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府中花園回前院，路過花園時，卻聽到了府中幾個婢的聲音。

“……真是老天開眼！劉慎死不足惜！”

“噓，妹妹小聲點。”

“紅豆姐姐，我只是太過高興了。那劉慎仗著是夫人的陪房，平日里多丫鬟曾遭過他迫害？”

“我上次是僥幸逃了，卻險些他打得半死，姐姐你卻……”

“這都是命。”提及此事，紅豆的聲音都帶著幾分荒涼。

怪什麼呢？若要怪，便怪沒那個運氣。

“是啊，又有誰能想到，府中下人，人人都對郡主避之不及，可到了最后，卻是郡主將你我救出了水火之中。”

“二小姐平日里那般看重紅豆姐姐，可當時怎麼沒有……？”

紅豆聲音發：“二小姐年紀小，尚不通人事。”

旁邊的丫鬟頓了片刻，后才道：“他若活著一日，于你我而言，便是無法掙的夢魘。”

“死得好！今日他不死，來日我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取他狗命……”

那幾個丫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

溫尋從旁邊的小道走出來，神難辨。

然這件事，他到底未到溫月聲面前發作。

翌日，因溫月聲過幾日要宮。

溫尋上朝前，讓管家去問可有何需要之。

待他下朝回來，就看管家拿著一張洋洋灑灑數千字的紙，走了進來。

溫尋：？

他接過來一看，發現溫月聲是真一點不客氣。

吃穿住行，是樣樣都要。

甚至還要在院子里挖個池塘。

他頭疼地問：“挖池塘做什麼？”

管家：“郡主說這個許愿池，放王八的。”

溫尋：……

這是要在府中建個寺廟是吧？

溫尋還未開口，溫玉若那邊也送來了及笄禮的清單。

及笄禮這般重要的事在前，溫尋也就沒再管溫月聲了，都未細細看過那張紙，便點頭應了下來。

這就導致溫月聲的所住的偏院，難得熱鬧了幾日。

只是再熱鬧，也比不過溫玉若那邊。

臨近生辰，各禮流水似的送進了溫玉若的院子中。

溫月聲這小院位置偏院，可即便隔得這麼遠，也能聽到那邊的驚呼聲。

“這幾日來送禮的，皆是宮里的人，不僅皇上和皇后娘娘賜下了賞賜，就連晏貴妃和幾位王爺都差人送了禮。”

“那院子里都快堆不下了，說是另開了間廂房存放。”

“這等殊榮，滿京城里也就二小姐一人能有了。”

“不如此，及笄禮的賓客也很是了得呢，聽說……”

“咳！”谷雨端著一盤核桃，路過那幾個多的小丫鬟時，輕咳了一聲。

那天的事之后，按府里的事之法，原本也不該被留下。

可不知管事的是忘了還是如何，并未提及此事。

谷雨忐忑了幾日后，心中逐漸安定了下來，就越發激溫月聲了，自然聽不得這些個話。

將核桃放在了圓桌上，谷雨小心地看了眼溫月聲的方向。

記得兩年前，溫月聲及笄的時候，府中靜悄悄的。

莫說那些禮了，就是連個尋常的及笄宴都沒有。

郡主還因與二小姐爭執，而被罰跪了祠堂，整夜都沒回院中。

第二天回來便病了，病了好些時日，等到病好了，生辰早已過去，就更沒人在意及笄的事了。

谷雨以前只覺得怪怪的，如今有了對比才明白郡主那般鬧、作是為何了。

若家里也有個姊妹，父母親人眼里都只看得見妹妹，而完全忽視，甚至是憎惡的話，只怕也會難以接。

谷雨想安溫月聲，可話到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偏外面的熱鬧聲越來越大，至午后，及笄禮的賓客皆到了之后更盛。

整個公主府，唯有這個小偏院格格不，與滿府的熱鬧隔開了來。

而同谷雨所設想的落寞難不同，溫月聲沐浴之后，在新收拾出來的書房，點了檀香。

洗凈素手，又用綾帕干。

趙嬤嬤在一旁不清狀況，見沐浴焚香，還以為要去前院和溫玉若一爭高低。

畢竟尋常這種場合，溫月聲是決計不可能讓溫玉若一個人大出風頭的。

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溫月聲一聲令下，沖出去砸場子。

哪知溫月聲慢條斯理地凈手后，竟然坐了下來。

然后……

當著所有人的面，從桌案底下，取出來了一個木魚。

趙嬤嬤：？

“咚咚咚！”溫月聲慢悠悠地敲起了木魚，木魚聲響，好像都敲在了的腦門上。

覺得奇怪的不只是趙嬤嬤一人，前院的人久等不見溫月聲，都覺得格外詫異。

其實今日這及笄禮會這般熱鬧，一部分也是因為溫月聲。

太多人好奇能令太后病愈的佛經究竟是什麼模樣了，才打算今日來探一探底。

可這及笄禮都快要結束了，溫月聲還是不出現。

當下便有人坐不住，開口問了溫尋。

溫尋也覺得溫月聲今日安靜得過分，但不出現也未必是壞事，出現了總是要與溫玉若相爭。

而今日的主角，本就該是溫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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