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庭說完看向唐釗手底下幾人，取出一方令牌：“將程楚看住，絕不可讓他涉險。”

是殿下的令牌。

那幾人怔愣后不得不跪下咬著牙應下：“是！”

程楚氣急敗壞：“你怎會有殿下的令牌。”

香庭：“我的。”

程楚眼睜睜的看著香庭進了驪安公主的馬車一行人浩浩出了林。

他閉上眼，心里滿是哀悸。

唐釗手下這些人都是一筋，但凡得了令就必定跟他死磕到底，他總不能對一路并肩作戰的兄弟下死手。

況且…程楚低頭看了眼懷里雙目閉的郎，他的確也沒辦法置香晚于不顧，剩下的還有十六人，程楚斂下眼底的悲傷下令：“找地方養傷。”

“是！”

年郎個個聲音哽咽，眼睜睜看著與自己浴戰的兄弟走上一條不歸路，卻無能為力。

—

趙驪對這一切毫不知，一行人在蘇二錘的帶領下走的極為順當。

兩天后，趙驪察覺出了不對勁，殺手失去的蹤跡，一定會往小路上搜，可是兩天了卻毫無靜，這不合常理。

趙驪左思右想總覺得掉了什麼，直到腦海里突然浮現香庭格外平靜的面時，趙驪心中一跳：“不好！”

唐釗：“殿下，怎麼了。”

趙驪握雙拳：“這一路太過平靜了。”

唐釗皺眉：“或許他們還沒有找到小路上。”然這話他自己都不信，江湖殺手最擅長追蹤，怎麼可能兩天了沒有半點靜。

除非…

唐釗驚疑不定：“除非有人在為我們掩護！”

能為他們打掩護的不用想也知道會是誰，驪安公主怒氣橫生：“香庭！我給他們指婚將香晚留下，為的就是讓有所牽絆不要做傻事！”

留下的人大都是了重傷，若為他們打掩護同送死有何差別！

趙驪拿了劍轉便往回走，香庭香晚自小跟著，原濘是父皇賜給的，程楚是兄長留下的唯一心腹，不能讓他們死。

唐釗香凝香苑連忙沖出來攔在趙驪前：“殿下！”

趙驪拔出劍：“讓開！”

幾人噗通跪下，香凝哽咽相勸：“殿下，此時回去便前功盡棄了。”

趙驪紅著眼吼道：“難道讓本宮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嗎！”

唐釗結微：“殿下，就算回去也來不及了，他們…撐不過兩天。”

公主霎時安靜，是啊，來不及了，已經過了兩天，此時就算回去也無濟于事了，趙驪將手中的劍狠狠在地上，無力的蹲下將頭埋在雙膝上，從小聲嗚咽到嚎啕大哭。

幾人從未見過公主如此失態，得知太子殿下中了計遭遇陷害進了宗人府，殿下沒哭。在宗人府見到太子殿下的尸首，殿下帶著他們在宗人府殺了三百人為太子陪葬時，殿下也沒哭。幾位皇子與朝臣參言殿下闖宗人殺人其罪當誅，陛下為保殿下命將殿下貶至江南時殿下也沒哭，香玉死了，香音死了，殿下仍舊死撐著一路向前，如今香庭幾人便是垮殿下的最后一稻草。

也好，哭出來也好，不然殿下神經的太遲早會發，唐釗讓侍衛離的遠些，香凝香苑二人默不作聲的陪在趙驪邊，任公主發泄。

蘇二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跪著不敢靠近，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大慨明白是因為留在山里的那些人不顧命掩護殿下，才換來了他們這兩日的平安，想起那個掛著眼淚問他弟弟什麼的可郎可能已不在人世了，蘇二錘心里也有些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趙驪終于恢復平靜，再起時眼里已只剩寒霜與殺戮。

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為他們手刃仇人，才能讓他們安息九泉。

“繼續趕路！”

—

與此同時

道附近一破廟里，年郎持劍背對而立，劍上的一滴一滴順著劍尖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花朵，凄而殘忍。

原濘握住香庭的手：“庭兒，悔嗎？”

香庭：“不悔。”

走出來的十四個兄弟，如今只剩下他們二人。

原濘著的手輕輕磋磨，看著外頭越來越多的殺手頗為惋惜的一嘆：“若早知如此，我便應早早向殿下要了你，如此也不枉在這人世走一遭。”

香庭轉頭瞧他：“你是憾我們沒有房？”

原濘勾：“是呀，真是可惜呢。”

香庭輕笑：“若今日能活著出去，我們便房。”

原濘看：“此話當真？”

可是我們出不去了。

香庭：“當真。”

我也知道，我們今日走不出去了。

第4章

【初次見你我就了心，然最后還是沒來得及讓你冠我之姓——原濘】

【濘哥哥，若知你執念如此深，我定喚你千次萬次——香庭】

—

刀劍聲隨風而來，年郎提劍相迎，然原本就已是強弩之末，他們又哪里敵得過一又一的車戰，原濘倒下時，香庭也隨之落臟的地上。

原濘角鮮不斷，他匍匐著去握香庭的手：“庭…兒，房應是不了。”

香庭將沾滿鮮手放到了原濘的手心：“那便…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