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相似的既視又仿佛只是錯覺。
只是一晃眼,顧瑜便再次像回了顧瑜,還是那個眉目致氣質絕倫的江東第一人,依然還是貌如畫。
一想到顧文君,顧瑾的臉晦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從顧瑜上尋找顧文君的影子。到底是自己仍惦念著那個可惡的顧家棄子久久難忘,還是顧瑜當真是變得有幾分像顧文君?
每每回憶顧文君帶來的那些打和教訓,顧瑾的心臟便一陣陣,、嫉妒、憤怒、憎恨,種種復雜的緒織在一起,最終讓顧瑾變得扭曲病態。
他早就在心底里發了毒誓。
一定要贏過顧文君,他要毀了顧文君,無論如何,哪怕不擇手段!
顧瑜卻以為顧瑾還在為楊嘯的事煩惱。
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于是畔勾笑:“哥,你放心,等我們進了京城學坊,什麼文山書院都是笑話,你也不用擔心被楊家的那群廢纏上。
比起真正的世家大族,他們算什麼東西!連給顧文君下絆子這樣的小事都沒做好也有臉找你求相助,簡直可笑至極!”
顧瑾心中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如今他們代表的,是敬王爺的臉面,應該結的,也是地位更高、更尊貴的人。
以前那些俯首帖耳的跟隨者們,也要適當冷一冷了。
想到這里,顧瑾的目落在顧瑾上,眼里有著深思。
“嗯呢,你跟著一起去京城學坊,和那些名門閨秀們好好相,也要多結一些世家公子。”
也許他可以借著妹妹的姿,打開一些京城上流圈子的社渠道。
畢竟顧瑾的婚事,已經被顧文君算計毀了,徹底定下。
可妹妹顧瑜卻還待字閨中,婚約清白。
顧瑾的心思昭然若揭,可偏偏顧瑜還自鳴得意,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手段是在折辱、貶低自己,甚至笑笑應下:“哥哥放心!”
在江東所到的那些恥辱,定要一洗而凈!而他們顧家所遭到的算計,也必須一一奉還給那個賤種!
想到顧家如今頹敗的聲勢,還有娘清樂郡主被舍棄在江東的下場,顧瑜眼底閃過一冷。
“和京城學坊比,文山書院算什麼!等著吧,等兩家書院大比,看還會不會有人還在意顧文君那樣的下等賤家子。一定要京城的人知道,我們顧家雙生龍才是真正的顧家嫡出!”
也不怪顧瑜這樣心心念念。
之前在江東,便是第一人,卻偏偏被顧文君了風頭,哥是第一才子,卻在鄉試里被顧文君拔了頭籌。就連任郡守的爹,還有貴為郡主的娘都在顧文君手里討不到好。
甚至是他們顧家仰仗的靠山——神莫測的敬王爺也更青睞那個顧文君!
最后不得已,才選了他們兄妹二人帶回京。
奇恥大辱!
顧瑜心思細膩,早就察覺了敬王的不滿。連將他們接進王府都不肯,就在外面找了個住。
所以顧瑜也對自己越發地狠,刻苦潛心學習。
進了京城之后,便一直在敬王爺安排的先生手里苦心鉆營,練六藝,誓要揚名,再狠狠弄垮顧文君!
可不管顧瑾顧瑜如何籌劃,顧文君如今在這京城,可又一次出了風頭。
人們都說:“現任的衙令大人楊如恩,又犯在那顧文君手里了!”
“嗬!又出了什麼大事了!那楊大人怎麼就要午后問斬殺頭了?這還和那個顧文君有聯系?!上一任衙令大人不是才下去麼!”
“楊家的罪狀都已經全部出來了!嘖嘖,也不知道這狗是怎麼當上去的,簡直草菅人命,無法無天!還好圣上有眼,沒讓他做久啊!”
“就是!那姓楊的,還想把手到舊部下的頭上,顧公子看不過眼,張正義還被教訓了。多虧有齊捕頭在,還了顧公子公平!”
百姓們一樁樁的議論。
也有人說起其他:“不是吧?聽說是楊家人不規矩,紅杏出墻啊,結姻親的親家氣得報,這才把其他罪都抖落出來的……”
“是齊捕頭當場抓的人,真是個難得的好捕頭!”
“可不是,上次陶家滅門的案子,也是齊捕頭破獲的,當真了不得!這樣才是為民請命的。不像那些大人們,總之啊——呸!都是壞東西。”
看熱鬧的竊竊私語。
“唉,這當的哪有好,等著吧,指不定下一個還要壞!”
