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接近仙山,小白虎就會立馬警覺地抬頭;一直等到對方徹底離開這座山,小白虎才會慢慢放松下來。
就像是它每天夜里趴在姜貍的門口一樣,小白虎在十分盡職盡責地守護著這座山和自己的師尊。
對于流離失所太長時間的小孩而言,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守護自己的新家,就變了最重要的事。
但是,姜貍卻是要讓小徒弟融這個新世界的。
看著門口趴著的那只小白虎,想了不辦法。
從那天開始,每天早上,姜貍都會主帶著小徒弟繞著天衍宗溜達,一起圍觀外門弟子們嚯嚯哈哈地練劍;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帶著徒弟回來,在仙山山腳下曬太。
姜貍很快就教會了小白虎打滾、用大樹磨爪子。
梳梳、在草地上打打滾。
慢慢的,神張的小孩不再時不時地從嚨里發出聲音、警覺地關注外面的聲音了。
除此之外,姜貍還開始不停地使喚小徒弟。
不管是端茶倒水,還是掃地撿落花,明明用點靈力都能干了,但通通給小徒弟去做。
小冥蝶目瞪口呆。看著前世那個鷙又嗜殺的主人,每天掃地、撿落花,完桌子凳子,完后就眼睛亮晶晶地去找姜貍。
像是一個不辭辛苦的小長工。
姜貍一點也沒有使喚小孩的負罪,坐在搖椅上笑瞇瞇道:“真厲害。”
其實有時候,小徒弟也會懷疑師尊是不是在故意欺負他。
比方說每一次他把地掃干凈了,師尊就會立馬丟板栗殼下來;
他剛剛撿完花瓣,師尊就會邁著貓步慢悠悠地跳上樹枝。
但是每當姜貍笑瞇瞇地夸他一句,小徒弟就會立馬反思自己:
——師尊對他那樣好,怎麼會欺負他呢?
然而,就在姜貍的指手畫腳、榨工當中,眼可見的,小孩的戒備、張漸漸地消失了。
小孩悉了這座山的每一個角落,也習慣了仙山的落英繽紛、綿綿綠意。
小孩終于有了一種真切的覺:
他沒有在做夢。
他真的到家了。
……
這個時候,已經是他們回到天衍宗的第十天了。
樂此不疲欺負徒弟的姜貍,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了自己師尊的份。
姜貍知道玉浮生前世就是天縱奇才,修煉起來一定非常快。但是并不著急。小徒弟一直被當作野養大,說話都剛剛學會,其實是不認識字的。
姜貍決定先給小徒弟補文化課。
——就從名字開始學起。
姜貍要教他“玉浮生”怎麼寫。
小徒弟卻說:
“貍貍,我想先學你的名字。”
……
小徒弟抓著筆,一筆一畫地照著的筆跡描“貍”。
不遠,冥蝶在下繞著姜貍飛來飛去。
冥蝶也喜歡姜貍“貍貍”,雖然每一次姜貍“貍貍”的時候,小白虎都會用那雙酷似前世的碧綠眸子盯著它,但是冥蝶愣是壯著膽子沒有改口。
一起經歷了逃亡后,姜貍和冥蝶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本來也不討厭蝴蝶。
在聽冥蝶說住在劍鞘上不舒服后,姜貍就給冥蝶開辟了一片小花田,等到花開,冥蝶就有新家了。
只是,姜貍沒有注意到,因為這件事,小徒弟從昨天開始就悶悶不樂。
貍貍使喚他掃地、桌子、撿花瓣。
卻給小蝴蝶種花。
他在練字的時候,姜貍就和冥蝶在說話。
——小孩頻頻往那邊看。
姜貍卻本沒有發現。
姜貍問了小蝴蝶一件事:
上一世的玉浮生也不認識字,到底是怎麼看懂那些功法的呢?
小蝴蝶想了想,說:“其實他是認字的。”
只是那時候的小白虎不認識姜貍,也沒有江破虛的好運。小孩很聰明,干脆偽裝普通妖族去山下妖族們的學堂里聽。
姜貍問:“后來呢?”
小蝴蝶說:“后來就被當的趕出去了。”
姜貍:“……”
前世,如果沒有絕佳的天賦、驚人的毅力,玉浮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對于別的孩子而言輕而易舉的事,對于前世的小白虎而言,卻要賭上尊嚴,千方百計、歷盡艱辛。
就像是一顆雜草,在暗的夾當中拼命地生長。
……
小徒弟覺師尊來到了他的邊。
小徒弟沒有抬頭,想著窗外的花田,悶悶地低頭繼續練字。
但是突然間,額頭上就被師尊親了一下。
小孩愣住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是小徒弟抿,寫著寫著,角就出了一個笑來。
他不嫉妒了。
雖然師尊給小蝴蝶種了一片花田。
但是小徒弟覺得,這一刻,他的心上也“啪”地開了一朵小花。
第13章 兩只貓爪
在仙山下,小白虎聽到的第一個啟蒙故事是《白雪公主》。
姜貍說他是白雪公主,虎王是惡毒后媽,小蝴蝶是七個小矮人。
小徒弟想了想,問:“師尊,你是王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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