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潭對自己祖上的況不太清楚,只知道可能是海賊,十八年前,在福寧鎮一次清剿海賊的戰鬥中穆潭被擒,當時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被留在軍中當個小廝。因爲人長得黑炭一般,大家他“木炭頭”。長大之後木炭自然而然地從軍,在汕等地同滿清的戰爭中立下過功勞,被任命爲小軍。當了軍就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大名了,就起了眼下的名字。
來奉節之前,鄭功代穆潭首先要設法見到“唐王”,察言觀一番,然後再把鄭功的信給他。若是“唐王”看起來不太差,穆潭就要說服他去福建,穆潭的任務就是保護“唐王”,確保他能平安見到延平郡王。
在見到鄧名之前,穆潭已經聽說過很多關於他的事了,尤其是昆明大火的消息傳回奉節後,羣振,大家十幾天的話題就沒有離開過鄧名,穆潭心中對這位“唐王”已經是相當欽佩,再說這封信的事已經在肚子裡藏了這麼久,穆潭自己也憋得有些難了。
鄧名打開鄭功的信看起來。
鄭功的信很長,開頭先回憶了一下老唐王的恩德,表述了一番自己一死報君恩的心意,很快就切正題,提到他即將發的南京之役。
雖然滿清已經統治江浙十幾年,但鄭功並不認爲滿清在那裡的統治已經穩固,或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鄧名還未必贊同,但現在則非常認同這個觀點。鄧名看到雲南、貴州的地方吏在日常的工作中幾乎是毫無心理障礙,由此可知在湖廣、貴州這麼大片的領土上,以前地方是如何爲永曆朝廷工作的,現在就如何繼續爲清廷工作,百姓也認爲向清廷納稅爲天經地義的事。只要吳三桂的大軍還在貴,這些人就真心實意地辦好自己該辦的事,別看西營在西南經營了許多年,吳三桂初來乍到,但他的統治卻能維持下去。
或者說在封建社會裡,統治的概念不同,在這個時代生活的時間雖然還不長,但鄧名已經察到不普通人的心態。比如當兵的人很多都是世世代代當兵,他們的祖先是爲大明服役,現在既然大明不行了,可是他們還要活下去繼續從事祖先的行業,所以就自然而然地爲清廷服役;那些讀書人,他們要當管理國家,雖然心裡可能會對神州陸沉痛心疾首,但勇敢地站出來的讀書人都被滿清消滅了,其他的人會覺得既然無法參加明廷的科舉,就只好參加滿清的科舉;至於底層的百姓想法也差不多,作爲漢人當然覺得向漢人納稅更符合理,但既然朱明政權沒有本事來收稅,繳納皇糧又是天公地道的事,那給清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爲了攻打西南的永曆朝廷,最近兩年清廷在江浙一帶橫徵暴斂、拉丁拉夫,據鄭功說已經是怨聲載道,當然,到目前爲止依舊只是怨言而已。除了民怨以外,清廷把東南的機兵力幾乎調一空,盡數向雲南、貴州,據鄭功調查,現在南直隸、浙江等地只剩下八萬左右清軍,其中大部分還是地方部隊。
鄭功除去留守據地的一些軍隊外,此番至可以出大軍十五萬,張煌言也表示舟山等地只需要留下一萬防守部隊,浙江明軍可以出兵三萬。集中十八萬大軍對付八萬分散的清軍,鄭功認爲這會是一場摧枯拉朽的進軍,三個月以就可以徹底打垮長江下游地區的清軍。
