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排教
“嗚——嗚——嗚——”
一陣刺耳的汽笛聲響,將我從上古時代拉了回來。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眼前突然投下一團影,抬頭一看,一艘大型貨竟然橫亙在黃河上面,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艘貨就像一座小山,無論我們的貨船怎樣鳴笛,對方都沒有毫要避讓的意思。
我皺起眉頭,在心里問候了貨船長的祖宗十八代。
那艘貨不按航道行駛,是一種極其危險的駕駛行為,眼見對方拒不避讓,我們的小貨船沒有辦法,只能被迫停。
雙方船只本不是一個重量級,我們的小貨船如果撞在那艘貨上面,立馬就得船毀人亡。
負責開船的漢子非常生氣,從駕駛艙里沖出來,火冒三丈,踮著腳尖破口大罵。
老爺子面平靜,冷冷說道:“來者不善!”
我皺起眉頭,這艘貨擺明是故意擋道的,難道是來找我們麻煩的?
我和老爺子初來乍到,這兩天都待在馬頭村,不可能在黃河上得罪什麼人,莫非對方是來找船上四個漢子的麻煩?
但是開船的漢子卻說洪災過后,他們這還是第一次出船,哪里會得罪什麼人呢?
對方不是沖我們來的,也不是沖那幾個船員來的,那他們為什麼而來?
我和老爺子對一眼,兩人眼神流了一下,同時想到一個問題,難道……對方是為了那口青銅妖鐘而來?
這時候,貨的甲板上突然升起了一面旗幟。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旗底為白,上面有一個濃墨般的黑大字:排!
令我沒想到的是,剛才還在破口大罵的四個船員,在見到這面旗幟以后,竟然臉大變,像是上了什麼可怕的事,撲通通全部跪在甲板上。
我嚇了一跳,趕問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老爺子面沉如水,冷冷說道:“排教攔路!”
排教?!
我心中一凜,沒想到今日在黃河古道上,竟然上了傳說中的排教。
但凡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們,乃至臨江臨河的廣大百姓,“排教”的名號幾乎是家喻戶曉,就算是我們這些后生小輩,也聽聞過不排教的傳奇故事。
排教,源于江上放排的排工。
所謂放排,是位于江上游的林場向下游運送木料的一種手段,上游林場的工人先是將山中溜下來的大原木滾到江里,用竹繩和大鐵釘將三層大原木捆一個木排,然后將十幾個大排連一串,并且在其中的一個木排上放上一些生活必需品,搭上一個小帳篷,排工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就生活在木排上,負責把這一長串的木料運送到下游接貨人的手上。
放排的工作十分艱辛,上游江中的水道里水流湍急而且礁石遍布,排工的水要求極高,而且無論早晚都不得休息,一個不當心,連排帶人整個撞在礁石上,就是碎骨。幾天下來,繃著的神經和大量消耗的力,都足以讓這些五尺高的漢子形容憔悴。
相傳排教的始祖,是唐朝時的法師陳四龍,傳說他祖籍湘,非僧非道,法自一家,為人行俠仗義,因為有于排工們生活的艱辛困苦、朝不保夕,從而發下宏愿,在有生之年治理庭水路,清除礁石、斬殺水怪,并且教導排工們在木排上擺上大鼓、按上櫓,在放排時打鼓助威以祛邪祟,并且用櫓來引導方向,久之,兼一派。
排教之中不設教主,而是由排頭來管理一切,所謂排頭,便是在竹排上擊鼓施法之人,因為放排的生活朝不保夕,從而養了排工們好兇斗狠的格和對排頭近乎盲目的信仰,這樣的特讓排教備了非常強大的凝聚力,而排教上千年的源遠流長,也讓這些排頭之中藏龍臥虎。
所以,時至今日,排教的勢力非常強大,乃江湖三十六門當中,最大的一個門派,“有水的地方就有排教”,這句話一點都不含糊。
不過,隨著社會的發展,排教也在跟隨時代的腳步轉型,他們除了放排以外,還囊括了水運,漁業,采砂,索取保護費等一切水上生意。
排教人數眾多,勢力龐大,關系網深厚,黑白通吃,普通船員和百姓自然是不敢招惹。
相傳頭幾年在黃河上,一個擁有十幾艘采砂船的大老板,自恃兵強馬壯,拒不向排教臣服,還屢次跟排教作對搶生意。最后惹火了排教,被一夜滅門,二十多尸染黃河,采砂生意瞬間崩盤,最后全部被排教接手。
類似的傳說數不勝數,排教兇狠的形象早已深人心,所以這些跑船的漢子,對于排教是非常畏懼的。
剛才他們辱罵了排教的人,生怕招來殺之禍,嚇得直接跪下了。
嗖!嗖!嗖!
幾鋼索從貨上面飛出來,鋼索前端掛著鐵鉤,當當當一陣響,那些鐵鉤就像爪子一樣,牢牢抓住小貨船的船舷,令小貨船無法彈。
接著,貨的船舷外面放下幾繩,數名排教的漢子就像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抓著繩索下,穩穩落在小貨船的甲板上。
這些個漢子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人,穿著清一的白褂黑,出黝黑壯實的板,眼睛里閃爍著兇悍的。
排頭自后面走出,生得肩寬膀圓,頂著一個亮閃閃的頭,角掛著笑。
他的角有條疤,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那條疤就像裂開了一樣,非常丑陋,給人一種兇狠之。
這人的模樣讓我有些害怕,我不由自主地退到老爺子后。
排頭在甲板上走了一圈,連續飛起幾腳,將船上的四個船員撲通撲通踹黃河,然后也不顧他們的死活,笑嘻嘻走到我們面前。
排頭沖著老爺子抱了抱拳:“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陳三爺對吧?”
老爺子昂首,氣場很足:“不知閣下是哪位排頭?”
排頭了溜溜的腦袋,嘿嘿笑道:“在下綽號‘三笑和尚’,因為我這人有個習慣,在殺人之前喜歡大笑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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