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老闆去南邊出差了,好幾天沒回來,辦公室裡氣氛一片和諧。
趙東文很快發現他師父和陳工相的簡直不能更愉快,愉快到他幾乎有種過兩天陳西安就會升級他師公的錯覺,但這僅僅也只是錯覺而已。
陳西安來的是個好時候,一所剛出完一套圖,正在休息階段,除了一些小問題需要答覆跟進一下,基本沒什麼事。
陳西安就教錢心一學了兩個最簡單的模型計算,錢心一滿桌子稿紙的寫寫算算,他就在他對面悠閒的翻翻論壇,午飯基本就一起吃了。
陳西安的模樣和素質很快讓他博得了同事的認可,食堂裡很多人都會跟他打招呼,但因為錢心一都坐他對面,所以招呼一般都是很熱的一聲陳工,再加一句明顯低了許多的錢所。
錢心一著碗裡的洋蔥一一往外挑,有點不服:“為什麼我聽起來待遇差那麼多?”
陳西安無聲的瞥了眼他扔菜的不銹鋼小碗,青椒、豆腐、豆芽菜……基本就是他盤子裡現有的所有菜類,說:“你比較有威嚴。”
錢心一哈了一聲表示不屑:“我又要說你的國企的人了,兇神惡煞要去加個菜,你要不要?”
不挑食的陳西安說:“不要,都不吃你為什麼要點這個套餐?”
錢心一站起來:“你吃個三四年也就隨便點了,我去弄個小炒來,你吃慢點。”
他顯然是小炒區的常客,往那一趴,沒兩句話得了碗免費的棒子骨湯,他又問人要了一碗,先給陳西安端了一份。陳西安有點……寵若驚,還沒謝錢心一就走了,去端他自己那碗。
湯碗燙,他走到一半手被燙的不行,就近見一桌角就把碗放了上去。就坐的是樓裡其他的工作人士,他朝人說了聲不好意思,借了幾張紙墊起來,還沒端上手就聽見了陳西安的名字。
“……被開除的,錯不了的,就是錢所組裡的陳西安。”
錢心一又把碗放下了,往前一瞟發現是公司的會計和三所的一個同事,兩人聊得神,完全沒注意到他。
會計說:“不可能吧,陳工看起來很正經的一個人哪,而且怪帥的。”
同事:“是啊,但是人不可貌相,誰知道呢。反正八局那邊他的名聲被傳的像跟鍋底差不多,而且呀……”
忽然把聲音的很低,食堂又有點吵,錢心一立刻聽不見了,但是他又想聽的,就直接過去了。
“多人想娶院長的兒呢,之前傳的是他不想娶,後來出他其實是娶不了,據說他啊,其實是同……啊!錢所,你哪裡冒出來的?”
“那裡來的”,錢心一指了指工作臺,手取了們桌上的辣椒油:“我借下這個。”
同事被他嚇一大跳,見他臉如常似乎只是不小心路過,才稍稍放下心來說:“您拿走吧,我們不吃辣。”
“那謝謝了”,錢心一沒聽到關鍵有點失,但是他背後還有八卦之母的老公王總,登時毫無牽掛的走了。
他喝湯的時候多看了陳西安兩眼,從他單方面的接來說,反正他是覺得那些言論都是污蔑。陳西安被他盯的莫名其妙,問他在看什麼,錢心一說:“突然發現你長得帥,比較一下會不會威脅到我的地位。”
陳西安懶得理他。
下班之後錢心一給王一峰打了通電話,還沒問陳西安的況,那邊就嚷嚷著讓他來吃晚飯,“你嫂子弄了4斤小龍蝦,準備油燜呢,來陪你王哥喝兩杯。”
錢心一晚飯反正沒著落,就過去了。王一峰屋裡全是幹椒和作料的味道,聞著特別有食,他媳婦兒3點半就下班了,回家洗洗刷刷,錢心一來了沒幾分鐘大蝦就出鍋了,紅彤彤的一個大鐵盆放在桌子正中,跟錢心一提來的啤酒簡直是絕配。
王一峰長的不怎麼樣,媳婦蔣一蕓卻是個婦。蔣一蕓特別想把自己的表妹介紹給錢心一,雖然革命沒功但是也不把他當外人了。
蔣一蕓招呼他一聲,又進廚房去理下酒菜去了,兩男人坐在飯桌上等開飯,王一峰和他媳婦一個鼻孔出氣,教育錢心一說:“看見沒?這就是有家的男人,回家了有口熱的吃!我說老蔣家的小妹兒多靚啊,那材、那格,你還看不上?你是不是眼睛糊屎了?”
