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出了教學樓就戴上耳機,一邊往育館那邊走一邊給燕麓之打電話。
電話接通,先傳來一陣風聲,接著才是燕麓之不耐煩的聲音:“你們這麽閑嗎?”
“大校草,我知道你很忙,但瑞雪這種個,都約育館後門平臺談了,顯然不是小事。我正往育館那邊去,你自己看著辦!”
五中育館後門對著圍牆,沒有活的時候,那裏基本沒人,又因為後門高於地麵,幾級臺階上去有個不大不小的背風平臺,學生們有了矛盾,就喜歡去那裏談判。
“你去幹什麽?你記得你現在是誰嗎?”
“我記得!我希你也記得!總之你要是不出麵,我就出麵!”
燕麓之沉默幾秒,終於把他和蔣瑞雪的對話學了一遍,鍾曉婉聽完忍不住吐槽:“你還嫌別人事多煩你,這不是你自找的嗎?瑞雪之所以來找我說這些,不過是因為心裏有點不舒服,說完就結了的事,你非得追究底,往深裏,得疼痛難堪,不了,才會想當麵講清楚的!”
“所以倒了我的錯了。”燕麓之語氣很平淡,“行,我來解決。”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鍾曉婉頓生一不祥預,一路快步穿過場,從遠端繞了一圈接近後門平臺,到能聽見寧瑤問:“到底什麽事呀?”的時候,才停下來貓著。
“等一下曉婉來了再說。”蔣瑞雪答道。
寧瑤就嘀咕:“大冷天的,有事不能在班級說嗎?非得到這兒來。”覺到蔣瑞雪的狀態不對,但想不出原因,也隻能陪著等鍾曉婉。
幸好沒過一會兒,“鍾曉婉”就來了。
今天本來就比較冷,後門這裏雖然背風卻也同樣背,更是冷上加冷,但自然環境的冷加在一起,還是不如“鍾曉婉”臉上的神態冷。
“想說什麽就說吧,人都齊了。”“”淡淡開口。
蔣瑞雪本來已經鼓足勇氣,這會兒看見這張從沒看過的冷臉,那些勇氣不知為何一哄而散,“我”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下文。
“OK,那我來說。”決心好好解決這事的燕麓之,轉頭看向一臉莫名的寧瑤,“寧瑤,蔣瑞雪說覺得你對有意見,不太喜歡……”
躲在平臺北側柱子後麵的鍾曉婉雙手捂臉,絕的蹲了下去。
然而燕麓之還沒說完:“……還有,你不喜歡寫的同人文是因為……”
“曉婉!”蔣瑞雪了一聲打斷他。
燕麓之問:“怎麽?你我們來,不是想當麵把這事談個清楚嗎?”
寧瑤左看看蔣瑞雪,右看看“鍾曉婉”,有點驚訝,也有點惱怒,“瑞雪,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瑞雪咬,糾結了幾秒,突然破釜沉舟一般問道:“對,我就是想當著曉婉的麵問你,瑤瑤,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你肯跟我朋友,是不是純粹看曉婉的麵子?”
天啊!太尷尬了!鍾曉婉真想立刻逃離這裏,但是又擔心不走尋常路的燕麓之會繼續摧殘那兩個可憐的妹子,隻能蹲在這裏繼續聽,打算真有萬一,就衝出去,打斷他們。
“我……你怎麽會這麽想?”寧瑤顯然有點激,聲調都升高了,“我什麽時候對你本人有意見了?”
蔣瑞雪開頭的話說出去,後麵就變得容易了很多,長久以來積在心底的一下子全湧上來,“真的沒有嗎?那你說我打岔、說我耽誤曉婉的寶貴時間,還有之前聊新年禮的時候說我什麽都不懂,真的不是瞧不起我、覺得我和你們不是同一階層嗎?”
寧瑤爭辯道:“新年禮那次是開玩笑,其餘都是就事論事,你不會連這個都分辨不出來吧?”
“就是這種語氣。”蔣瑞雪的聲音裏慢慢多了哽咽,“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你不會連這些都不懂吧?是的,我不會!因為你這種語氣,和以前那些嘲笑我土我窮的人沒有什麽區別!”
寧瑤也生氣了:“你這麽說也太沒良心了吧?我要是真瞧不起你、從心裏嘲笑你,我幹嘛要理你,幹嘛和爸媽出門旅遊還給你帶禮,幹嘛平常買零食都有你的份兒?!還有你能別哭嗎?要說我真對你有什麽意見,那就是煩你有事沒事就哭!講不贏道理流兩滴眼淚博同,就算自己贏嗎?”
說到最後時,語氣非常重,顯然早就對蔣瑞雪哭這一點有很大意見。
蔣瑞雪之前說完話眼淚就已經流下來了,被寧瑤一說,立刻抬手抹了眼淚,強忍著回道:“所以你就是覺得我和你不是一個階層,你是在施舍我同我,我們並不平等,不是嗎?你給我買禮買零食,我就得有良心、恩戴德,就得忍你有意無意的鄙棄……”
鍾曉婉越聽越著急,這話要這麽說下去,倆非得絕不可,正要給燕麓之打電話,一直裝死的燕麓之終於開口了:“你們是不是扯遠了?你問是不是對你有意見,承認了,對你的意見就是不喜歡你太哭,至於說你們不是一個階層,這是另一個話題,而且是事實啊。”
鍾曉婉眼前一黑,差點沒拿燕麓之的帥臉地!
蔣瑞雪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信賴的好朋友會說這話,當場頭腦一片空白,淚也忘了流,話也說不出。
倒是寧瑤接話解釋:“不是的,曉婉,我沒有……”
“你主觀上可能沒這樣想過,但平常生活中肯定會表現出來。這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客觀事實,為什麽不能說明白呢?”
