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眼前空空的面碗,只覺得周圍空氣憋悶不已,就連子笑聲也分外刺耳,手中筷子應聲而斷,拍案而起,追著那上樓的三人而去,后伯勞見狀,手忙腳地去收拾散在地上的包袱。
“等下!”
客房前的三個人齊齊回頭,只見樓梯口站著個束發高挑的俊俏公子,面上有幾分難以遮掩的怒。
青男子見狀挑了挑眉,長衫公子依舊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掌柜的只得輕咳一聲,出一個裝傻的表:“何事?”
肖南回呼哧呼哧邁著大步走到三人面前,深吸一口氣,還是先作一揖:“打擾三位。在下方才已經付過這間客房的銀子,掌柜的收銀子時也是頗為痛快,如今可是要將我趕出去睡馬棚嗎?”
掌柜的故意不看肖南回刀子般的眼神,含含糊糊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位鐘公子早已提前半年包下這間客房,我雖收你一晚房錢,卻并未說過是今晚的房錢。”
大怒:“我今晚來投宿,難不是要八百年后才來住?!”
掌柜的滾刀般笑嘻嘻:“公子說笑了,八百年后小店在不在不好說,公子肯定已經不在了。”
頭回遇見如此厚無恥之人,氣急反安靜下來,想年紀雖輕卻也馳騁沙場,殺敵無數、負戰功,竟還會栽在一個黑店老板手中?實在不行,就武力解決唄。心下想著,眼已經不自覺地打量對方三人,特別是那青男子,心中盤算著勝算。
這檔口,伯勞也拎了包袱追上來,一看這架勢便知道肖南回吃了悶虧,冷笑著看向那掌柜:“老哥這腰上布袋瞧著厚實,不知里面藏了多寶貝,要是讓心懷歹意的人盯上了,這里天高皇帝遠的,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伯勞說出這話的同時,那一直沒什麼表的長衫公子似乎微揚了揚眉。
掌柜的到了威脅,明顯有了退意:“我只是個生意人,幾位大爺莫要為難小的了。”
伯勞深諳見針、討價還價之道,趁機說道:“你這天字號房不是帶個隔間麼?我們與這二位公子各分半間如何?”
掌柜的下意識反駁:“這如何使得?雖說是隔間但也......”
“無妨。”
先前一直沉默的長衫男子突然開口,肖南回一愣。
那聲音瞬間讓回到在永業寺大殿的那天。
同樣的兩個字,音調、音、就連那份淡泊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萍水相逢,何必為難。”
長衫男子說罷,再看一眼的方向,徑自開了門鎖進了屋,似有些疲憊地對還站在門口的青男子招了招手:“未翔,我有些乏了。”
的眼珠子就粘在那只一閃而過的手上,那只修長的手上戴著一串沉甸甸的佛珠,看起來分外眼。
那廂青男子聽罷不再多言,跟著進了里屋,二人將里屋隔斷關好,又放下厚重帷幔,便再無聲息。
肖南回的思緒還停在剛剛看見的東西上,有些愣怔,伯勞已經向掌柜出手掌:“好好一間天字號房,我們卻只分得半間,勞煩老哥退還一半銀子。”
掌柜糾結地小眼同山在一起,不不愿地掏出兩個銀元:“我沒有碎銀好找......”
他話還未說完,伯勞的魔爪已經向他的腰袋,搜出一個銀元兩個指頭一用力,銀元便從中裂兩半。
伯勞將一半扔回給掌柜,另一半連同之前那二十兩銀子一起塞回包袱,拉著肖南回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一關好,便低聲音急急說道:“伯勞,我見過那兩人。”
伯勞“哦”一聲,踢掉腳上兩只浸雨水的靴子,低頭自顧自地活著凍僵的腳趾。
“我去永業寺那天在大殿門口見過其中一人。那人配的刀比尋常的長五六寸,我一早就注意到了。
另一人我雖沒見過他長相,但卻記得他的聲音。還有他手上的佛珠,還有......”哽了下才猶豫著繼續說道,“他上有味道,我之前在大殿上就聞到過。”
“味道?”伯勞總算看了過來,“什麼味道?”
“形容不上來,像是寺廟里陳年香灰混了什麼草啊之類的味道,有點苦。聞起來讓人覺得骨頭發冷,腦門發涼。”
“你形容的這是樟腦的味道吧?”伯勞說罷使勁吸了吸鼻子,似乎并未聞到那淡淡的氣味,只分辨了一番確認無毒無害,便也不甚在意,沖肖南回使了個眼,示意隔墻有耳,上打著哈欠說道,“好了好了,折騰這一天,天大的事明天再說。”
肖南回卻邁不過心里這道坎,此次璽的消息暗中流出,勢必會有各路人馬聞風而,出侯府實是在明,比不得那些從不親自出馬、假借他人之手的暗中勢力。
而暗中勢力又有多重,其一自然是天皇帝自己的心腹人馬,畢竟不管璽是真是假,若是落他人手中,定是要做一番文章的。
其二便是如今盤踞的碧疆白氏,白氏一直心積慮想要翻做主,若是能有璽助力便是順應天意,說服如今仍是中立態度的幾方霸主,說不定便能使這江山易主。
至于其三,便是如今散落各地、還未歸順天的地方勢力,首當其沖便是離北地沼澤最近的北都霍州,霍州據守著與裘氏有姻親關系的沈氏,霍州土地貧瘠農業落后,但盛產鐵礦兵力強悍,夙氏建立天王朝后,霍州并未稱臣,但仍與天有著頻繁的貿易往來,相安無事已近百年,然其中形勢之微妙或許一夜間便可顛倒傾覆,璽之事就是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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