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龍正在寫東西的筆頓了一下,眼睛瞄向他放在桌角做樣子的金秀荷的照片,照片上的孩還穿著學生時代的校服,他和的第一次搭訕,也是因為校服。金秀荷變了江蘭佩,很多東西都已忘了,但心深一定還是記著對他的恨的,黃志龍這樣想著,等回過神來,筆尖已經劃破了紙面……
.
“丟呀丟呀丟手絹……”
警車,蔣麗萍聽著這首謠,一面回憶著過去那些事,一面非常簡單地,和警員們說了一些當年的經歷。
煙又完一支,把煙扔了,神中失落與平和半摻。
警員們聽著的敘述,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有人問:“江蘭佩當時殺梁季的時候,換上了謝雪的服,我們的偵查方向一直都是在想為什麼要給一個男人換裝,而事實上關鍵不在裝,而在于滬傳的教師制服……江蘭佩本能地恨著黃志龍,這種行為會讓有種在復仇的錯,是嗎?”
“我想是的。”
還有人問:“那你在廣電塔案里,用江蘭佩厲鬼索命這件事,來營造殺人倒計時的氣氛,其實是因為想要替手刃那些人,是嗎?”
“說的沒錯。”
警察:“你這樣做,就不怕被黃志龍察覺?”
蔣麗萍冷笑一聲:“畜生做久了,鬼神都不怕。黃志龍才不信這些,他也從未想到那個在他床上床下伺候他討好他的人,會是金秀荷以前的學生。”
“更何況,以他的人品,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恩一說,自然不會懷疑我與金秀荷的關系。他還覺得我這主意出的好,能讓王劍慷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還能把之前的康病院案徹底收個尾呢——他哪里想得到,有人接近他,會是為了仁和義?他一向看不上,更不會認為人能當線人。黃志龍在娛樂圈里不就不加掩飾地對很多人說過嗎?”
“說什麼?”
蔣麗萍淡淡地重復黃志龍曾經講過的話:“——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明星,我拿資本捧紅了們,回頭卻來給我拿姿態,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學罷,笑容更是諷刺骨:“可真是有了趣兒了,就連廣電塔那個案子,他們最后要利用著收尾的,也還是一個他們里的婊子——盧玉珠。這些人既看不起人,又離不開人……我是真的很想讓黃志龍死在我的手里,那一刻,我偏要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年被他害死的金秀荷!記不記得金秀荷曾經照顧過的一個笨拙怯弱,每一次丟手絹都要被抓的孩子——他——記不記得!!”
那個丟手絹的謠,對于問心有愧的魑魅魍魎而言,是恐怖的招魂曲。
而對于蔣麗萍而言,卻是對于金校長最好的回憶……
在歌聲里悼念,在歌聲里思念,在歌聲里替復仇,知道自己將一生活在這一首謠里。
蔣麗萍仰起頭,想起在要殺死王劍慷那些人,在要出廣電塔任務的前夕,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喃喃:“老師,我來給你復仇了……我來給你復仇了……”
狂喜之至,又悲怒萬分,麗的臉在臺燈下簡直都扭曲了。
丟手絹的歌聲一遍一遍地放著,在歌聲里,一遍遍地寫著那個對而言諷刺至極的名字,寫著那個老師活著但卻毫無所知的名字。
江蘭佩……
江蘭佩……
江。蘭。佩!
