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測驗持續一天半，老師趕慢趕批改完算分，星期五的時候出績。肖煜又是班級第一名，姜清政治最後一題嚴重答偏，考到班級第五。

晚課是歷史。老師有事要耽擱些時間，讓同學們先自習著。第二天就是周末，安靜是不可能安靜的，大家都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姜清後桌滿松假期去了一趟泰國，正繪聲繪講著所見所聞。陸文瑤聽著膩歪，直接打斷道︰“人妖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如聽八卦有益心，促進睡眠。”

話說到這兒，邢天悅慨道︰“一班那個江一好厲害啊，這次數學又考了滿分。你們知道嗎？”

作為轉學生，江一本就引人注意些。再加上學考試一戰名，人長得又好看，格還好。短短五天，高二年級基本上有一半生都悄悄把人當小男神。

而姜清知道他考滿分這件事是因為陳慕予，一班的數學老師刻薄還脾氣，夸人宛如曇花一現。但江一才在一班呆這麼幾天，數學老師怎麼看他怎麼順眼，用陳慕予的話就是，“覺像加了只有他們倆能發言的夸夸群”，“不是父子、勝似父子”，“有種想給他倆拉郎的沖”，“簡直是下輩子我還當你數學老師的奇妙緣分”。

陸文瑤跟著“哇”一聲，猛然想起來什麼，說︰“對了。彪哥好像不當教導主任了，要去教一班數學。”

姜清問︰“那新的教導主任是...”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高雲赤面沉地站在那里，教室瞬間雅雀無聲。

一直是高三年級的教導主任，人送外號“戰神”。在姜清們這屆軍訓的時候曾生生罵哭一一米八的漢子，讓他痛哭流涕半小時事後提起來還忍不住要委屈到泣。據傳言稱，第一年教書就把全年級最皮的班級管得服服帖帖，恨不得跪地求饒喊爹的那種服。戰神的故事在雲城一中的傳說里排名TOP1，TOP2是一樓生實驗室晚上的神滴水聲，TOP3是打不開的天臺大門。

戰神一出，聞風喪膽。所到之，落針可聞。全班都投去仿佛看見親爸爸的畏懼目。高雲赤踩著小細高跟，冷哼一聲走上講臺。

姜清右眼皮開始猛跳。

“你們班班長呢？”高雲赤環顧四周，皺眉問道。

“班長去了數學老師辦公室。”有一個同學回答道。

“那其他班委呢？”高雲赤眉頭擰一個“川”字，一手拍著講桌，講桌是空心的，“砰”一聲，全班都跟著了一。

“班長不在其他班委不知道組織紀律是吧？整個走廊就你們班像菜市場似的！學習委員呢？站起來！”

完了完了完了。

姜清咬著下，一口氣都沒敢勻，拉開凳子站了起來。

學生時代最怕老師突然的關心。關心分兩種，一種是上課就提問你，還有一種就是現在這樣，恨不得一頭立馬死刑，而不是在沉默里等待宣判無期。

“鐺，鐺，鐺。”高跟鞋脆生生的聲音越來越近，姜清的頭更低了一點兒。

高雲赤輕嗤一聲，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一錘定音，說︰“就你啊？進門的時候我看你聊得最歡。學習委員還帶頭說話？晚課別上了，出門站著吧。”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罰站，姜清僵到不知道先邁哪個走路比較好。學校走廊的燈白得有些刺眼，站在外面，還能聽見高雲赤著大嗓門進行繼續教育。

“高二開學就這麼鬧？你們知不知道這屆高三在你們這個時候開學測驗都多分啊？你們還有臉說話？還有心嘻嘻哈哈呢？三班這次平均分比你們班高出多，知道嗎？”

這下的問題有答案了，很明顯，高雲赤是從高三調下來當們年級教導主任的。

新上任第一天就和人結梁子。姜清煩躁地開始摳手，實在不是很妙。

正胡思想些有的沒的，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循聲去，是拿著實驗材的江一。

真是冤家路窄。

一班和二班是挨著的，江一勢必要路過姜清。于是率先瞪人一眼，試圖瞪出“你瞅啥”的宏偉氣勢。而江一看在眼里，只覺得像個炸的小貓。

“罰站了？”江一走上前，明知故問。

“沒有。”姜清拽拽地說︰“我這人就晚課出來看風景，你有意見？”

