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品著茶,還沒有急著說話,碧靈便來通報,說是殿下邊的來榮求見。
來榮比不得寧福在蕭恪邊得用,但也是蕭恪的親信,同樣是跟著蕭恪從皇宮里出來的。
“讓他進來。”蘇清意給了鈴鐺一個眼神,鈴鐺便會意,去拿銀子。
來榮進了屋,眼睛沒有半點瞟,請了安便向蘇清意傳話:“側妃,殿下派奴來說,今天貴客上門,為避免驚擾貴客,側妃在貴客離開之前,就不要出清疏院了。”
蕭恪跟蕭華的關系這麼差?
“我知道了,你告訴殿下,請他放心。”蘇清意接過鈴鐺拿來的銀子,不多,也就五兩,跟在蕭恪邊的人遠不會差這五兩銀子。
“再請公公多囑咐殿下一句,就說清疏院桂花正好。”蘇清意將銀子給了來榮。
來榮不卑不地接了銀子:“是,奴這就去。”
待來榮走后,蘇季才出聲:“看來王殿下和隋王的關系,不會再有轉圜的余地了。”
蘇清意問:“殿下和隋王之間,起過什麼沖突?”
就蕭恪那種笑面虎聽到隋王的名號都要擺出一張喪臉,這隋王到底是有多麼不蕭恪待見。
“隋王乃是皇四子,比王殿下大了三歲,便行些兄長權責。”蘇季淡淡道。
而向來只有長兄如父、長姐如母的說法,還不著隋王一個四哥來指手畫腳,而隋王又偏偏好為人師。
隋王這好為人師的子,還是跟他的母妃賢妃學的。
王母妃在王尚小時不過是個昭容,在圣上的妃嬪之中并不算寵,只是孕育了皇子,到底還是跟別的無嗣妃嬪不同。
可這昭容和賢妃之間,差距還是在的,賢妃雖號為賢,為人卻跟賢字沒有半縷聯系,又看不慣王的母妃寧昭容姿勝于,沒找人麻煩,不過寧昭容聰慧,每次都能應付過去。
自己討厭的人總是不吃癟,賢妃便愈發不快,心思狠毒,居然想了一個令人不可置信的法子陷害寧昭容——讓蕭華把寧昭容騙取水池邊,然后讓蕭華自己跳進水里污蔑是寧昭容推他下去的。
謀害皇嗣是大罪,賢妃本就比寧昭容寵,去了皇帝跟前好一通哭鬧,求皇帝給他們母子做主,而皇帝也認為蕭華是皇子,不會做出危害自去陷害庶母的行徑。
至于是真的相信蕭華不會做,還是自己選擇了蒙蔽自己的雙眼,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十四歲的蕭華已經高壯,又跟著武先生聯系騎,江南出的寧昭容,哪里能推得?
那時蕭恪還不蕭恪,蕭勵,勵圖治的勵,在那之后才改了名字做蕭恪。
恪,謹慎而恭敬。
十一歲的蕭勵了蕭恪,十四歲的蕭華在蕭恪面前,極盡嘲諷挖苦。
皇帝本來是想將寧昭容打冷宮,還要將蕭恪記到賢妃名下去,是皇后及時站了出來,攔下了皇帝,寧昭容被貶為寶林,蕭恪被皇后帶去中宮養了一段時日。
“王殿下發憤圖強,靠自己為其母妃掙了一個明前景,自己也時刻不忘本。”蘇季點到即止。
蘇清意知道蕭恪的母妃是淑妃,淑妃在四妃中僅排著貴妃之后,淑妃過了才是德妃、賢妃。
只是別的皇子都是子憑母貴,蕭恪卻是母憑子貴。
“巧的是隋王府想跟咱們做一筆生意,看上了咱們的幾回聞,想要盤下來。”蘇季道。
是的,蕭恪約見幾個兄弟,當然,除了隋王之外的那五個,正是在幾回聞。
而幾回聞現在是屬于蘇清意的產業。
幾回聞原是蘇清意的母親家里的,后來作為嫁妝給了母親,現在又讓自己作為嫁妝帶進了王府。
作為一個在京城開了好多年的酒樓,幾回聞常有達貴人顧,這便是蕭華想要幾回聞的緣由。
“要是之前,他還能用份咱們,如今他是用不著了。”蘇清意抿了一口茶,沒把蕭華給放在心上。
幾回聞作為一家達貴人都經常關顧的酒樓,無疑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只是這樣的地方,落到蕭華那樣險無恥之徒手中,其他的幾個皇子,會坐不住的。
皇子們在京城中都有自己探聽消息的渠道,這很正常,只是沒有誰會見得了旁的人比自己多一條路子。
“那我們?”蘇季請蘇清意拿主意。
“殿下晚點過來我探探口風再說。”蘇清意沒有急著定奪,現在跟蕭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得跟著蕭恪的東西來。
“是。”既然蘇清意說了,那便先擱置著,蘇季又說起了其它的。
“今年得了兩匹浮月錦,我已經給鈴鐺了,一匹月白,一匹流金,正好給你和殿下做服穿。”
浮月錦并非大渝產,而是來自西域,這浮月錦只有兩種,一種是月白,如明月皎皎,高潔不可攀,一種是流金,月若流金,流耀人眼,因為工藝復雜,所以極為難得,蘇季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來了兩匹,正好蘇清意作新婚賀禮。
“那就謝謝季叔了。”
“這月的賬本你且慢慢看,我看這天也不早了,晚點殿下就要過來了,就不多留了。”蘇季很有分寸,加之今天來王府本就是送賬本的,多待了這麼久也該離開了。
“鈴鐺,你替我送送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