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辦完住手續,進了客房里,向晚才問王子燁,在大堂里有沒有看到“那個人”?
王子燁問:“哪個人?”
向晚道:“沒事。”
橫店影視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和男豆只在酒店大堂了半面,直到仙俠劇殺青,雙方都沒再見過。
特進來說劇組通知到的安排:“半小時后和導演一起吃午飯,下午拍定妝照。”
王子燁本來還想稍作小憩,聽了這話,只得從行李里拿了洗漱包,要去沖下澡,清醒一下。
“你告訴薛老師我們到了嗎?”向晚提醒他。
這話題沒有避著特,特也是知人,藝人不可能瞞著助理。
“剛才就發過消息了。”王子燁道,“沒回我,應該是在實驗室里。”
和導演等劇組人見面,吃過午飯后,馬不停蹄拍定妝照。
化妝師是母0重災區。今天這位是業大咖,長得慈眉善目的一位男姨姨,人倒是比較端莊,沒說什麼多余的話。他帶的小助理學徒,定力明顯比師父差遠了,從藝人進來化妝間,小助理就兩眼瘋狂冒桃心。
王子燁上鏡無疑是很仙很的,他之前的角也多是人,但只要見過他真人,一般都能很直接地到,則矣,毫無0魂,不是直男就是1。
這邊造型做到一半,扮演主的演員也過來了,是位二線流量,上午還有別的工作,等結束才趕過來。
以前兩人在其他場合見過,這是第一次合作,打過招呼后,也開始做妝發造型,外向格,主和王子燁聊天,相得還不錯。
折騰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快凌晨才拍完了定妝照。
回到房間,王子燁要累劈了,進門直接躺在沙發上,走到里間上床的力氣都沒了,對向晚說:“我不吃東西了,得睡覺,你帶特去吃飯,吃點好的。”頭一歪就要睡。
向晚讓特先走了,蹲在沙發旁,用卸妝巾給哥哥卸臉上的殘妝。
還沒卸干凈,王子燁忽又醒了,睜開眼,被吊燈的晃到了,道:“天亮了嗎?”
向晚道:“沒,你睡著還沒得五分鐘。”
王子燁吁了口氣,接過巾自己著臉,說:“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他丟了巾,去洗了個澡,出來后,向晚還在,已經把他搞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鍋鍋,”向晚道,“你今天見到劇組的人,見到化妝師,見到演員,話都好哦。”
“累得。”王子燁道。
“不是。”向晚說,“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啷個現在越來越社恐?”
王子燁道:“哪個社恐?電影學院我們這屆最著名的社牛巨頭,就是你鍋鍋。”
向晚只好笑了笑。
房門被敲了敲,去開門,特提著外賣進來了,還是買了三人份的。
三個人一起吃晚飯加夜宵,聊起現在橫店這邊的各個劇組,特說算上他們這部,正在這邊拍攝的仙俠劇組,有十九個。
“不小心就會走錯片場,最多能錯十八次,”特開玩笑道,“打了個仙俠無限流副本。”
向晚笑起來,王子燁卻嘆了聲氣。
類似的妝造,類似的故事設定,類似的四海八荒,類似的為毀天滅地,類似的流水線產品。
“薛老師晚上給你打過一次電話,”向晚道,“當時正拍照,我就替你接了。”
王子燁看著,問:“說什麼了?”
向晚道:“就問順不順利,別的沒說了。有話也不想跟我說,等你給他回過去再說。”
已經十二點半,照薛停云的作息應該是睡了。王子燁道:“算了。”
向晚急道:“你要回人家的……”
“管我。”王子燁道,“你想耍朋友自己找一個,不要天天指導我。”
向晚道:“我倒是想耍,天天只能見到你們這個圈(讀juan)里的人,哪有一個好男人。”
以前也覺得找個在娛樂圈工作的男朋友很不錯,風有面子,行久了發現了,這行的男的,不是gay就是渣男,好的不多,十個里頭能有一個就不得了,那一個也很危險,隨時可能渣男化。近墨者黑不是開玩笑的。
“不當渣男,也有可能突然跑去跟男的上床。”向晚道。
王子燁好奇心起:“哪個突然跟男的上床了?”
向晚分新八卦給他:“下午我聽化妝師的小助理們聊天說的,說有個劇組的男配,外面風評很好的,居然和男副導演睡了,房間不太隔音,就在他們隔壁。”
說得還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的。
王子燁一下沒了興趣,道:“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別再跟別人傳這話。”
“十個傳聞九個假,我曉得的。”向晚道。
一直沒開口的特道:“傳聞就是很假,我在匿名群里吃過燁哥把我睡了的瓜。”
王子燁和向晚雙雙噴飯。
助理們走后。
王子燁上床關燈睡覺,過了會兒,又開了床頭燈,把手機拿過來,給薛停云發了條微信。
“順利。”
剛想關燈繼續睡,薛停云的回信就到了。
“好的。”
其實向晚的覺也沒有錯。
王子燁現在就是很拘束,不但和別人說話時如此,就連和向晚,都會不自覺地斟酌詞句,時不時還要提醒向晚言辭謹慎。
他格也和從前不大一樣,不太活潑,懶得社,也不發表意見。以前他可不是。
開機后,拍攝進程很趕,七十集,兩個月就要全部拍完,進組前只給了演員前十集劇本,進組后才給了完整本子。
王子燁在家里磕磕絆絆連看帶聽的,算是把原著過了一遍。
主角在上升期,工作比王子燁多得多,分明是沒時間啃原著,倒也不吹牛,不避諱地直言“只看了看掃文號的劇”,現在也只能拍一場戲,看一場本子。
但是劇組整確實很,這都完全不會影響進程。
就這樣拍了將近一個月,一天晚上,下了場雨,早早收了工。
妝發都在忙活別的事,向晚懶得找人了,就上手給哥哥拆假發套。
王子燁坐在那里隨擺弄,脖子以上不,手里翻著剩下的劇本看。
放在化妝鏡前的手機一振,是薛停云的微信消息:在忙嗎?
王子燁回道:不太忙。
他從鏡中瞥了眼向晚,向晚專心致志地在與假發套戰斗。
他把無聊劇本扔在上,戴了一只耳機,把電話打了過去。
向晚在后面笑起來。
“你怎麼樣?”王子燁道。
“還行。”薛停云道,“不忙怎麼不找我說話”
“你放暑假了,不是也沒來探我的班?”王子燁道。
兩人分明都記得分別前的“約定”,還都當回事了。
薛停云的語氣很明朗,立即解釋道:“我實驗室里真的走不開。”
王子燁道:“我隨便說說,不是你來,當然實驗更重要。”
他們這劇號稱投資千萬,可是跟人家正經科學研究比起來,依然不夠看的,薛停云他們所里在參與的是專項撥款四個億的國家級科研項目。各方面的含“金”量,影視行業必然都比不上。
但比什麼更重要,這是另一個范疇的問題。
薛停云沒有跟著他說下去,停頓了片刻說:“有點想你了。”
“……”王子燁沒說話。
向晚從鏡子里看到哥哥微低下頭,是想把微笑藏起來。
薛停云沒等到回應,道:“是我單相思,明白了,原是我不配。”
王子燁把放在上的劇本快速地翻來翻去。
向晚聽不到耳機里的聲音,不知道他倆說什麼,也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把劇本當玩。
只聽到王子燁說:“不是,我也有一點。”
他說著又笑起來,心想:mmp,老子這句語氣好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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