“沒有。”江一笑了笑，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站人旁邊，目不轉楮地看著。

姜清被盯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江一說︰“我想起一首現代詩。”

他繞到姜清前，低下頭，慢條斯理道︰“你站在走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旁邊看你。老師裝飾了你的晚課，你裝飾了我的快樂。”

江一的本意是想你來我往的貧幾句，順便報一下上次“三位一”的仇，哪想姜清腦袋耷拉著，一言不發。

您的好友已退出群聊。江一有那麼一尷尬。

他輕咳一聲正要告別，姜清這時候忽然抬頭，臉上帶著淚痕，眼楮還在往外流淚，他沒擋住的半束月地灑在的臉上。

又倔又好看。

江一呼吸一滯，心里“咯　”一下。

完了完了完了。

還沒來得及分析心跳分，就聽姜清帶著哭腔說道︰“落井下石！你還是人嗎？”

江一認錯又快又誠懇，立馬接話道︰“我不是人。對不起。”

這下到姜清語塞了，還詞窮，想半天也沒想出還能說什麼，又氣又委屈，只能繼續哭。江一表面鎮靜心慌得一比，眼看著小姑娘哭得肩膀都一一，差點把小燒杯摔地上，問︰“你想怎麼辦啊？我編個打油詩罵我自己？”

姜清捂耳朵︰“我不聽。”

江一和生打道的時候之又，更別提把人惹哭了。他想到小時候哄席家小表妹那一次，于是半蹲著，讓姜清的視線和自己腦門持平，一手掏兜出一顆糖，問道︰“吃嗎？”

姜清點頭。

葡萄味兒的糖，江一親手剝開糖紙喂人里，像太監伺候老佛爺似的，又問︰“好吃嗎？”

姜清砸吧一下，點頭。

如獲大赦一般，江一長出一口氣，起，說︰“那你可不許哭了啊。我走了。”

怕姜清耍賴，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差點撞門上。他推門回班級，里邊戰神的訓斥聲也停了。高雲赤出門，看見姜清臉上的淚痕也是一愣，說︰“你進去上自習吧。”

短暫的風波就這麼過去。放學鈴聲響起，姜清才開始收拾書包。肖煜家里有客人，沒等。陳慕予說好這周去姜清家住，但一班晚課是語文，老師特堂，索也就不著急了。值日生把凳子抬書桌上要打掃衛生，背起書包，站陳慕予班級門口等著。

還有兩個生，也是背著書包在外邊張的。姜清開始以為是等朋友，後來發覺那兩個生的視線特別集中，基本停留在後門的某一點。有點納悶，于是假裝不經意地瞟一眼，越過人群，越過玻璃，正好和江一的眼神相遇。

姜清恍然大悟之余也很是不以為意。再看那兩個生，打扮得倒，頭發披散著，發尾的卷得花不心思，一看就是開學會在門口被學生會扣下那種。

姜清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拿手機開始玩單機小游戲。

沒過多久，教室里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語文老師先走出教室。這老師是文理分班前教過姜清的，收起手機問好，老師點點頭，說道︰“你記得星期一的時候把作文給我，我復印完發給一班同學。他們這次議論文跑題跑得沒邊，我拿你當個範文。”

“好的老師。”

又跟老師說了幾句話，原本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趁進了班級里面。姜清突然好奇心作祟，鬼鬼祟祟挪到後門，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

可惜江一坐的是最里邊的最後一排，其他男生太討厭，把人擋得嚴嚴實實，姜清只能作罷。陳慕予這時拍拍的肩膀，問︰“你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姜清牽起陳慕予的手，一邊下樓梯一邊說︰“好像有倆生進去找你們班江一。”

“是，我看見了。”陳慕予說︰“那群男生還起哄來著，元旦表演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這麼能鬧呢。”

姜清下結論，“無聊。”又說︰“那不是咱們高二的吧？高一的？”

“對，是學妹。”

姜清有些無語，“至于嗎？不就一普通人？”為了佐證江一是普通人這一論點，順口又說︰“我看你們班夏洲就比他好。”

一班旁邊就是樓梯口，基本上一班同學放學了都從這兒走。姜清聲音不大不小，其實很容易被人聽見。

之後姜清再回憶起來，簡直後悔得想自己。但沒有時穿梭機帶回去，禍從口出，就是出了。

只能忍著。

作者有話要說︰

江一︰夏洲誰啊？你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