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義不服，梗著脖子道：“你有本事就來啊！”

　秦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不容忽視的殺氣！

　薛義被秦歆看了一眼，一瞬間全僵直起來，連口大氣都不敢，心下是一陣接著一陣的惶恐。

　這個人，明明只是個普通子而已。也不知道的眼神為什麼如此冷漠，仿佛是殺人不眨眼一般！

　薛義恨恨地跺了跺腳，又連忙看向一旁的李悅。

　李悅將剛才薛義的不堪表現盡收眼底，皺了皺眉。

　薛義生怕污了佳人心中自己的形象，連忙義憤填膺地低聲音，道：“秦歆這子，未免太不懂事。要不是看在好歹還是個人的份上，我早就將打一頓，給李妹妹出氣了。”

　李悅沒說話，角揚起一個不屑的笑意。

　這薛義當真是大言炎炎，無恥至極。

　薛義了一鼻子灰，悻悻地不說話了。

　另一邊，順天府尹魏大人已經著胡子，猶豫道：“秦大小姐，既然這人的條件如此虛弱不堪，隨意一個子就能將勒殺。那你這侍的嫌疑，就不能排除。”

　“我知道。”

　秦歆咬了咬，輕聲。

　魏大人又看了仵作一眼，暗示道：“仵作，你繼續看看這尸。”

　他一點都不想攪和進這群貴族男子子之間的爭斗里，只想早點兒結案。

　仵作答應了一聲“是”，繼續看著尸。

　只是看了半天，仵作也沒得出什麼新的結論。

　秦歆站在那里，漸漸的焦躁起來。

　忍不住想起今天的一切事。

　現在看來，李悅他們分明是聯合秦大老爺一起，做了個局等著自己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安過什麼好心。

　這回自己倒是避開了，卻沒想到，會連累和自己同姐妹的玉瑤出事。

　如果玉瑤當真出事了，被定罪了，那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而且，絕不會放任玉瑤被人砍頭用刑。就算是劫獄，也得把玉瑤給劫出來！

　秦歆想著，低頭就看向玉瑤。

　玉瑤哭了半晌，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只是低頭不語。

　李悅在場外看了玉瑤一眼，心底的火氣有些上涌。

　扯了扯瓣，冷笑起來，冷嘲熱諷道：“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奴婢，就有什麼樣的主人。能養出這種當街殺人的奴婢，秦府的家教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李妹妹，話也不能這麼說。”韓兆林溫聲笑道，“咱們是普通人家，對人言和人命，心里多都有些畏懼。可秦大小姐卻是堂堂的國公之家，又怎麼會跟咱們一樣呢。”

　秦歆完全沒聽這些人說話，只是將他們說的話都當了驢鳴犬吠。

　可是，玉瑤卻聽進去了。

　玉瑤低下頭，一顆心宛若被滾油不斷煎熬。

　想活下來，想從這件事里好好地。可是，更不想連累的小姐。

　小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一路上也是經過了不的艱難險阻。若是今天被連累了，就罪孽深重了！

　不行，不能這樣！

　玉瑤坐在地上不疾不徐地了一小會兒的眼淚，忽然看向魏大人，脆聲道：“大人，奴婢有話要說！”

　看在秦歆的份上，魏大人對玉瑤也是寬容了幾分，點頭道：“你有什麼話，說吧。”

　“事到如今，奴婢就認了！殺人的是奴婢！”玉瑤朗聲道，“是奴婢看那個男人不順眼，所以才殺了他的。”

　“哦？”

　魏大人頓時神一震，樂了。

　礙著國公府的勢力，他不敢直接給玉瑤頂罪。可現在分明是玉瑤自己就想認罪，那就怪不得他了！

　“呔！”魏大人大喊一聲，驚堂木砰地一聲拍下來，“堂下人犯，你為什麼要殺害延慶樓的店小二？你究竟是什麼地方看不慣他，快快從實招來！”

　秦歆有些懵地看著玉瑤，一時間不能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

　玉瑤給了秦歆一個凄涼的笑容，淡淡道：“我就是不服！我家小姐分明在桌子上留下了埋單的錢，那小二卻口口聲聲說我們吃飯不給錢。這不是指名道姓，說我家小姐吃白食麼？這怎麼能忍？”

　秦歆一個激靈，低喝：“玉瑤，閉！”

　玉瑤卻沒有理會秦歆的話，而是繼續說了下去：“名聲，是子最重要的東西。我家小姐堂堂千金之軀，又怎能被這種人的胡言語影響。我心下不忿，當時就想手殺了他。恰好我看出他子骨不好，就隨便找了麻繩把他勒死了。事就是這樣，再沒了。”