錢心一用筷子敲敲蝦盆:“吃飯呢,噴糞,早說了不是看不上了。”
“誒行行行,你世界第一忙”,王一峰不耐煩的說:“我也是日了狗了,你那什麼破工作,跟相親件第一次見面見到一半還撇下去開什麼破會,你是神經病吧!”
錢心一不想提這段:“別說了啊。”
“就說!”王一峰大一張還要為他表妹不值,不小心瞥見他媳婦端著花生米出來,腦中忽然靈一閃,被嚇了一大跳,他了仔細的觀察錢心一的表,說:“算了不說了,說說現在吧,你那新搭檔怎麼樣?”
錢心一有點正在喝啤酒,聞言眼皮一抬:“好的,怎麼?”
聯想到他媳婦出的料,王一峰登時虎軀一震,言辭閃爍的說:“你說好那就是好的沒話說了,但是……他在我媳婦單位風評不太好的樣子。”
錢心一正是為此而來,撐著下往桌上一趴,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來:“我也聽見辦公室同事在背後議論他了,怎麼個不太好法?”
王一峰還是不太擅長背後說人壞話,了手措辭道:“也是我媳婦說的,真假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覺得給你提個醒也是好的,畢竟你長得也還人模狗樣的。”
錢心一沒聽懂:“什麼七八糟的?”
上了年紀的直男有歧同傾向,王一峰嘖了一聲難以表述出口的樣子,靈機一在蝦盆裡掏了4只蝦子出來,分兩對擺在盤子的兩遍,尷尬的小聲說:“這是一隻公的一隻母的,這是兩隻公的,你的新搭檔……好像,好像……是這個。”
他用筷子尖在紅的蝦殼上點,很細的一點悶響,發自那兩隻公蝦的背上。
錢心一一副被雷劈焦了的表,低下頭去,瞳孔裡老半天還是那四隻蝦子。
王一峰正覺得自己機智,一見錢心一好像被嚇傻了,忙不迭用筷子了他一下:“誒,嚇尿了?”
錢心一艱難的把公蝦和午飯時同事的“據說他呀,其實是同……”給聯繫上了,心裡恍然大悟的想,原來要說的是同吶。
他被王一峰的抬起頭來,看他的目登時像看著個神經病:“還好,就是同嘛,不如你象的表達方式給我的驚嚇大。”
王一峰心裡咯噔一響,有些抓狂他為什麼這麼淡定:“不是,我說你重點是不是有問題啊!!!我說你那搭檔是……那個誒,你不覺得,覺得……”
他兩隻手在前翻,以示心中的波濤洶湧,說:“很不舒服嗎?”
可能是個人關注點的原因,錢心一對別人的向真沒什麼覺,他一臉嘲笑的說:“你有什麼好不舒服的,你安全的很,就算他是,陳西安保證也看不上你。”
“誒喲我槽”,王一峰要崩潰了,他拍著桌子伴奏似的說:“我以前沒發現你關注點這麼奇怪呢,我是在擔心你啊大哥,前兩句還誇你長得可以沒聽見啊?”
錢心一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說:“天爺!你這腦可以去寫都市版三了,你自己都說是好像了,而且同不都娘娘的嗎,你看陳西安像嗎?”
井底之蛙的老直男立刻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你說的有點道理。”
拍黃瓜上來之後就顧不上聊同了,3個人滿手的油和調料,錢心一特別浪費,他一直覺得蝦油像屎,只肯剝屁那點吃,王一峰大罵他是個資產階級,活該做單狗。
酣暢淋漓的吃出三大盆蝦子殼,錢心一吃飽喝足的告辭了。車剛上路沒多久,就接到了陳西安的電話,錢心一帶上藍牙接了線,那邊背景吵得他恨不得直接掐電話,他喂了一聲,陳西安低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心一,你現在方便嗎?可以幫我個忙嗎?”
“方便,不太麻煩的話可以幫。”
陳西安很輕的笑了一聲,說:“我有個朋友在酒吧跟人起了衝突,現在要賠償,我過來的急沒帶錢,你能不能送點現金過來?”
錢心一正開著車,路上也空的,覺得不太麻煩:“可以,在哪?要多錢?”
“5000吧,東二環柳條路,幾號我不太清楚,綠島酒吧,你沿路能看見。”
錢心一說了好就把電話掛了,打開導航朝東二環去了。
綠島酒吧裡,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楊江在沙發裡玩手機,聽陳西安打完電話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你為什麼要打給錢心一,個差生來看我笑話。”
陳西安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淩厲:“這麼大意見,我也別管你了。”
楊江識時務的了下脖子把手一攤,意思是你是大哥我都聽你的。陳西安把手機放在手裡轉了兩圈,心裡也在想:是啊,我為什麼要打給錢心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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