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銳林就近選了一家較為高檔的餐廳,連菜單都沒看便直接報了幾個菜名,然后仔細叮囑對方放姜蒜,菜微辣,湯得清淡鹽,他報完便仍將菜單遞給夏曦,笑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我沒有記錯口味吧?”
夏曦一怔,他接過菜單,然后便自然的攤在秦宸面前,聲道:“宸宸,你想吃什麼?”
秦宸聽見吃飯就睡意全無,他興致盎然的翻著菜單,兩眼放,饞的恨不能把食從菜單里摳出來。
夏曦一直注意著秦宸,與他商議究竟點什麼菜,秦銳林目卻始終定格在夏曦上,他很多時候都會這樣不控制的看向夏曦,即使夏曦什麼作也沒有,這已然了他的一種習慣,連他自己很多時候都不曾察覺。
點好菜,夏曦便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對服務員怪異的眼神也全當無視,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孩來吃飯,這種組合誰都會忍不住好奇一下。
幸虧他們坐在角落,夏曦又做了一番偽裝,否則被服務員認出來,夏曦恐怕明天就能直接上頭條了。
“阿曦,你最近還好嗎?”
夏曦給秦宸倒了一杯飲料,語氣淡道:“還好。”
“你……工作就這麼忙嗎?”
“……”
“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宸宸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夏曦低著頭,語氣平靜得有些過分,“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何必要自欺欺人。”
即使心知肚明,秦銳林還是被這句話傷了一下,仿佛心中最后一希也被絞碎,他沉默不言,像一頭無法掙鐵籠的困,夏曦就坐在他對面,他們隔著一段很近的距離,他甚至手就能到對方,但秦銳林卻心生畏懼,他覺夏曦在一步步的遠離,總有一天會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他日思夜想,憂思疾的夏曦,已經不想再要他了。
秦銳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他甚至想去祈求神明,他想再求一次機會,他斷不會再傷了夏曦,但他已然沒有機會了,他丟失了過自己的夏曦,并且永遠都再找不回來了。
即使秦宸在一旁說個沒完,氣氛依然顯得冰冷而沉重,夏曦一如的漠然,毫沒有與秦銳林談的興趣,秦銳林心低落,除了著夏曦發呆,便也沒了其他消遣。
返程路上,秦宸吃飽喝足早就趴在夏曦懷里睡著了,他兩只手仍摟著夏曦,仿佛怕他會趁機溜走,夏曦心毫不比秦銳林輕松,他這幾天待在公司,本想將事理出個頭緒,卻偏偏越想越混,秦銳林的出現打了他的計劃,卻又將秦宸用最快的方式送到了他的邊。
他不要秦銳林,卻必須牢牢抓住秦宸。
但秦銳林卻說,他想要回秦宸,唯一的方法就是復婚。
汽車停在別墅樓下,秦銳林卻久久都沒有下車,他雙手仍握著方向盤,目空的著前方,四周沉寂的沒有半點聲音,凝重的氣氛在空氣中肆意蔓延,他眼神中盡是掙扎,仿佛某個決定已讓他痛不生,以至于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會就此墜深淵。
“你在干嘛?還不下車?”
秦銳林開了車門,然后將秦宸小心的從夏曦上抱過來,夏曦腳有些麻,站在地上仍一陣酸痛,他小步適應著酸痛,然后轉頭看了一眼秦宸,秦宸已經睡著了,他趴在秦銳林懷里,已經不會再發現他的離開。
夏曦緩緩往街邊走,這里車流量大,打出租車應該不會太難。
秦銳林遲疑了一下,然后便快速將秦宸放回車,他鎖好車門,三步并兩步追上了夏曦,夏曦停下腳步,他微微揚頭看著秦銳林,神冷漠而沒有半點緒。
他道:“還有事嗎?”
“剛回國那幾天,你對我沒這麼冷漠,我以為事不會太糟糕,現在想來,你大概是想念秦宸,本就來不及顧念我的存在吧,但我卻真的很高興,我心計劃著一切,我想先搬到你隔壁,然后再慢慢的融你的生活,我覺得我已經快功一半了,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難嗎?我從沒這樣心做過一件事,你卻偏偏告訴我,你想要回秦宸的養權。”
秦銳林安靜的述說著,他盡量不帶有緒,卻仍然讓話語沾上了悲楚。
“那一刻,我幾乎快嫉妒秦宸了,嫉妒他占據了你的心,阿曦,你究竟怎樣才能忘記預見過的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你?你說,只要你說,我就什麼都愿意去做!”
