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辰是悅瀾小區里的住戶,今年十七歲了,平時是個靦腆的男生,但是家族傳,有間歇神病,一旦到刺激發了病,行為就完全不可預知了,為此犯病后在小區了惹了好幾個糾紛,最后都是寧婉出面調解的,一來二去便也認識了。他吃了藥后是個講禮又溫和的男孩,然而一旦發病起來,就比較奔放了……以前是出門尋釁滋事,后來就演變——
給寧婉打電話熱烈求……
寧婉正頭疼著,這始作俑者張子辰的電話就來了。
寧婉看了眼手機,先打開電腦,點開了《土味話大全》,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接了起來。
*****
傅崢自從上了高鐵后就后悔了,高遠本來說了派專車來接他,但傅崢久未回國,想驗下國的公共通和生活氛圍,決定坐高鐵,商務座全部售罄,于是買了一等座。
一開始,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確實給他帶來了點煙火人間的新奇,然而很快,這種覺就變了后悔,無窮無盡的后悔,說是一等座,但環境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甚至還有不買票直接上車霸座的,好不容易霸座的走了,自己的鄰座又開始沒完沒了地講起電話來。
“是是是,我當然是真的你,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子辰,不知道有句話你聽過沒有?你的酒窩沒有酒,我卻醉的像條狗。”
“啊?你說你沒酒窩?怎麼可能!你有,就是有的不明顯罷了,對,肯定有,你那麼帥,怎麼可能沒有酒窩,我就喜歡有酒窩的男人,不信你找個鏡子照照?對了,你在哪兒呢?附近有鏡子嗎?”
“不不,我怎麼是哄你的呢?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缺點你。”
“你知道嗎?我最近想買一塊地。你問我什麼地?哈哈,當然是你的死心塌地。”
……
傅崢覺得自己完全聽不下去了,要不是高鐵,只是一般的轎車,他可能真的會考慮跳車。
幸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高遠的電話解救了他的尷尬。
“喂,傅崢,你到哪兒了?”
傅崢抿了抿,剛要回答,就聽到自己鄰座突然抬高了聲音,用一種扭做作的聲音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到哪兒了?死相,我當然已經到你心里了啊!”
“……”
這聲音一五一十地傳進了傅崢的手機里,傳到了對面的高遠耳朵里。
高遠大概是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當場愣住了:“傅崢,你還好吧?”
結果傅崢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鄰座大聲道:“好的好的,當然好著呢,對,我和你一樣,最近忙著葉綠素合呢,你放心吧,再過幾天我也要開花了!咱倆心連心,永結同心,相約一起開花!你在哪兒呢,我來找你?”
“……”
要不是從對方的包里看到了對方的律師證證件,傅崢打死也不愿意相信這麼一個人竟然真的是個律師。
他只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跳車了:“高遠,我現在不太方便,待會下車了打給你。”
傅崢掛了電話,板著臉,戴上耳機,把鋼琴搖滾開到最大音量,效果震耳聾,但傅崢覺得,聾了也比聽邊那可怕的話強。
*****
好在車程很快,沒多久就到了站,傅崢幾乎迫不及待下了車,擺了自己那個渾是戲話綿綿的鄰座。
高遠說好了來接站,傅崢走到出口的時候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他,兩人是國本科大學同學,雖然多年沒見,但關系很好。
高遠輕輕給了傅崢一拳算是打了招呼。
他為人熱,一路上便是積極給傅崢科普:“總之,國的法律環境和國的完全不同,你雖然在國執業多年,但國那一套和國大為不同,你就算通過了國的司法考試,但沒在國執業過一天,想要獨立從業還要在所里掛一年實習,何況國的司法實踐可能也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于高遠的苦口婆心,傅崢并沒有當回事,他抬了抬眼皮:“所以你把我‘流放’到社區基層去做實習?”
高遠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流放’呢?你可是我們所誠意邀請馬上要新加盟的高級合伙人,還指著你拉高今年創收呢。”
“給你安排去社區完全是我的一片苦心,雖然社區律師是很基層,但是越基層,越是能接到最真實接地氣的法律環境,基層法律糾紛多,種類各種各樣,理起來并不容易,是最快速的訓練場,我給你安排了在悅瀾社區做三個月實習律師,能讓你以最快的速度適應國的生活環境和法律環境。”
“哎?你可別那麼看我,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雖然苦和累,但像打怪升級似的,能接最多的怪,何況你也要改改你這種冷淡作風,你這套在國當律師,要跌跟頭的,國客戶的法律意識和度,還遠遠沒培養起來呢,維系客戶可不像在國那麼簡單。”
“你當然可以直接進我們所當合伙人,但是我建議你還是在社區歷練個三個月,沒壞,你剛回國,正好休整休整,阿姨那邊也可以多花點時間照顧。”
傅崢本來在國從事金融法律業務,前途大好,從職業未來來說是不該回國的,但因為母親重病,他作為獨子,不想在親上留有憾,還是回國了。
這點高遠可以理解,但有一點高遠倒不太明白:“我就搞不懂你了,雖然中法律差距很大,但你完全可以做商業這塊,但你為什麼就想嘗試做民事?”