眼淚打了紙面,伏在桌上,臥底那麼多年承了無數力都忍耐住了,而這一刻終于崩潰地嚎啕大哭——
二十年啊!二十年了!!!的老師……就那麼生不如死地被梁氏兄弟凌辱,二十年啊!暗無天日,昔日笑著鼓勵的那個英姿颯爽的人被了真正的瘋子……
“二十年……江蘭佩……二十年!!”大哭著,嚨里盡是的腥甜,到最后,泣不聲。
替報仇。
明明可以用更簡單,對自己更安全的方法殺了那些人,卻偏要選丟手絹的歌,選那殺人曲。
偏要穿上紅,給男人套上紅鞋,造出江蘭佩厲鬼索命的樣子……
哪怕是當時在給鄭敬風私下傳訊時,也放棄了一貫的JLP寫,在筆尖停頓了許久后,知曉了康神病院全部的蔣麗萍,含著淚,一字一頓地,將自己的落款,第一次寫作了:“江。蘭。佩。”
老師。我會代替你,去做這些事。
J。L。P。
江。蘭。佩。
老師,我就是你。我想活你。我為你洗冤。
我,不后悔。
.
與此同時,警署辦公室。
一個大屏幕把蔣麗萍的一舉一都投在了上面,另外還有一些小屏幕在實時跟進著警車的態。屏幕前坐著負責這起臨時急案件的警察,干部,各相關人員。
其中就包括了及時與胡廳取得了聯系的賀予。
地下室三人組里,目前僅有賀予在警局坐著看況,謝清呈還在育私人病院理RN-13樣本的事,陳慢則在回去把況通報給了他外公之后,被家里人又哭又抱地困著,雖然能知道況,但也并不是在警局看第一現場。
只有賀予坐在監控前,盯著警隊的況,間或給謝清呈發個消息,告訴謝清呈實時況。
他能覺到謝清呈知道了江蘭佩的真實份后很震驚,但也和他一樣,震驚之后,立刻明白了之前很多事為什麼會那樣發展。
謝清呈回信道:“要注意蔣麗萍的安全,也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賀予:“你擔心我嗎?”
消息沒回。
一分鐘,兩分鐘……
手機震了一下。
“不。更擔心。”
賀予瞥一眼屏幕,迅速地回他消息:“怎麼這樣啊,那我吃醋了。你是不是覺得好漂亮又厲害,還是個的,討你歡心?”
這回等了五分鐘,謝清呈還沒回他,估計是懶得搭理他了。
賀予就又盯著警局投影等了一會兒,依然沒等到消息,屏幕上蔣麗萍著一支煙,賀予看著,而后低頭,又打了一串字給謝清呈:“對了,之前忘了和你說,哥,雖然你的煙我不喜歡,但我喜歡你煙的樣子。好漂亮。”
——
真的太漂亮了。
謝清呈繞著字母紋的手腕,在襯衫袖口下微。
那麼剛銳氣,男子氣概十足的人,修長的手指間卻執著一支花枝般纖的式細煙。
當時在志隆娛樂,賀予就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純爺們這種脆弱的東西最為致命,他那眼神幾乎是想把煙拿下來,把這個爺們推在墻上,攥住他的腕,吻住他帶著薄荷和玫瑰味兒的薄,在那的煙味道里,像吻人一樣吻他,他,惹怒他,冒犯他,欺負叔叔。
只是那時候況急,賀予無暇細想,也不能多說,現在終于緩下來一些了,又從謝清呈里討不到什麼好話,酸意上頭,便氣起來,故意這樣調弄他。
誰知謝清呈這次居然回他了,但回的容是:“現在還沒到你可以嬉皮笑臉的時候,一定不能放松,務必注意安全。有什麼況再聯系我。回聊。”
“……”
賀予覺得自己老婆不解風也沒辦法,唉,理工男嘛,不懂得危險里的浪漫有多重要。
但他還是把手機放下了,重新按著謝清呈的吩咐,把注意集中到了監控屏幕上。
目前車隊正分批次通過通樞紐,往警局駛回。
由于警車都公開裝有攝像,所以蔣麗萍在其中一輛車里說的話,總部的人都能聽得很清楚。他們現在正在詢問蔣麗萍那些真相——
“那……這些年,你一直沒有暴自己,在黃志龍邊忍辱負重,就是想要拿到更多的,更高層的證據,是嗎?”
影音消息同步傳來,隨行警察在這樣問蔣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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