夏曦眼中滿是疲憊,他倦怠道:“這個問題與其問我,還不如問你,究竟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還有,你究竟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我什麼都可以改。”
秦銳林低笑出聲,聽起來卻更像是哭泣,“你改不了,無論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得不得了。”
“我也一樣,有些記憶就像一樣溶我的里,永遠都無法改變。”
“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不要再糾纏了,秦銳林。”夏曦認真看著他,“這樣的你只會讓我看不起。”
秦銳林一不的看著夏曦,久到夏曦幾乎要扭頭走人,他目中的痛苦濃郁得快將夏曦淹沒,他了,卻沒辦法說出半個字,半晌,秦銳林忽然扭過頭,他背對著夏曦,手指在臉上胡拭著,他安靜的像是沒有任何異常,夏曦被定在原地,他覺手腳沉重的無法抬起,他鼻子一酸,眼前的視線便被一層朦朧的水霧籠罩。
他從沒看見秦銳林哭過,那個讓所有人尊崇欽佩的秦爺永遠都無比強大,他沒有畏懼,更不會被困難打倒,但現在他卻在哭,他顯然想努力收回眼淚,卻偏偏怎麼都沒辦法做到。
夏曦艱難的往街邊挪,他不想再待下去,他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他卻沒能如愿以償,秦銳林突然一把沖過來抱住他,他的用力著,生怕一松手夏曦就會消失不見,夏曦自然不肯如愿,卻無法掙秦銳林的桎梏,他張狠狠一口咬在秦銳林肩膀上,他咬的很深,傷口幾乎立刻就見了,但秦銳林卻沒有半點放松,他將頭擱在夏曦肩膀上,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浮木。
“夏曦……”
他痛苦道,“阿曦,為什麼會這樣?”
夏曦閉上眼,他腦海里反復出現自己跳樓的那一幕,他告訴自己不能搖,無論如何也不能。
“我不奢求太多,只要我還能陪在你邊就可以,你看不起我也好,覺得我不要臉也好,我不需要你做什麼,阿曦,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一次?”
“放過我吧……”
秦銳林聲音嘶啞,幾乎帶著哭音道:“阿曦,我求你,我們再重新來過吧,我求求你……你別這麼殘忍好嗎?”
他在求我。
秦爺竟然也會求人。
夏曦突然覺得好笑,事實上他也真的笑了出來,只是表卻比哭還難看,“我也求你,別再一次次的為難我了,就這樣吧,我求你,就這樣放過我吧。”
秦銳林好一會都沒有靜,夏曦被抱的骨頭都疼了起來,他用力試圖推開秦銳林,卻沒想到對方會突然發難,秦銳林像被瘋了一樣抓住他肩膀,一手按著他后腦便親了過來,與其說親,還不如說咬更為合適,夏曦閉,自然不肯讓他如愿,秦銳林卻誓不罷休的加大力度,他肆意的親吻著夏曦面頰,仿佛要將他的每一寸都占為已有。
夏曦滿臉都被吻遍,秦銳林仍不罷休的廝磨著,察覺到秦銳林力度稍有松懈,夏曦便狠狠推開了對方,然后一腳踢在了秦銳林小上,再狠狠一拳揍了過去,秦銳林不躲不避,最終被夏曦砸倒在地上,夏曦滿臉怒容的著臉,然后憤憤然轉離開。
秦銳林迅速爬起來,他想抓住夏曦,卻又懾于對方狠戾的眼神。
“阿曦,對不起,你別走——”秦銳林再次攔在夏曦面前,見夏曦又有手揍人的趨勢,他連道,“你別走,我走。”
“……”
“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家,我把宸宸先給你了,阿曦,我不想你這麼恨我的,但凡能有一點可能……”他緒仍未平復,聲音低啞,著無盡的疲憊之態,“……如果我答應你,我嘗試放開你,那你能不能……也稍微再給我一點機會?哪怕一丁點也好,至……別讓我活得沒有一點意義。”
他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仿佛特別費勁,他祈求般的看著夏曦,像個卑微的乞討者。
但夏曦卻偏偏早已沒了,他緩緩的一字一字的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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