皇帝要殺人頭。
不管那是平民百姓,還是京城衙令,一道吩咐下去,第二天中午便拖了出去砍掉腦袋。鮮在城門的集市噴灑一地,刀落命斷。
從前險威風的楊衙令,便徹底了一個死人。
這樣的大事,肯定是堵不住的。
陛下這次也不想。
所以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說什麼的都有。
雖然顧文君本沒有自己的籌劃,沒有人知道在這件案子里發揮的真正作用。但是偏偏是這案子的關鍵證人,被傳去夜審談話,還是被百姓們談論起來。
本來,就是年英才,連著一首絕句對聯,一本《西廂記》,在京城的名氣大得很。加上之前那一任的衙令也與有關聯,順理章地做了風口浪尖上的人。
名聲更燥。
至于京城學坊的新生學——
顧瑾顧瑜是誰?
他們讀了京城學坊又怎麼樣,關小老百姓什麼事。
除了對局勢敏銳的宦后代和世家子弟,又有誰在意這些烏七八糟的瑣事,一個江東第一才子,一個江東第一人,頂破天了也就是江東的人。
又與京城民眾何干!
顧文君甚至什麼都沒有做呢,就毀了顧瑾顧瑜想要借著學京城學坊大大揚名一把的算計。無論他們怎麼恨得牙,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文君風。
這衙門出事,君心大怒的節骨眼上,無論是文山書院,還是京城學坊,均是不敢胡作為的。
越是份尊貴、地位顯赫的,越是要閉,謹言慎行。
白白讓顧文君耍威風了。
這樣的好事,旁人連羨慕都來不及,顧文君卻愁眉不展:“我倒寧愿不出這個風頭!”
的同窗好友秦宸、王子逸都是慶幸不已,“這有什麼不好的,你不僅沒有出事,反而大大揚了名氣,朝廷肯定也會對你更有印象,這是好事啊!”
就連一直對顧文君暗暗不滿,心懷嫉恨的小人,這時也紛紛夾尾,對風頭無兩的文山書院首席畢恭畢敬,點頭哈腰。
顯而易見。
借著楊家的勢去如山倒,顧文君又一次登上了更高的的地位。從此在這文山書院,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
就是師長程鴻問,在學生們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見得有那麼高。
不說文山書院,就是整個京城,也有不對慕名拜的。
這在那京城學坊來勢洶洶的夾擊下,無疑是大大有利的。
文山書院上下都正高興著呢,顧文君低垂著眉眼,怔怔著不知道想什麼。的師長程鴻問看不過眼,喝問道:“文君!你想什麼呢?”
顧文君騰地一下抬頭,陡然驚醒,立刻鄭重地道歉:“抱歉師長,我走神了。”
程鴻問沒有計較,只當顧文君還在想楊家的案子,他搖搖頭,“算了,你這幾日也辛苦了,還好現在一切塵埃落地,你便好好休息,養足神備戰吧。”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顧文君眼神游移了一瞬,面頰微紅,分明不是因為楊家的事。
昨夜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還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真的就和皇帝陛下徹夜暢談了許久,完全忘了要彼此疏遠互相冷靜的決定。
就連最后回書院,都是被陛下親自送回來的。
現下清醒了,顧文君倏地到后悔,只覺得有什麼漸漸失控,卻一時想不到該怎麼應對,覺得茫然發怔。
陛下說……說會一直照看著。
這又是什麼意思?
顧文君心虛,不敢與自己的師長程鴻問對視,只能不斷點頭稱是。
但是程鴻問私下過來單獨談話,并不僅僅是簡單的詢問和鼓舞弟子。程鴻問神凝重起來,他著自己的胡子道。
“京城衙令的任命,連續兩次出了紕,當今圣上已經大大不滿了,我聽聞,這次的案子是陛下親自攬下定奪的,其他員都不得手!”
程鴻問雙眉皺,“這任人唯親、上下貪污的風氣真該好好改了。”
顧文君也認真起來,玉面一肅,“師長的意思是……”
“陛下有意要改革選制度。會試在即,這件事必定是重中之重,京城學坊全是世家貴族子弟,高推舉,關系復雜,怕是要撞在槍口上。”
程鴻問目微閃,“我之前和你說過,京城學坊提出的比試,他們肯定會推出顧瑾來挑釁你,文君,你準備好了嗎?”
這小小風雨,微不足道。
金鱗豈是池中,一遇風云便化龍!要是能應對得好——
程鴻問代:“文君,你一定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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