進來，讓他臉上的溫度降了不：“我……之前忘了跟你說。”

“嗯？”

景辭調整了一下呼吸，佯裝自然道：“你的戶口本我放到書房的書柜里了。”

景辭年前都在弄轉戶口的事，許是要找點年后的儀式，堅決不許他陪著。只在最開始的時候，要了他的戶口本看。

贏驕也沒覺得奇怪，聞言隨口應了一聲：“好。”

他沒察覺出什麼啊……

景辭有點失，還有點藏著寶藏等人挖掘的期待，又強調了一遍：“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要用的時候可以去那里找。”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發現了之后會是什麼反應……

景辭握著手機，地笑了。

“嗯，知道。”贏驕對戶口本沒興趣，再說那玩意幾年都用不到一次，他懶得過去看，把話題轉回了景辭上：“明天不張？”

比起張，景辭更多的是即將接到新知識的興，他實話實說：“一點也不。”

贏驕笑了，真的是景辭式的回答，對自己喜歡的學科抱有純粹的向往，且……極度自信。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確認景辭現在心態平穩，一個人也沒什麼不適應，贏驕便沒有再打擾他，催促著他掛了電話。

當天晚上，景辭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去城附屬中學報道。

領了牌和時間安排表之后，由工作人員帶去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間，看得出，學校方面非常用心。不但在每張床上了選手的名字，以防止搶床位造矛盾，宿舍里也收拾的干干凈凈。

景辭到的時候，其他三個舍友已經到了，正在往柜子里放東西。見到他后，紛紛跟他招呼。

其中有一個王瓊的小胖子，對景辭尤為好奇，湊過去問他：“你是東海省的，對吧？”

景辭拉開行李箱，一邊把里面的東西往外拿，一邊道：“是的。”

“我看了好多你的新聞。”王瓊嘿嘿一笑：“你真的厲害的。”

“沒有。”景辭笑了一下，剛才他已經知道了王瓊在全國決賽中的分數：“咱倆分數差不多。”

“不一樣的。”王瓊幫他遞了下服，抬頭道：“我們省在競賽方面本來就有優勢，這次我們學校就來了三個人，不過可惜，都不在一個宿舍。”

景辭出發之前得了劉老師的囑咐，要他盡量對周圍人熱一點。所以既然王瓊遞來了橄欖枝，他也就順勢接了。不出一會兒，兩人之間的生疏便去了不，還約好了中午一起去吃飯。

集訓隊是全封閉式訓練，吃飯就在學校食堂，不允許出校門。

“看到他了沒？”午飯過后，兩人走出食堂，王瓊指著前方一個高高瘦瘦的人，低聲對景辭道：“他岑海，特別牛。是明天上午開幕式要上臺發言的選手代表，差不多國家隊預定了。”

王瓊的學校在競賽方面績非常厲害，因此知道的部消息也比景辭多。

景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默默記下了岑海的模樣。

“咱們運氣不大好，這一屆大神特別多。”王瓊嘆了口氣：“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大學已經定了下來，能免費去國外走一圈更好，去不了就老實回去上學。”

把國際奧賽說是去國外旅游……景辭忍不住笑了，別說還切。

“嗯，盡力而為。”

報道的第一天并沒有什麼事，主要就是給選手們打個，并且留點時間讓他們互相認識。等到了第二天，節奏就猛地加快了。

上午還是歡樂放松的開幕式，下午就是高強度的學習。

主要還是十四天的時間太過迫。

集訓隊的第一晉級，一共要進行四次考試，然后據綜合績來選拔國家預備隊隊員。平均每兩天就得進行一場考試，不抓都不行。

在景辭他們鑼鼓的訓練時候，外界也在關注著他們的消息。

【來來來，國家集訓隊二隊員預測！我賭岑海。】

【必須有我王瓊學長！】

【頂我岑神啊啊啊啊啊！我的人生目標！】

【我猜景辭。】

【景辭……東海省那個？說實在的，不大可能，他能進集訓隊已經是奇跡了。】

【景神！！！長得好又牛批，我吹！】

【現在什麼人都能封神了？我發現東海省還真的會炒作，本來籍籍無名的一個隊員，現在搞得圈子里人盡皆知，真的不怕炒糊了嗎？真的，低調一點，看看集訓隊其他隊員的履歷吧，景辭確實不可能進二。】

