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指幾不可察地一僵,某種直覺破土而出:“微博?”
杏眼微睜:“你怎麼知道?”
紀時衍輕咳一聲,“猜的。”
他又道:“有了新號就不用你的號了?”
“應該是。”
他頷首,指腹敲著方向盤,覺事態漸漸清晰——
既然是借號,朋友肯定不會是借演員的號,因為也干不了什麼,那麼就是借小號了。
前幾天突然躥出的那些和他無關的轉發微博,會不會就是朋友用的?
再略一思索,紀時衍很快找到了盲點,由于之前一直對“外侵種”比較警覺,所以他發現過,和他無關的微博都是由修改過客戶端后綴的【天仙客戶端】發送。
而在那之前,有關“紀時衍”的微博都藏了手機后綴,這恰巧是紀寧的發博習慣。
——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紀寧應該是只追他一個,那些和旁人有關的微博,是朋友借的號發送的。
降下車窗,紀時衍覺窗外遞來的風都多了些清涼的淡香。
專一點好。
一貫不在意爬墻的紀影帝默默在心里如實肯定道。
///
十分鐘后二人到了陶吧,老板已經在那等候已久,教了他們基本的手法就讓他們自己來上手。
他們各自分到了泥,坐在機前準備。
紀寧準備做一個小杯子。
由于這個是一直想完的手工制品,所以便格外認真,全程屏息,一點點用手掌攏著泥去塑,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紀時衍自己坐了會,側頭看十分認真,一副沉浸其中不做完決不開口說話的樣子,覺這樣……不太行。
綜藝不是競技節目,游戲過程和品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互。
像這樣全程不說一句話,時間是過了,剪輯的料卻不夠。
“紀寧。”斟酌半晌后,紀時衍了的名字。
還沉浸在拉胚的專注中,沒聽到。
紀時衍又了聲,這才驟然抬頭:“嗯?”
他指著剛剛自己人為“破壞”過的那團泥說:“我這邊不是很順利。”
紀寧琢磨著自己之前看了下,他做的不是比還快點麼……
“你過來,和我一起做吧。”男人順水推舟道。
“好,”紀寧點頭,“等下啊,我這里還有一點就好了。”
弄完自己的胚,這才轉到他面前:“我來塑形,你踩機,行嗎?”
“可以。”
秉持著“有機會就互,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互”的綜藝理念,男人繼續思索。
正當他準備踩空從而激發督促的時候,剛抬了抬,紀寧便像覺到什麼似的驟然抬頭,目帶著些恍然——
“你是不是……”
男人垂眸。
這麼不聲還能被發現?
紀寧秀氣的眉頭皺起:“你是不是忘記摘戒指了?”
“……”
“什麼戒指?”紀時衍一下沒緩沖回來。
“就手上的戒指啊,玩這個會弄臟的,我剛剛就把手鏈取下來了。”
原來在說這個。
某人松了口氣道:“沒關系,不重要。”
大不了到時候多洗一會,或者換掉。
雖然很想趁機問戒指的來由,可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唐突,紀寧忍了下來。
既然這麼不在意……那應該不是友之類的人送的吧?
稍稍放心了一些。
陶藝做完之后就給老板烤制了,二人出了陶吧,準備再干點別的什麼。
之前拍戲落下了點病,方才紀寧用手給泥塑形太久,這會有點兒不舒服,在工作人員里面問了一圈,果真有人帶了膏藥。
“我上的話會不會影響拍攝效果?”
“不會,”跟拍導演立刻否決,“大家不會看這個,還是重要。”
好之后,紀寧覺到手腕有微麻微辣的覺傳出。
抬起手腕盯著看:“覺得辣是正常的嗎?”
“正常,”紀時衍道,“過會就好了。”
紀寧腦中忽然一閃而過個什麼,了,把自己的手腕到他面前。
“你猜我這是什麼?”
紀時衍沉默了會,沒懂的意思:“手?”
“什麼樣的手?”紀寧指著自己的膏藥,給出提示,“特點。”
男人凝視半晌,給出一個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答案。
“……辣手?”
“那麼這就是……”
紀寧出手了一邊瓶的假花花瓣,徐徐道:“辣手摧花。”
紀時衍:“…………”
“不好笑是嗎,”紀寧鞠躬,“對不起。”
邊攝像憋了半天,最后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跟旁邊的人小聲吐槽:“紀寧,一個想當段子手的。”
///
當天到家后,紀寧雖有些疲憊,但還是打開手機看了看后援會最近的向。
由于漲的速度喜人,數據組也招進了不人,和表妹商量著展了下前景,打算再開拓一個應援組,并單獨分出一個生賀文的組別。
應援說直白些就是為豆打call,在豆有活的時候帶上燈牌和手幅,大聲歡呼給豆撐場子。有組織的應援會直接在場館門口發送應援,這樣的應援更統一和諧且有氣勢。
應援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反映藝人的人氣,應援一般有手幅、燈牌、扇、應援棒之類的東西,當然,其中最打眼的就是燈牌了,又大又亮,電視機里都能一眼看見。不過舉燈牌比較累,能堅持下來都靠。
其實現在還沒到急需應援的地步,以的人氣要撐起大批活線下應援還需要時間,不過招人審核磨合也要時間,等應援組差不多了,也該有應援了。
表妹寫了新的招新公告給看,紀寧點頭說好,一條新的招新微博就又發了出來,這條招新仍然有轉發獎,也仍然由紀寧作為金主提供獎品。
表妹最近把后援會運營得風生水起,有什麼拿不準的就在群里討論一遍,又和紀寧宋瑜討論一道,倒也沒出現什麼紕。
【白月小分隊】的反黑賬號也有了近一萬,管理者們每天都會積極發現造謠辱罵等信息,督促舉報打卡,并提前告知這個應該屬于哪一類舉報信息,大大提升反黑效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運行。
第二天又是《此間有星辰》的拍攝,今天卓貢不在,拍的是的單人戲份。
最后一場是穿著胖丁玩偶服參加學校公益活的戲,天氣稍有和緩,但仍然燥熱,紀寧在厚厚頭套里悶了一個多小時,服全都了。
五點的時候終于拍完,今日戲份結束,紀寧如釋重負地摘下頭套,猝不及防看見面前站著紀時衍。
男人背站著,夕在他后模糊地洇開暖調,影子不象地拉長。
紀寧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又或者是剛來看到嗎?