“哦,在商事領域的法律糾紛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挑戰了,既然調整了職業規劃選擇回國,那索嘗試點新的領域,商業也繼續做,但也試試開拓做民事糾紛。”
這聽起來完全像是“在商事法律領域已經獨孤求敗,所以選擇新的挑戰”一樣欠扁,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那高遠一定覺得是吹牛,但如果是傅崢說,那就真的只是在簡單陳述事實而已。
“那你去社區‘微服私訪’就更有必要了,現在悅瀾社區是我們所的簽約社區,負責那的律師寧婉,我看社區對評價高的,雖然人家年紀比你小,但人家本科畢業就工作了,基層經驗富,你跟著應該也能學點東西,悉下國套路。”
高遠笑笑補充道:“我怕說了你的真實份,寧婉不自在或者和你流起來會有隔閡,你端著合伙人老板的架子也沒法從那兒學到東西,所以給你瞞了下份,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過我并不覺得能從那里學到什麼東西。畢竟誰放著總所不待,想去社區但律師?”傅崢嗤笑了兩聲,“能去社區的,肯定是你們所里業務能力邊緣化的人了,你說說我能跟著學到什麼?”
“你可別說,你這去悅瀾社區的機會還有人競爭呢,原本我們所里一個年輕小伙子早早就申請要去社區跟著寧婉干,我還算是橫刀奪部作才把這個機會定給你的好吧?”
……
“算了,不聊工作了,聊點別的,這次回國覺得怎麼樣?”
傅崢想到高鐵上發生的一幕幕,真心實意道:“不怎麼樣。”他皺了皺眉,“現在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都能當律師的嗎?”
“啊?”
“神有點障礙的人也可以過司法考試嗎?”
“不能吧……”高遠思忖了片刻,聽完傅崢的遭遇后客觀地評價道,“一般來說,神病人的思辨能力應該支撐不了考過司法考試,我覺得你鄰座那個的大概率還是在復習司法考試的過程里瘋了。范進中舉知道吧?拿到律師證的剎那,緒太過激烈,然后就瘋了?”
傅崢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
“對了。”高遠想起什麼似的,然后揶揄地看了傅崢一眼,“容市出的,你今天一路上有見到什麼嗎?”
“一個都沒有。”
唯一一個長得不錯的,神不太好。
“那你別急,去見見寧婉,寧婉真的漂亮,我們律所最漂亮的,人家本不化妝,因為素太能打。”
*****
而另一邊,被稱為素能打的寧婉拎著大包小包卻沒那麼好運了,如果能聽到高遠一番話,大概率是要嗤之以鼻的,長得漂亮又怎麼樣?能當飯吃嗎?
今天是節后返程高峰,素再能打的在寒風里等了足足二十分鐘后,臉也凍得煞白了,等終于排隊打到了車,還沒來得及慨今天這壞運氣終于到頭了,壞消息就又來了。
寧婉接到了陳爍的電話:“學姐,我這次沒法來社區幫你忙了。”
寧婉皺了皺眉:“怎麼了?”
陳爍是寧婉的高中學弟,大學也是法學專業,但學校比寧婉好的多,是國Top1那所,畢業后倒巧,也和寧婉一起進了品小所的正元律所,自然,因為學校出的不同,他的待遇和在所發展比寧婉好得多。
一般律師對社區事務不會有任何興趣,此前寧婉也是被排才分配去負責所里簽約社區的法律事務,但不知道陳爍怎麼回事,表示很想去基層驗,主打申請要來社區給寧婉幫忙。
“本來都說好了,今年就是我過來幫你一起,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突然通知我,說不用來了,所里安排了個新職的來社區,還是高par親自定的。”
陳爍心很低落,寧婉也高興不到哪里去,陳爍干活熱積極主,為人靠譜踏實,對于他能來社區幫忙,寧婉是非常期待的,然而如今……
“這個空降兵什麼背景?”
“不知道,只說國名校畢業的JD,年紀不小了,今年來我們所里掛證,還在實習期,要在悅瀾社區干三個月。”
在國都沒任何執業履歷,就塞到急需實戰經驗的基層法律事務里來,還是定的,才只干三個月,這明晃晃的就是個來不干事直接刷履歷的啊。
社區律師事多錢,但也不是沒有人眼饞這個頭銜,就像申請國外名校除了GPA給力外,還要有一些展現社會責任的實踐活,不沽名釣譽的合伙人甚至也會簽約為社區律師,活兒這些人是不干,只是掛個名,底下的事扔給手下的律師做,未來卻能發個通稿,彰顯自己是有責任不在乎錢的功律師,還有像這一位,或許只是把在社區的經歷當去其余諸如NGO等平臺的跳板,又是國名校畢業,要知道國好的法學院幾乎都是私立,一年學費貴到無法想象,JD又要念三年,這人大概率是個爺,還是寧婉最討厭的那種關系戶爺。
“什麼名字?”
“傅崢。”
“行了,傅崢是吧?他死定了。三個月他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我會讓他三天都堅持不下去。”寧婉把手關節的啪啪作響,“讓我給他貫徹一下與真實的邪惡。”
想在自己手底下刷履歷?做夢!自己手底下這種人只有四個字的結局——
給老子死!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我回來了!!!
老規矩,本章超過25字留言的都送紅包!(截至到下章發出,下章是明天【晚上八點】,之后都是晚八更新)
【小劇場】
N久后:
寧婉:傅崢,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服嗎?
傅崢:你喜歡被我制服?
寧婉:………太土了………土味超標……所以你是什麼星座?
傅崢:為你量定做?
寧婉:拉黑了……告辭!
傅崢:???你不是喜歡土味話?
【暴打老板副本解鎖中】
【本章土味話真的均出自網絡土味話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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