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白月下,兩人視線坦坦在空氣里對視,陳路周莫名覺得跟那天下午的“冷冰冰的撞”不太一樣的是,眼神里和很多,似乎帶了某種楚楚可憐的懇求。
實話講,有男朋友還對著別的男人放電,敗好的。陳路周自詡場老手,正兒八經的沒談過一場,但是他開得早,早在朱仰起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非得可著一個孩子使勁霍霍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怎麼跟孩子保持距離。
因為小時候寫書被他媽逮了個正著,所以他媽老覺得他朋友一堆。不過陳路周從不覺得自己在男問題上有任何問題,今晚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多管閑事,人靠著,撇開眼看向別,口氣也冷下來:“那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勞駕一下消防同志?”
“你好像有個無人機,可以放上去看看嘛?”“被放電”的徐梔渾然不覺,想到下午在他門口看到的無人機,小心翼翼遞了個眼神過去。
你以為放風箏呢。
“眼睛尖啊,”陳路周差點翻白眼,“我媽還有臺飛機,您看有沒有興趣?”
徐梔:“……”
蔡瑩瑩在一旁看他倆你來我往的,眼睛快盯出,覺得這超級大帥比真的帶勁。
氣氛一瞬靜默,蟬聲沉悶熱烈,仿佛從地里長出來。陳路周打算進去看看他的泡面,剛直起,看見一個人,抬著一長長的桿子,從樓里橫著出來。
陳路周面無表:“朱仰起,你干什麼?”
朱仰起滿頭大汗,興致地把東西從門里出來:“幫小姐姐找項鏈啊。”
桿子七拼八湊足足有三四米長,捆綁了一系列有的沒的、幾乎是陳路周家里能找著的所有長形工,包括但不限于棒球,三腳架,晾桿,掃把,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拆下來的木,最令陳路周難以接的是,最頂上居然綁著一個鍋勺。
“怎麼樣,我聰明不?”朱仰起仰起臉,毫無惻之心地跟他邀功。
陳路周終于看清楚那木是什麼材質,臉瞬間黑了,“你拆了我模型?”
朱仰起趁他發作前,像條泥鰍似的,快速從他邊溜過去,吭哧吭哧對著那棵參天大樹好一頓搜腸刮肚地倒騰,樹葉被他呼得撲簌撲簌直響,像被狂風,鳥兒一驚,驚慌失措地撲騰著翅膀朝無邊無際的黑夜撲過去。
“怎麼樣,有沒有——”
還真有。
只見濃稠的暮中,一串亮閃閃的大金鏈子“撲通”一聲,猝不及防地掉在陳路周面前。
陳路周握著手機,對的審產生質疑的同時,又徹底肯定了的執著。
誰知,徐梔隨意掃了眼,不為所地說:“不是這串。”
朱仰起:“……”
陳路周:“……”
終于,在這棵老樹即將被撓禿的時刻,徐梔的四葉草項鏈找到了,淡定禮貌:“謝謝,是這個。”
然而,陳大爺從善如流地掐腰,靠著旁邊的電線桿子,老神在在地指揮朱仰起:“來,你先別停,再搖搖,看看還有沒有金條什麼的。”
徐梔:“……”
蔡瑩瑩:“……”
朱仰起:“…………”
作者有話要說:
樹:我禿了。
兔:誰不是。
名字那里有個小bug,寫的時候太順手了。
第5章 混球·仙草
把大金鏈子給社區街道辦之后,徐梔提出請他們吃宵夜表示謝。
蔡瑩瑩立馬附和:“對對對,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開得還晚,不僅好吃還干凈大眾點評全五星,今晚真的太謝你們了,這項鏈對我閨來說特別重要。”
朱仰起:“好啊。”
陳路周:“我回去吃泡面。”
蔡瑩瑩瞬間垮下臉,果然大帥比都不太好勾搭,蓋彌彰地說:“不是吧,這麼不給面子啊,吃個夜宵怎麼了,還怕我倆打你主意啊,我倆都有男朋友好吧。”
“啊,都,都有男朋友啊。”這下連正在拆桿子的朱仰起都不想去了。
徐梔下意識看了眼蔡瑩瑩,只聽蔡瑩瑩繼續用義正辭嚴的口氣對他倆說:“你們幫我們這麼大一忙,你還把他模型都拆掉,我們也不想欠你們人啊,純粹是為了謝你們,不用想這麼多吧。”
說完,蔡瑩瑩才伏到耳邊低聲說:“他這種帥哥就是清高又拽,咱們得反其道而行之,不然就怕咱們以后纏上他。”
徐梔茫然:“不是,你現在什麼想法,翟霄呢?”
蔡瑩瑩好正氣凜然:“關我什麼事,不是你說請他們吃飯的嗎?我就是跟著帥哥蹭頓飯而已。”眼神指指那哥,“就這種,我想今年咱們應該不到第二個這麼極品吧,吃頓飯怎麼了?再說我和翟霄也還沒正式確定關系呢,你跟談胥也沒談啊,馬上又要崩,有什麼好顧忌的。”
徐梔倒不是在意這個,也沒多說,只嘆口氣:“你別把人給我嚇跑了。”
心里是有一把算盤的。不過也不太會跟人聊天,尤其是男生。
朱仰起剛要說既然你倆都有男朋友那我也回去吃泡面,結果蹲在地上綁鞋帶的陳路周頭也不抬地開口,“行啊,去哪吃?”
他蹲著,只能看見個蓬松的頭頂以及寬闊平直的后背,像朝初升的山脊,讓人有點想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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