完了,他又要來那套正視彼此的差距才能好好做朋友的理論了,鍾曉婉開始認真思考衝出去解釋清楚和燕麓之互換的可行。
“寧瑤家裏在本市就開了三家高檔連鎖飯店,南郊還有一個溫泉度假山莊,上學放學車接車送,過生日宴請同學是一桌兩千塊的標準,本來跟你我就不是一個階層。”
鍾曉婉鬆口氣,還好這貨記著自己是誰,沒把自己算到寧瑤那個階層去。
蔣瑞雪聽了這話也好一些,“是啊,我知道和我們不同,但……”
“你既然知道這個事實,那在跟朋友之初,就應該平衡好心態,不為了彼此的貧富差距而敏[gǎn]自卑,有好意你就坦然接,以後有機會再以你的方式回報。”燕麓之說完又轉向寧瑤,“我說差距是客觀存在的,並不是給你找理由,你在麵對的時候,心理上確實有一種優越,這你承認吧?”
“我才沒有!”寧瑤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曉婉你這麽說不公平!明明才是常常表現出那種‘你們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本不懂我的痛苦’優越的人!”
剛剛平靜下來的蔣瑞雪頓時激起來:“我什麽時候這樣了?再說我有什麽有優越的?從小被父母棄、沒有人關、明明是親生的在家裏卻像個拖油瓶,不管冬夏,早上五點鍾就要起來做一家人的早飯、晚上十點多回到家還要打掃完整個家才能睡……這些能有什麽優越?!”
眼淚不控製的流個不停,蔣瑞雪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但仍要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我很羨慕你們,家庭和睦、父母寵,驕傲自信有夢想。我也希能像你們一樣,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前麵好像有無形屏障,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向哪裏,所以我時常迷惘痛苦,我其實不想表現這種痛苦,但它就是存在,我有什麽辦法?”
鍾曉婉聽的心酸無比,很想走出去抱一抱,但是想想自己現在的份,又忍住了,繼續蹲那兒聽。
“對不起……”寧瑤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對不起瑞雪,我不是那個意思……”
剛剛還一臉倔強的孩兒突然淚流滿麵,衝過去抱住蔣瑞雪,“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嗚嗚嗚!”
旁邊站著的燕麓之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寧瑤怎麽就幡然醒悟了。
蔣瑞雪也不掙紮,和寧瑤抱頭痛哭,好一會兒才噎噎的說:“其實我也有錯。曉婉說得對,是我一直太顧影自憐了,不肯正視我們的差距,我特別怕表出羨慕或自卑會讓你們瞧不起,所以我總是假裝不在意,但我實際就是羨慕又自卑……”
“傻瓜。”寧瑤也噎噎的,“我們怎麽會瞧不起你呢?我們一直都覺得你很棒,換了我是你,肯定考不上五中了。就算你不信我們,也該信曉婉啊!一直都說你很棒的。”◆思◆兔◆在◆線◆閱◆讀◆
蔣瑞雪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分給寧瑤兩張,兩人各自了眼淚鼻涕,寧瑤又說:“但是我真的沒有什麽優越,我隻是……有時候……有點羨慕你文章寫得好。”越說越小聲,“連曉婉都經常誇你,說你的文字有靈氣,我真的非常羨慕,你知道的,我寫作文就是及格水平。所以,有時候,我還……有一點點……嫉妒你。”
蔣瑞雪大為驚訝:“嫉妒我嗎?我有什麽好嫉妒的?”
“嫉妒你……”寧瑤說著看一眼不出聲的“鍾曉婉”,“被曉婉誇啊,我在學習上就沒什麽可被誇的,所以總想在別的方麵勝過你一點,找點優越。”
鍾曉婉&燕麓之:???怎麽有一種後宮爭寵既視???
“但不是經常你小天使小人?可沒這樣過我。”蔣瑞雪略憾的說。
還真是後宮爭寵?!鍾曉婉愧的有點想走了。
“嘻嘻,大概我們對來說人設不一樣吧。”寧瑤說完,拉著蔣瑞雪的手走到燕麓之跟前,自己手去拉他在口袋裏的左手,蔣瑞雪也很自覺的去拉他右手。
燕麓之僵著臉問:“幹嘛?”
兩個孩已經各自拉住他一隻手,齊聲說:“謝謝你啊!”
“要不是你,我可能永遠也無法說出今天這些話。”蔣瑞雪說。
“我也是。瑞雪你覺不覺得曉婉就是我們的Alpha?”
蔣瑞雪立刻點頭:“是哎!但是一個Alpha不是隻能有一個Omega?”
“哎呀,你想歪了!我說的是領袖那個Alpha!”寧瑤說著鬆開兩位好朋友的手,改而擁抱,“以後我們也要這樣,心裏有什麽就當麵說出來,免得總存著,一點點小事最後存大矛盾。”
蔣瑞雪也配合的擁抱兩位好友,“嗯!我以後一定堅強,盡量不哭!啊,還有,我不再寫燕校草和司爺的同人文了,我要寫自己的原創小說。”
“那太好啦!其實我有看過你寫的同人,很溫暖很人的,但是因為是真人CP,我總是出戲。”
“你看過?可是你不是喜歡燕校草?你不要狡辯哦,我知道你的喜歡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你怎麽知道的?”
“你承認啦!曉婉你看,瑤瑤承認了!”
全程把自己當一棵隨便拉隨便抱的樹的燕麓之,就這麽達了“當麵目睹慕者承認暗自己”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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