鄭功更認爲,只要他的大軍一長江,這八萬清軍會開始大量地向他倒戈。比如駐防吳淞口的清軍提督馬逢知,手握一萬五千野戰軍,其中有三千騎兵,是吳三桂西征後長江下游地區最重要也是最大的一機兵力。近幾個月來,鄭功一直在和他通信,威脅要出二十萬大軍攻打他。馬逢知回信時的口氣驕橫,表示本不畏懼鄭功,也不相信他能有哪怕三萬野戰軍。延平郡王覺得能從中嗅到吳淞提督的恐懼,對方肯定也知道現在東南空虛,如果真看到十幾萬明軍蔽海而來,鄭功覺得馬逢知可能本不敢抵抗,甚至倒戈投降。
鄭功寫給鄧名的這封信絕對稱得上是推心置腹。以前他有些懷疑文安之是永曆的死黨,所以和張煌言策劃反攻南京時,並沒有打算過早通知奉節。可是趙天霸的到來讓鄭功驚喜加,不僅僅因爲發現了唐王后裔的蹤跡,更因爲這是一個得到文安之支持的唐王后裔。
文安之對四川明軍有著絕對的影響力,而且是天啓朝的老臣,無論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分量十足。鄭功以前雖然盤算著要不顧一切地給唐王續嗣,但他知道以張煌言爲首的浙江明軍必然反對,若是他自己找到鄧名,估計張煌言也要反對,而且會懷疑是鄭功派人假冒的。
但現在文安之突然從潛在的反對者變了強力的盟友,鄭功到時候只要把文安之往前一推,說明這位唐王是文安之找到的,那張煌言還有什麼理由懷疑?歷經天啓、崇禎、弘、隆武、永曆這麼多朝的元老,找到的唐王怎麼可能是假貨?文安之會爲了幫助鄭功而不顧晚節嗎?既然誰都知道文安之不可能撒謊,那鄧名的世就不容置疑。
不過文安之爲什麼要幫自己呢?這個問題困了鄭功很久。
文安之出山是爲了大明社稷而不是爲了永曆天子,但隆武、邵武和文安之並沒有什麼。最後鄭功覺得,可能是當今天子太讓文督師失了,爲了大明的社稷,必須另外找一位能夠不讓海志士失的宗室——鄭功對鄧名還沒有什麼瞭解,文安之在信上關於鄧名連破譚弘、譚詣二人的描述鄭功也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宗室子弟不可能有這個膽子。文安之既然推薦了這個人,那麼給他多多吹噓兩句也屬平常。
在確認了文安之是盟友後,鄭功對這場反攻就有了全新的構思。
之前張煌言建議和鄭功分工:鄭功負責攻打南京城和長江下游地區,而南京城的上游還有江西則屬於浙東明軍的進攻目標。對此鄭功欣然贊同,他猜張煌言是想保持浙江明軍對福建明軍的獨立,以便牽制自己,不讓自己胡作非爲。不過這樣也好,那時鄭功打算攻下南京後強行在孝陵前給唐王續嗣,要是張煌言就在邊,這事還未必能辦,正好打發張煌言去江西。只要把續嗣這件事辦妥了,鄭功不信張煌言會回師討伐南京,就是真的來了也不怕他。
現在有了文安之做盟友,張煌言的勢力就不在話下。在鄭功原先的盤算裡,奉節明軍如果不守中立那就會是張煌言的盟友,他們的實力總起來不比鄭功差;但現在有了文督師幫忙,張煌言的三萬兵就不值一提。
而且有了文安之配合,鄭功就可以和張煌言一起沿江而上,從南京一口氣打到三峽,把清廷徹底一分爲二。清廷失去了東南幾省的賦稅重地,又被南北隔絕,而明軍反倒可以依託長江,東西連一片並快速機……鄭功越想越是興,這中興偉業,眼看就要在不經意間達了。真虧了有永曆天子這個大靶子,把清廷的主力盡數吸引去西南了。遠在雲貴的吳三桂不用提了,就是湖南、兩廣的清軍沒有個一年、兩年都不用想返回南京一帶。一兩年後,鄭功也不用等他們來了,如果他們不倒戈請降,就要揮師討伐他們去了。
甘陝一帶的清軍主力也有不被派去了雲南、貴州,剩下的清軍想調遣到南京也得曠日持久。至於北京的滿兵,本來鄭功就覺得自己有水師優勢不怕他們;現在更能視況發展,必要時可以通過長江把三峽一帶文安之節制的十萬闖營舊部迅速拉來幫忙。鄭功覺得闖營不是沒有戰鬥力,而是資太匱乏,只要有了東南的財富支持,三峽的前闖營和奉節的舊川軍很快就能重整旗鼓。