角沒轉換過來,自然而然地就鞠了個躬,禮貌地打招呼:“前輩好。”
稱呼也是自己想過的,紀時衍好像太直接了,時衍又說不上來的奇怪,阿衍好像有點不尊重他比自己出道這麼久,太親了也不好。
于是覺得,前輩應該是最不會出錯的說法。
誰知道這兩個字讓男人蹙了眉。
“又是前輩。”
紀時衍走到面前,大手覆在發頂了,瞇了瞇眼:“你平時談也管男朋友前輩?”
26、KISSx26 ...
——我平時不談。
紀寧差點就口而出這句話, 但場景不太適合, 給憋回去了。
抬眼問紀時衍:“那你希我你什麼?”
腦子軸了會,很快轉過了彎來, 其實大家對綜藝的定義一直很模糊, 有的CP覺得錄制節目時應當保持關系,但攝像機一收大家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有CP覺得就該有的樣子, 從錄制的第一天起到結束,無論戲里戲外大家都該是關系。
故而也看得模糊, 一切都是保險起見, 但紀時衍是個敬業的人,就算拍戲也經常把人設帶生活中會,所以大概在他心里,無論拍不拍綜藝, 他們這會都是男朋友的關系。
也很正常, 紀寧默默接并重新代。
紀時衍頓了會,想著對自己慣用的稱呼, 蹙了蹙眉道:“哥哥?”
“……”
以前微博上不是沒哥哥哥哥地過, 但場景轉換到現實, 文字轉換語言, 忽然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紀寧耳垂眼可見地變紅, 哽了一會,終于鼓起莫大的勇氣——
“不行,我做不到。”
“那算了,”男人好整以暇地看了會的耳垂, 這才道,“隨便什麼都行,別前輩了。”
“好的前……”
“嗯?”
“前面好像有餐車,吃飯去吧。”紀寧急中生智,及時改口。
紀時衍微微傾,手撐在膝蓋上冷靜地問:“穿這樣去吃飯?”
紀寧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偶服還沒。
蹲下,準備把頭套放地上,騰出手上的,誰料到男人手接過的頭套:“給我吧。”
就真的毫不懷疑地給他了。
然后自己低頭找玩偶服的拉鏈,剛到呢,忽然被人喚了聲。
“紀寧。”
紀寧茫然一抬頭,面前很快被影覆蓋,男人拿著頭套又重新罩到了腦袋上。
眼前關機的最后一個畫面是他垂著眸在笑,三分兩分壞。
手還在玩偶服不出來,只能“唔唔唔”地擺頭抗議,只換來男人蒙得更。
“紀時衍,”路過的江勝終于看不過眼了,“你最近力很大嗎?”
終于被人從頭套里放出來,紀寧大口呼吸的時候聽見江勝繼續說:“我姑且當做是《時秋》要上映了,太久沒有新電影的你到了外界力。”
雖然紀寧昨天已經轉過相關消息,此刻還是裝模作樣地駭然一句:“啊?《時秋》要上映了?”
江勝發現玩偶里是紀寧嚇了一跳,退后兩步才繼續說:“是啊,馬上首映了,我們有個明星首映團,請圈藝人一起去看的。”
紀寧“噢”了聲,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有人喊:“紀寧快過來!卓貢有事找你!!”
從玩偶服金蟬殼而出,“來了……”
剛一轉,被紀時衍喊住了:“我也有事找你。”
回頭,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就連江勝都用“有事怎麼還跟人家在這鬧大半天”的看異類的目看過去。
紀時衍道:“《時秋》的首映,你想不想去看?”
紀時衍會在場的首映票一票難求,就連首頁大昨晚都在哭嚎弄不到,難以置信,現在居然到了邀請。
紀寧覺得自己可以吹一年了吧:“可以呀,在幾點?”
“大后天,晚上十點。”
///
口頭答應了紀時衍的首映邀請,回去后紀寧和諾諾核對行程。
諾諾左右不過一個助理,按理來說只用照顧的起居,但現在也擔起了小半個經紀人的職務,也算人。
“大后天晚上我沒事吧?”
“沒,不過那天你還忙的,”諾諾說,“早上七點到下午五點是星辰的拍攝,然后七點到九點要上臺詞課,你確定十點還要趕過去嗎?”
“我覺得就是看個電影而已,你也沒必要非得去啦,到時候在手機上看不是一樣的。”
“那不行。”
首映日對電影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他對這部電影也很重視。以前就因為各種行程對撞導致不能去看他,這次好不容易得空,說什麼也不能缺席。
“好吧,那就去吧,那里有多前輩的,你也可以拓寬一下人脈。”諾諾又說,“你桌上有好幾個劇本,都是最近遞來的,你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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