【不可能+1，不針對人，針對省份。】

因為之前打臉反打臉的事，景辭的話題度相當高。很多人都在推測他的集訓隊績，大部分都是不看好。

就像之前帖子里提到過的，一來，景辭之前在奧數上沒什麼名氣，也沒經過系統的訓練，能進集訓隊已經是撞了大運。至于國家預備隊，這可不是單純靠運氣就能進的。二來，實在是對東海省的教育沒信心。

景辭完全不知道網上的事，他現在本就沒有時間手機。新的知識新的挑戰，已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何況周圍人都很厲害，厲害到他第一次被激起了斗志。

就這樣，一天之后，景辭迎來了他在集訓隊的第一次考試。

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半，整整四個半小時。神高度集中，大腦飛速運轉，考完之后整個人都累的不行。

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要投到接下來的訓練中，一點都不能分神，否則就會跟不上老師的進度。

晚上，王瓊腳步虛浮的走在場上，對景辭道：“這才過去了四分之一，我就覺得有點不了了。”

景辭也很疲憊，他了太：“我本來還以為回去后能看會兒書。”

王瓊驚恐地看著他：“不會吧，你這麼變態？”

景辭搖頭：“沒，看不了了，現在只想睡覺。”

兩人結伴回了宿舍，洗漱過后，景辭剛坐到床上，就接到了贏驕的電話。他實在是太累，再加上室友們都在外面的水房里沒回來，便沒出門，靠在床欄上接了電話：“贏驕。”

贏驕敏銳地聽出他聲音有些不對：“困了？”

“嗯。”景辭了下眼睛，鞋上床：“考試考太久了，有點撐不住。”

“那睡吧。”贏驕沒什麼事，就是惦記他，想跟他說說話：“我掛了。”

“別。”景辭連忙阻止，他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有些難為地道：“再……再說會兒。”

贏驕失笑：“想我了？”

景辭紅著臉嗯了一聲。

“聽話，先睡覺。”贏驕了解景辭，能把撐不住說出來，那就是真累了。不愿意再占用他休息時間，故意道：“養好神才能回來治病救人。”

景辭正在抖被子，聞言還以為自己弄出的聲音太大，聽錯了：“治病救人？”

“嗯。”贏驕輕笑，低聲道：“治相思病……”

景辭進被子里，心里有點甜，又有點，還沒等他仔細回味一下這種覺，就聽見贏驕又道：“救咱們兒子，你不在，它們都被沖進下水道了。”

景辭：“……”

都不用看，贏驕就能想象出景辭現在臊的面紅耳赤、恨不得一頭扎進被子里的模樣，他忍笑，問道：“現在想睡了嗎？”

景辭：“……嗯。”

“那晚安。”

“晚安。”

第八十二章

隨著一天天過去, 集訓隊的學習強度也在不斷加大。

每隔一天就要進行一場四個半小時的考試, 考完之后吃個飯再繼續學習，一點兒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王瓊開始的時候還會跟景辭抱怨，到了最后, 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晚上回到宿舍后草草洗漱完，一句話都不想說, 扎到床上幾乎是秒睡。

然而這種持續的疲憊，并不是睡一覺就能消失的, 而是在心理上不斷的累積再累積。以至于越往后，集訓隊的氣氛就抑。

大量的力消耗讓景辭的飯量大了不，連早上不多吃的習慣都改了, 晚上回去之后還要額外找零食墊肚子。但饒是這樣, 他還是瘦了。

最后一次考完上卷子，景辭長長地松了口氣。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跟他一樣，像是終于卸下了重擔一般, 如釋重負地趴在了桌子上。

明明已經可以出去吃飯了, 但一時之間，沒有一人。

集訓隊的考卷是不下發給隊員的，老師也不會講卷子。最后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麼樣。

景辭放好筆，將筆袋一傾斜都沒有地擺正, 走到王瓊座位前：“吃飯去？”

“拉我一把。”王瓊綿綿地癱在椅子上, 沖景辭抬起了一條胳膊。

景辭失笑，手將他拽了起來：“走吧。”

王瓊點點頭, 和他并肩往外走。

出教室的那一瞬間，王瓊忽然毫無預兆地“啊”了一聲，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一樣，驚喜道：“熬過今天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