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按時趕到北邙山匯合的地點,我一直握著手裡的袋子,我曾想過這一天,也在心裡勾畫過無數復仇的場面,可能是和一幫盜墓賊生活了十年,上多有一些匪氣。
在幻想中,我最後都是隻赴會,和殺父仇人各自拿著刀或者是劍,站立在某個山巔或者房頂,反正是很高的地方,總會有一段激揚澎湃的開場白,雖然我從未看清那人的臉,但最後我都得償所願手刃仇人。
想象中充滿了武俠的味道,可從來沒想過,真正到這一天,我拿著的卻是槍,曾經見到仇人時要說的話,現在一個字也記不起來,手心裡全是汗,腦子裡就一個很麻木的念頭,看見人就開槍!
等我們到達的時候,前晚負責警戒的七八人已經到了,我在人羣之中張,有些慌的發現並沒有看見那晚的車。
“金主……金主爲什麼沒來?”事發展和我想象的有些出。
“這不是你心的事,帶我們去貝墓,挖開以後隨我們進墓,找到裡面的東西,你自然會見到金主。”站在前面的人面無表的說。
“那不,金主總得個面,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過河拆橋。”我都沒想過今晚要去挖墓,腦子裡全是復仇。
那七八個人本不理我,而是看向劉天,他一臉乾笑賠不是,然後轉瞪了我們一眼:“有沒有規矩,掌眼和金主不在,這裡就是我說了算,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這麼多廢話,事辦完會帶你們去見金主。”
我和宮爵還有田對視一眼,沒料到會有這個變故,看樣子那個貝墓必須得挖,我們帶著其他人來到貝墓口,劉天特意挑選了十幾個盜墓賊,應該都是有經驗的老手,本不用劉天吩咐,麻利的加固了口周圍的土層,並放下繩索,個把小時不到一切都準備妥當,所有的過程都雀無聲但井然有序。
先下去了三個人負責探墓,很快返回在下對上面說,墓道前面有巨石墓門,閉合無法開啓,讓上面把炸藥送下去。
“這貝墓上面全是石塊,而且是先挖掘出墓坑後再用貝土填充,墓室四周沒有支柱,還敢用炸藥?”我一聽大吃一驚,蹲在口大聲說。“何況那墓門說也有幾噸,就算你能炸開墓門,墓也會隨即坍塌。”
下面的盜墓賊向我旁邊的劉天,怎麼挖墓都是由子說了算,我本不想手,可是萬一這墓毀在這些人手裡,我現在不不在乎什麼隨侯珠,我只擔心就再沒機會見到金主。
“再下去幾個人,帶上工直接在墓門上開一個。”劉天能當上子估計也有些本事,帶來的人對他言聽計從。
那墓門雖然堅固,如果是老手,頂多一晚就能在上面開出一個,看來今晚只能在上面等著,誰知道剛坐到地上,忽然聽見下傳來此起彼伏的慘,所有人都一驚,圍到口邊,劉天在上面大聲喊著下去的人,半天都沒有反應。
上面剩下的十幾個盜墓賊面面相覷,劉天臉一沉,再讓三人下去,沒多久我們在口看見最先下去的五人被攙扶出來。
從口拉上來,五人渾是,其中兩個已經斷氣,另外三個也奄奄一息,上被鏽跡斑斑的箭的像刺蝟。
“墓門有機關,就是爲了防止被盜。”宮爵蹲在那些人旁,拔出一支箭端詳半天。“這是弩箭,從傷口看是近距離出,這古墓說上千年,機關居然還能用。”
“你能不能開?”我問。
宮爵點點頭。
要見金主就必須挖開這個貝墓,劉天帶來的人盜墓應該都是好手,可說到機關,恐怕不是這些人能解決的,何況這會功夫已經死了兩人,劉天和其他的盜墓賊也不敢貿然行事。
“我們下去,打開墓門以後,再讓你的人下來。”我一邊繫上繩子一邊對劉天說。
下到墓道,看見一路上全是斑斑跡,田雖然是下苦,可乾的都是挖墓的活,真正下到墓裡還是第一次,他什麼時候把帶來的槍拿出來我都不知道。
“你拿這玩意幹嘛?”宮爵詫異的問。
“誰知道下面有什麼,手裡有傢伙事心裡踏實。”田完全是本能反應。
“墓裡還能有什麼,當然是死人,這都上千年了,骨頭都化灰。”我有些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打仗殺敵你都敢,到了這裡咋變的這麼慫。”
“一碼歸一碼,活人我當然不怕,就是跑到死人睡的坑裡,你們想,活人有鼻子有眼的,長什麼樣我心裡還有底,這埋在地下的人會變啥樣我就不知道了。”田有些不自然的擰了擰子。“想想心裡就瘮的慌。”
“瞧你這點出息,我打小就是吃死人飯長大的,我爹是給人擡棺材的,要不是那年月死的人多,我估計早死。”我不屑一顧的笑了笑。“我覺死人比活人好,死了就像是睡覺,也不煩你多清淨,就是……有些不是太好看,剛死的人泛青,乍一看人皮青蛙似的,過個五六天慢慢就發白,像是抹了麪似的,上的沒彈,全在骨頭上,和風乾的臘差不多,再長一點就開始變黃……”
“你夠了。”田結蠕一下打斷我的話。
看見田心煩意的樣子,我樂呵的想笑,擡頭看見一直沒說話的宮爵已經站在墓門的前面,正擡著頭一言不發盯著上面看。
我和田走過去,巨石墓門上面線條獷的蟠螭紋,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浮雕的饕餮首,整個墓門凝重雄渾,紋飾繁麗深沉,著濃厚戰國時期獰歷之。
單單一個墓門都如此氣勢磅礴絕倫,很難想象這墓門的背後該有多華麗,宮爵指著墓門上的紋路告訴我們,蟠螭紋最大的特點就是盤曲而伏,而這些紋路盤曲的地方不規則分佈著中空的小孔,那些突然發的弩箭都是從這些小孔出。
如此近的距離,若是機關,飛的弩箭會形同暴雨梨花般讓人猝不及防。
宮爵讓我們千萬別墓門任何地方,他告訴我和田,這墓門所用的機關應該是源於春秋戰國時期,墨子的連弩,這是很久遠的機關,現在已經失傳,不過巧奪天工相當妙。
墓門中的機關是靠震來發,所有設置在墓門裡的連弩到現在應也極其靈敏,任何對墓門細微的震都會發機關。
宮爵小心翼翼把耳朵在墓門上,爲了不打擾他,我和田幾乎是屏住呼吸,等宮爵把頭擡起來時,我在他信心十足的對我點點頭。
他雙手同時慢慢放在兩個饕餮首上,一邊輕輕擰,一邊對我們說,這墓門機關巧妙的地方就在於,裡面有一個可以傳導並且加強聲音的裝置,而所有的連弩都和這個裝置相連,牽一髮而全。
咔!
宮爵的話剛說完,我們就聽見墓門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迴響,宮爵的手從首上鬆開,墓門神奇的在我們面前開啓。
從裡面突然吹過一陣強勁的大風,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撲面而來,瞬間吹滅我們手中的火把,整個墓室頃刻間陷一片漆黑。
腥風從我耳邊凜冽的呼嘯,像是鬼哭狼嚎般充斥在我們四周,我下意識在黑暗中舐一下脣,然後我聽見旁邊田拉槍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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