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點,天開始變黑,人流逐漸多了起來,人行道上兩邊都是擺攤的,中間就留了一條窄窄的通道,人們肩接踵,手電散,看石頭都得蹲在地上。
人很多,但有些純粹就是飯后來遛彎的,別管是賣什麼的攤位,都蹲下看看,街道兩邊的門市也是人滿為患,飯店里都坐滿了人,瑞寧這座小城,百姓還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
夏風運氣不錯,不到一個小時就賣了五百塊錢,現在他本不顧及本,只要有人開價,能往上加點就加,加不上直接出手,現在他急需現金。
再值錢的石頭賣出去才值錢,賣不出去就是石頭,不能當飯吃,當穿。
剛來的時候也怪自己太沖,小看了這行業,誰知道了解得越多,才到這行的水有多深。
“賣不賣,這個就值兩百塊錢,我這給的夠高的了。”
一個小伙子拿著一塊石頭在跟夏風磨價格。
“哥們,你好好看看,這是莫西沙正場的石頭,沙細實,你給的價格連本都不夠,你要真心想買,三百,沒法降了。”
夏風咬牙關就是不松口。
小伙子低頭又看了看石頭,剛要說話,一個老者笑呵呵蹲在攤位前:
“小伙子,我們又見面了。”
一見這個老頭,夏風氣兒就不打一來:
“老人家,您可沒賺啊,不過您的水平真高。”
老者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對方知道自己切漲的事了,瑞寧這個小地方,啥消息都瞞不住。
他從手包里拿出一疊錢,數也沒數直接遞給夏風:
“石頭真不錯,我掙了不,這點算是給你的白卡。”
夏風接過錢:
“謝謝老人家,祝您發大財!”
邊上的小伙子不明就里,問道:
“切漲了?”
夏風嘿嘿一笑:“哥們,我的石頭絕對好,上午老人家切了個暴漲。”
“掙了多?”小伙子追問道。
夏風搖搖頭說:“您還是別打聽了。”
老者拿起一塊石頭笑著對夏風說:
“我隔兩三月就下來一趟,數這次收獲大。”
夏風問道:“您來這邊有工作?”
老者拿著手電把石頭照了一下,估計沒看上,就說道:
“算是吧,明天你多帶點石頭去早市,合適我就多收點。”
夏風心中一樂,連忙說道:
“謝謝老人家!”
“我在轉轉。”
老人站起來轉走了。
看見老人走了,小伙子又低聲問道:
“這個老頭賺了多?什麼石頭?”
夏風搖搖頭說道:“賺多都是別人的,您還是看石頭吧。”
小伙子正在猶豫買不買石頭,遠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夏風抬頭一看,心中一涼:
又打起來了。
這地方因為沒人管,經常出現爭執。
正猶豫著,那邊有人手了,夏風連忙開始收拾石頭,不用想,今天這個攤兒擺不了,一會兒警察就到。
小伙子拿出三百塊錢扔在攤位上,拿著石頭趕過去看熱鬧。
夏風把石頭裝好,看見那個曉萍的孩子也在收石頭,連忙喊道:
“曉萍,快點!”
所有擺攤的人都是經驗富,一見有人打架了,知道今天干不了,警察到是不沒收石頭,不過現場糟糟的,被人隨手順走幾塊石頭很輕松的事。
所有攤主都在收拾東西,現場一片混,有的人被得七扭八歪,也有人想趁渾水魚,點東西,更有甚者竟然擾,到都是罵聲。
正在這時,兩伙人開始手了,天黑看不清都是什麼人,夏風顧不上看熱鬧,他拎起自己的石頭,走到曉萍面前說道:
“快點,一會兒警察來了!”
幫著曉萍把石頭裝好,夏風一手拎著自己的東西,另一只手和曉萍拎著的石頭,兩個人趕往外走。
現場人太多了,人人人挨人的,費了好大勁,兩個人剛一走出人群就聽見遠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曉萍問道:“夏哥,這里總打架嗎?”
夏風說道:“總打,死老緬抱團坑人,估計又是他們的事。”
曉萍說道:“盈江都有專門的夜市,瑞寧這麼大也沒個固定的地方,在街邊擺攤太了。”
兩個人走到曉萍的電車跟前,夏風說道:
“你先回家等我電話,一會兒我們出去吃燒烤,還有王偉和俊海。”
曉萍點點頭答應了。
送走曉萍,夏風也騎上車子回家,收拾好東西,他拿過手包開始清點自己的資產,那個老頭給了兩千六百塊,真不。
程哥給了一千,自己晚上賣了八百,今天是他最倒霉的日子,也是他掙的最多的一天:
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這一天過的,誰說得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夏風怕晚上喝多,明天早晨來不及干活,他蹲在地上開始收拾明天用的石頭,如果不出意外,這個老者應該是他的第一位老顧客,他現在缺的就是這個。
在瑞寧,做翡翠的人手里要是沒有幾個地的老顧客,就很難在瑞寧生存下去。
為了維護這些老顧客的關系,這些人來了之后都要全程陪同,陪吃陪喝陪玩,尤其是那些在地開店的客人,絕對的優質客源。
至于那些專門來瑞寧玩賭石的有錢人,夏風現在還接不上,那些人只看高貨,輒價值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的料子,夏風別說擁有,連見都沒見過幾回。
收拾完,夏風的肚子已經的咕咕了,他拿出電話給王偉,李俊海和曉萍打了過去,王偉和曉萍都答應了,李俊海沒接電話,這小子生意做的還可以,手里也有錢,估計又是在哪兒跟人鬼混呢。
約好了地點,夏風下樓出門,直奔燒烤攤。
瑞寧屬于熱帶氣候,即使最冷的冬天,氣溫也是零上五六度,晚上一群年輕人吃燒烤是必備的娛樂活。
這地方天亮的很晚,幾乎比地晚一個小時,早年這里瘴氣橫行,‘莫起早’為了一種生活規律,晚睡也就了必然。
夏風到了燒烤攤,曉萍已經來了,王偉兩個人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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