“延平郡王真是好氣魄、好手段。”看完了鄭功的這封長信後,鄧名慨地評價道。
沒有說話的穆潭臉上出極爲贊同的神,鄭功的奇思妙想讓他們這些部下也很佩服,當鄧名問起一些細節時,穆潭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爲了準備這場進攻,鄭功早就開始在福建、廣東發起連續不斷的擾,讓清廷的注意力不斷南移。爲了對付鄭功,清廷已經下令耿繼茂移藩福建,以專門針對鄭功可能發的攻勢。得知耿繼茂移藩後,鄭功就開始頻繁登陸浙南,不但吸引浙江清軍紛紛趕赴溫州、臺州等地,就連已經十分空虛的南直隸也派兵浙增援海防。
與此同時,鄭功還沒有忘記傳檄南京周邊,聲稱會親率二十萬大軍前往討伐。這種檄文從來都是虛張聲勢,南京附近沒有一個吏相信鄭功真有二十萬大軍,更因此認定鄭功的主要目標是在浙南、福建,傳檄的目的是了牽制清軍,不讓他們從南直隸離開。不久前,爲了遏制鄭功新一波登陸攻擊府縣的狂,連徐州、揚州都有清軍部隊奉命南下,進浙江協防——這些清兵就算得知南京遇險後立刻返回,通過陸路沒有一、兩個月也無法到位。若是行軍途中得知鄭功已經盡得江南之地,清廷被南北一分爲二,軍隊一夜之間潰散也不是什麼奇事。
眼下鄭功正利用這些軍事行爲掩護,把他所有的機兵力都集中起來,準備利用海運的優勢突然一起出現在長江上。鄧名可以想象,當空虛的南直隸的清軍見到長江上遮天蔽日的明軍艦船時,當他們意識到鄭功真有二十萬大軍而且近在眼前時,肯定會士氣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戰略欺騙、聲東擊西、心理攻勢,更重要的是利用大規模海運這種前所未有的機優勢,來製造一場中國軍事史上不曾有過先例的海上突襲。在鄧名的印象裡,好像和著名的諾曼底登陸用的手段也差不多了。
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鄧名不清楚細節,但他知道鄭功這場心策劃的行最終還是失敗了。儘管這個計劃從紙面上看不應該失敗:敵人的兵力已經被吸引到次要方向,他們越向南進發就越深鄭功的陷阱,主要戰區的敵人不但空虛而且分散,他們在短期不可能得到援軍,鄭功已經充分考慮過雙方的機能力。
在更大的戰略上,東南是滿清的錢袋子,南直隸和浙江出產的大量錢糧,提供給滿清收買衆多漢部隊的能力。在湖廣等地未能從戰創傷中恢復過來以前,無論是雲貴還是甘陝或是全國其他地方的綠營,都要指東南地區財富的供養;吳三桂、耿繼茂等漢人藩王率領著大量銳部隊,清廷正是通過東南的糧草控制著他們。現在吳三桂等人對南京鞭長莫及,就算能借助他們的力量與鄭功戰,可是清廷真敢放這些藩王進東南地區嗎?
如果鄭功的計劃實現了,滿清的統治就會在數年土崩瓦解。就算滿清在數年把鄭功又趕出了南京,這幾年的南北隔絕也足以導致滿清失去對各地漢軍軍閥的控制,就算沒出現羣雄割據,至也要退回到十幾年前的局面。
“所以鄭功一定是失敗了。如果他功了,歷史就不是我所知道的樣子了。”鄧名心裡已經得出了結論。把信重頭再看了一遍,鄧名找不出鄭功計劃中的,幾乎一切都符合他的設想,沒有任何失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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