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不是第一回送錢,對于這種事有著充足的心理建設。
方卓倒是第一回想收錢,可也……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畢竟,錢還沒到手,不好意思得等那時候再說。
宴會廳的一角,金鏈子劉老板和金眼鏡方卓達了某種很傳統的默契,一時間,兩人也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幾分鐘,劉波仍舊沒說話,方卓的心卻有了點急切,有意向還不行,咱們得有更實質的進展才。
“劉哥,你在這逛會,我哥之前說要帶我見幾個朋友。”
方卓沒有把心急擺出來,反而要拉開距離。
劉波點點頭,連聲說道:“老弟,你去忙,你去忙。”
方卓轉走向稍遠的陳舒虎總經理。
剛邁出幾步,他才發現背脊上有涼涼的汗水黏住了服。
終究是對業務不練,上有著不自覺的張。
方卓的腳步不快,約覺得劉老板的視線很可能就是在看著自己,但也實屬正常。
“陳哥,咱們廬州的企業真不啊。”方卓走到陳舒虎邊,這里圍著一群人,他趁著間隙拿起酒杯對總經理夸道,“針不,針不。”
“來來來,小萬,我給你介紹介紹幾位大老總的風采。”陳舒虎爽朗一笑,又對旁邊的人說道,“這是國外學歸來的萬同,別看年輕,本事不小。”
方卓舉杯,迎接著幾道視線的打量。
“這是潤耀的嚴總,他家的玻璃可是一絕,稱霸華東了都。”
“這是恒泰的趙總,以后想買鋼材啊,找他給你打折。”
陳舒虎介紹到第三位的時候頓了頓,笑道:“這是托普集團的李總,信息化的時代就得李總一起來促進發展。”
旁邊的人都聽著尋常,方卓卻聽出來一些耐人尋味,托普集團?這不就是他上回在易所里和陳舒虎聊的長滿草的件園?
方卓不聲,一切如常:“幸會,幸會,多多關照。”
他幾個人依次杯,打完一圈招呼才和陳舒虎的眼神對上。
兩人都是笑了笑。
“小萬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啊?”托普集團的李富李副總問了一句。
方卓腹誹,咱倆今天可能是同行。
他笑道:“剛回來,準備四看看,不過聽說這邊的咨詢公司比較,考慮做一個,也免得國有企業再搞新浪那種笑話。”
其他人不知道新浪有什麼笑話,陳舒虎笑著重復了先前方卓所聊過的小道消息。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暢談,方卓小意的不怯。
這麼聊下來,他不經意轉就發現另一角劉波看向這邊的眼神很是熱切。
秉承著雙贏的原則,方卓空向陳舒虎問道:“陳哥,剛才在那邊聽說咱市里有個紅星宣紙的廠子要重組?”
“這不知道誰說我閑話呢?”陳舒虎很坦然,搖頭道,“小萬不是打算做咨詢公司嗎?對這個也有興趣?唔,說句實話,這個廠子的況不太好。”
陳舒虎比較欣賞“萬同”,說話很有誠意。
“實業方面我不太了解,這一趟也是看看為主,也是巧了,剛才見一個我長輩的朋友,看他還有興趣的。”方卓開始二道販子,進行信息上的模糊置換。
“這樣啊,確實一回來不太好經手資產置換這種事,政府這邊其實是有補的。”陳舒虎注意著“小萬”的表,評估著“長輩的朋友”關系遠近,謹慎的提了個潛在的好,“而且,這件事在領導那里都是掛了號的,很可能會當個典范。”
這句話里的意思就是今天理好這個事,明天可能會有領導在其他事上面的關懷。
但,這個不落于紙面,只能意會。
方卓微微點頭:“那估計他樂意,要不,陳哥,明天約個時間,你們聊聊?”
陳舒虎手上的這件事已經有些日子了,當即答應下來,可以上午在辦公室聊。
方卓客套兩句,轉要去再換個份。
陳舒虎卻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興致的聊起國市。
無奈之下,兩人又聊了十來分鐘。
等到方卓,劉波幾乎是閃現著過來。
“萬老弟,敬你一杯。”劉波不知道用什麼說辭便干脆什麼都不用,開口就是敬酒。
方卓哭笑不得,再次領略老板的熱,這還是領導的遠房表弟呢,下回說是領導媳婦,紫砂壺現在肯定都能在包里了。
“今天見到萬老弟就高興,我再敬你一杯。”劉波第二回就找到說辭了。
方卓拿著果有點過意不去,換了同的雪碧就覺好很多,豪氣的一飲而盡。
兩人連三杯。
“萬老弟的咨詢公司打算什麼時候立啊?”劉波沒喝第四杯,打算緩一緩,問出個很關心的事。
方卓聽到“你打算什麼時候要錢”,想了想,說道:“這兩天吧。”
劉波笑道:“今天其實日子就不錯,萬老弟,依我說,趁熱打鐵,下午就去把公司辦了,后面走程序還得一段日子呢。”
太主,太主,沒有權利你永遠不知道有錢人能多主。
方卓克制著答應下來的沖,笑道:“明天吧。”
他手上還有兩個有用消息沒拋給這位老板。
“那也行,俺都迫不及待想參與到朝產業里了。”劉波滿臉假意,又道,“萬老弟,十萬塊錢換兩干怎麼樣?”
方卓面不變,放出一個關鍵消息:“之所以很多人競爭紅星,不是廠子值錢,是它的地皮以后會值錢,嗯,以后。”
劉波憨厚的說道:“咨詢公司是個朝行業,二十萬換兩差不多。”
方卓笑道:“劉哥再考慮考慮?”
劉波嚴肅的說道:“等到咨詢公司發展好了,咱們再追加資金。”
他又不傻,兩把紫砂壺試試水,事要是了,什麼都好說,事要是不,陳老總就在辦公室坐著又跑不了。
方卓果斷道:“我現在住在長江酒店,明天八點,劉哥從這邊接上我,正好咱順路去我哥那里聊聊紅星宣紙的事。”
“萬老弟,我干了,你隨意,你隨意。”
劉波大喜。
方卓吸了一口氣,一個宴會廳,兩騰挪,時時認哥,這事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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