　玉瑤說完，整個人都委頓下來，在地板上默默流淚。

　薛義瞇起眼睛，看向秦歆，冷笑：“秦大小姐縱仆行兇，真是好得很吶。回去我就要告訴我爹，讓他好好的參你一本！”

　“你爹要參我，就讓他親自來！”秦歆心里正是不爽的時候，聞言便不假思索地懟了回去，“怎麼，你是你爹的傳聲筒麼？還是說你沒有爹便活不下去了，還要地跑過來，替你爹說上幾句？”

　“你……”

　薛義被秦歆嗆得夠嗆，臉上五十了一會兒，悻悻地閉。

　魏大人也不想理會外頭那群貴族男的恩恩怨怨，了只簽字就要扔下去：“本案的況，已經明了。來人啊，把犯人收監……”

　“魏大人稍等！”

　秦歆忽然道。

　魏大人一驚，有些不滿地看向秦歆。只是礙著份，他無法將這份不滿宣之于口：“秦大小姐又有何見教啊？”

　秦歆沉聲道：“見教不敢！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和玉瑤說而已。”

　魏大人角搐了下，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跟說吧。”

　看能說出什麼花來！

　“多謝魏大人。”

　秦歆道了謝，帶著玉瑤一起進了后堂。

　玉瑤一路上低著頭，噎噎的。

　秦歆帶著玉瑤進了后堂，直接沉聲道：“玉瑤，你糊涂！”

　“小姐，奴婢，奴婢知道。”玉瑤咬著，嚶嚶地啜泣起來，“奴婢只是覺得想替您洗清您的名聲而已。若是以奴婢一個人的命，就能洗清您名聲上的所有污點，那麼，奴婢心甘愿！”

　“傻玉瑤！”秦歆聽得又是心酸，又是難。不論前世和今生，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始終都想護在邊，“我知道你想護著我。可你要想想，你的做法，當真能護得住我嗎？”

　玉瑤噎了一下，問：“小姐的意思是？”

　“外頭的那群人，是沖著我來的。”秦歆瞇起眼睛，“可以說從一開始，他們陷害的目標就是我。要不是我反應快，他們這一次也不會把目標轉移到你頭上。所以，你不過是個害者罷了。明白嗎？”

　玉瑤咬了咬：“奴婢明白。”

　“即使你這次幫我擋了，接下來也會有下一次。”秦歆拍了拍玉瑤的肩膀，加重語氣，“我不希，做一個事事都要依靠婢幫自己擋刀，才能茍活下去的人！何況如果這次你出了事，他們就能將這件事抹黑我不會管束下人，甚至是我指使你去殺人。玉瑤，不要以為你替我擋了這刀，事就能結束了。我可以斷言，若你真的被人扣上了謀殺的罪名，那這件事的影響，才剛剛開始！”

　玉瑤從未想過這件事會如此嚴重。聽了秦歆的話，頓時一個激靈，惶恐不安地問：“那，那小姐，奴婢該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秦歆沉聲，“眼下，先走一步看一步。”

　“這……好吧。”

　玉瑤想了想，耿耿于懷地點頭。

　的確，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好法子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后堂。

　玉瑤來到魏大人面前，跪下。

　魏大人立刻一拍驚堂木：“來人！將這犯了事的婢扣押下去……”

　“大人！”玉瑤抬起頭，聲音清脆，“奴婢有事要說！殺人的，其實不是奴婢！”

　“……”

　魏大人的手頓時一哆嗦，驚堂木滾落下去。

　他又驚又怒地瞪著玉瑤，罵道：“奴婢無禮！你當這公堂之上是什麼地方，容得下你三番四次的翻供？”

　“大人，奴婢剛才實在是一時糊涂。”玉瑤重重地磕了好幾個頭，姿態謙卑，說起話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方才奴婢一直以為，只要奴婢自己肯出頭認罪，我家小姐的名聲就保住了，可實際上，事卻并非如此。所以，奴婢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旁人誣陷自己了！”

　魏大人慍怒地冷哼一聲：“問題是，有作案機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不是你殺的，又能是誰？”

　秦歆蹙眉。

　玉瑤也是一時啞然。

　的確，這是們無法解釋的事。

　盡管當時遇見了天狗食日，黑燈瞎火的，可若是真論起來，有機會和延慶樓伙計發生接的人，還當真是只有玉瑤一個。

　如果伙計的死不是玉瑤干的，又能是誰。

　“大人可否讓我和玉瑤在這里停留一宿。”秦歆想了想，上前道，“我們或許可以推理出，這死尸臨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