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坐在牀邊,手裡握著兩張房契,將它們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可就是在古代安立命的第一筆合法財產啊!幾乎快要笑翻了,想沈書華也是個土財主了!這怎能不人興?!
有地了,以後就會有錢了,再以後就有依仗了!
彷彿可以看到,在不遠的將來,好的生活正在向招手……
不顧橙心怪異的眼神,抱著房契在牀上打了幾個滾,依舊笑得合不攏。要不是礙於家中正值喪期,真想衝出門外,仰天大笑三聲!
這種況一直持續到躺在牀上,夜深人靜時候,的心這才漸漸平復下來,開始琢磨著怎麼經營這兩宅子。空著太可惜,租人劃不來,還是如之前那般一樣,繼續留著做生意。
之前都是做什麼生意來著?城南那間宅子被人租走私用,按照當初簽訂的合同,須得等到一年之後纔到期,這一年之,咱只需要每月按時去收租就了。想來二哥也是這麼打算的,畢竟書華之前從未過賬務,總不能一口吃下個大胖子,還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
至於另一件鋪子,就是上次在東大街進去過的沈記書齋。
沈家是書香世家,自持份,本不屑於經商這等下流行當,無奈沈家人口衆多,又不能仕爲,若靠朝廷發的那幾百兩俸祿,只怕早就死了!經沈家族老商議,這才決定做起了行商生意,不過爲了保證沈家以書傳世的家訓,沈家創辦的第一家生意鋪子,便是如今這“沈記書齋”。
只不過,如今這生意越做越大,錢賺得越來越多,書齋因其利潤低本高而漸漸到冷落。每年的進賬,能夠保證不虧亦是萬幸。
今時今日的沈記書齋,重點並不在賺錢,更多是一種形象的維護,它在宣告世人——就算沈家不得已下海經商,沈家也依舊還是那個深固的書香世家!
這算不算是一種經營理念?書華暗自揣,雖說這書齋的利潤並不高,但若稍加修改,也不一定就是個虧本買賣。
想當初,沈家祖先可就是靠著賣書而扛起了整個家族的花銷,不過呢,現在是沈家養在深閨的三小姐,二哥把這書齋給,也不過是給練練手,並不曾打算真讓賺什麼大錢。如果太過鋒芒畢,只怕結果會變樹秀於林而風催之。
而且也想過了,離開沈家未必就是最好的選擇,當初周瘋子跳河的景仍舊曆歷在目,在沒有錢沒有背景的況下,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能幹些什麼?一個不小心,結果只怕會比那周瘋子還要可悲。
從小到大,就是個不冒險的人,喜歡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過著和每一個人一樣的普通生活。如果沒有這次離棄的穿越之旅,或許,會就那麼平平淡淡地終老一生吧。
還是繼續讓它們維持現樣吧,外面的世界太彩也太危險,沒那個膽子邁出去。
將兩張房契仔細疊好,放到枕頭底下,緩緩闔上雙眼:就這樣好了,不用擔心挨凍,還有哥哥的疼,該知足了……
夜漸濃,終是了夢。
這一覺,是自穿越過來後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當一切都想通了,放開了,終於可以試著直面自己的生活,接自己現在的新份了。是沈家嫡出的三小姐,名門之後,有父親有哥哥,不用接九年義務教育與高考的摧殘,可以每天都呼吸新鮮無污染的空氣,可以來手飯來張口。如果忽略掉將來極有可能被包辦的婚姻,真的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幸福的人。
罷了,人無完人,有缺憾的人生纔是真實!
發揮自己的阿Q神,一大早起來,便領著橙心來到二夫人屋裡,端端正正地朝二夫人請安問候。不僅僅是爲了父親先前的話,更是爲了自己的將來。
怎麼說,都是自己的繼母,日後嫁人,若不在這裡討得好,自己的日子只怕也不會好過。至於上次鬧出來的不愉快,只要二夫人不提,也暫且當做不記得,畢竟父親的意願擺在那兒,太過逾越對沒好。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見到許久不曾來請安的書華清早就給自己行了個大禮,二夫人並沒有到多大驚訝,一如往常那般溫地扶起來,拉著閒話家常。
不時,沈書畫也過來了。
見書華也在,眼底過一不自然,向二夫人行過禮之後,便大大方方地坐在書華旁邊。
母三人,皆是眉眼帶笑,相互說些有的沒的,乍一看去,倒也是和樂融融。
談笑間,或多或都提及到了昨日那場鬧劇,最後又扯到了才倌兒去討要地契之事,對於二夫人的旁敲側擊,書華只笑著裝傻。
知是個悶葫蘆,二夫人也沒打算在上花太多功夫,轉眼又將話題轉到了其他事上。
拉起書華的手,親暱地笑道,“我與你父親都說好了,待三房搬了出去,你與畫姐兒就全都搬到那裡去。”
書華笑得靦腆:“多謝太太的意。”
二夫人一派慈母風度,將書華的手與書畫的手疊在一起,僅僅一握:“從今以後,這家裡的姐妹就剩下你們兩個,可得要好好相,莫再讓我與二爺心了。”
二齊齊稱是,書華卻注意到話中怪異之,不由發問:“怎地就剩下我與大姐,四叔那裡不是還有……”
“你以爲三房搬走了,四房還會乖乖留在家裡嗎?”書畫語帶嘲諷,“四叔一心想要往仕途上鑽,從前還有爺爺看著他,如今爺爺仙逝,他還不得把握機會,帶著妻兒快點離開,好去考取功名得個位!”
可是依照父親強的作風,他會允許四房做出有違家規之舉嗎?書華在心中略有質疑,卻也沒有往心裡去。
書畫猶自不平:“如今他還沒有考中,四叔就開始用鼻孔看人,日後若真讓他們如了願,只怕會更加狗眼看人低!”
見書華滿臉茫然,二夫人便大概將事說了遍。方纔知道,昨兒個四叔託人來尋書畫,希藉著攀上柳家。以柳家與朝廷盤錯節的關係,若能得到柳家撐腰,日後定能免去不麻煩。可不知怎地,兩方就來了脾氣,四叔順口說了些難聽的話,這才讓書畫氣難平。
著大姐眼底深深的鄙夷之,書華心中卻有些詫異,以大姐平日的做人態度,一向都是客客氣氣,極會討人歡心,怎地這回卻把事鬧僵了?
難道真是四叔出言不遜,得罪了大姐?可是這不對吶,四叔是來求人辦事的,討好都來不及,又怎會主去得罪?!
書華百思不得其解,只賠著笑勸:“大家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大不了,過幾日便忘了。”
“一家人?一家人會想到給侄兒的夫家塞丫頭?!”大姐柳眉倒豎,俊俏的臉蛋上盛滿怒意,“我這還沒出嫁,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我上,這要傳了出去,他們讓外人怎麼看我?晦氣!”
書華愕然,二夫人卻是掩咳了兩聲:“華姐兒還是個未出閣的大閨,你跟說這些做什麼?!”
大姐這才稍稍收斂怒氣,但手指仍舊不住地絞手帕,看來這回四叔是徹底把這位未來的柳夫人給得罪了!
“等三房搬走後,賬房之事怕要全部落到二爺與才倌兒上,這段時間需要張羅的事又多,實在把我忙暈了,”二夫人了握住書華的手,面誠懇,“畫姐兒這些時日忙著做繡活,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可能幫幫我?”
孝期三年,怎地就這麼急著做繡活?書華沒有多問,只點點頭:“太太有何吩咐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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