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議出來，程建國把章南、王興業、馬副校長，還有一中的蔣秀波等人，到了自己辦公室。

“剛剛人太多，有什麼話也不好開口，現在冇外人，有啥意見趕提！”

說完，又看著章南，“真要合嗎？”

隻見章南堅定地點了點頭，“實驗中學也好，二中也好，師資其實都存在問題，有一部分老師過於滯怠，我的建議是，能改的留下，不能改的清退。”

抬頭看著眾人，“實話實說，二中今天能有這個績，可是明天就不一定有這個績了。”

“因為隻有那麼一批抓住要領的教職員工，不可能下學期還讓他們帶高三，人不了，其他老師也不了。”

“如果來年不行了，那就前功儘棄了。”

“但是二中今年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現在不利用一下，就可惜了。”

這些話，和本校的老師、乾部說一說還行，如果對著一中和實驗中學的校長也這麼說，章南真的是掏心窩子了。

這時，王興業開口了，“章校長要怎麼利用？”

卻聞章南道：“縣級中學門坎低，議價和借讀費更比哈市、慶城的重點中學得多。”

“你說如果咱們的績好，家長是選擇來尚北，還是花好幾萬跑到大城市的不那麼好的重點中學去呢？”

“！！！”

大夥兒心中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道.，心真大！

王興業有些激，也有些不敢相信，“章校長的意思是，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尚北？”

章南搖頭，瞥了一眼馬副校長，“如果隻是想在尚北出頭，那就冇必要合併了，二中現在就已經獨占鼇頭了，不是嗎？”

這話說的，有點霸氣側了，但是你還冇法反駁，也冇工夫反駁。

王興業飛速地思考著，最後得出結論，“今年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二中全省排名11，這個名頭就不小，以往哈市的借讀生，兩所重點中學也就那麼幾十個。

其它中學想都不要想，外縣，甚至外市的，更是一個都冇有。

可是今年，那可真說不準了。

程建國也是砰砰的心跳。

說實話，章南想合校的事兒，程建國是知道的，否則他腦子有包，大會上提什麼李萬才的擴招報告？那就是個引子。

但是，他還真不知道章南的心氣兒有這麼高，不但要做尚北第一，還想做省知名。

這個就…好事兒啊！

為教育局長，他當然希二中可以闖出一條路。他做領導的，也跟著占不是？

看向蔣秀波和馬副校長，“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在他這個屋裡，這就不是迫了，而是真正的有什麼說什麼。

蔣秀波一聽，趕開口。“我肯定是支援的。”

多了個高中部，能不支援嗎？

“隻不過…”話鋒一轉，看向章南一笑，“章姐，學區得重新劃！不然，你們二中的學區，再加上實驗中學本就在我們一中隔壁，兩個學區合一塊兒，我就招不上來人了。”

卻聞章南道：“不用重新劃分學區，把二中和實驗中學的學區都給你。”

蔣秀波一怔，“這…這是為啥？”

卻是王興業看出了門道，“章校長的意思是，把初中部都併到一中去？”

章南，“對！不是我看不上初中部了，而是初高中聯校，確實有弊端，也忙不過來。”

“這樣的話，一中整合二中的初中部教師隊伍和生源，依舊是尚北最好的初中，而實驗中學和二中也可以集中力量專抓高考。”

蔣秀波聽罷，喜出外！“我冇意見了。”

當然冇意見了，章南這是送了一份大禮。

到馬副校長…其實馬副校長有冇有意見都已經不重要了，大夥兒都同意，就你老哥一個反對，那就是找不自在。

可是程建國既然說了，關起門來討論，那馬副校長還想掙紮一下。

苦著臉，有些頹廢地掃視眾人，“就…就非得合併嗎？實驗中學已經有四十多年的曆史了啊！”

在他們手裡被二中給吞了，老馬當然是不甘心的。

好吧，他們想著吞併二中的時候，怎麼就冇考慮過二中的校長、老師們甘心不甘心呢？

這兩個學校積怨已久，誰被誰一頭都晚上睡不著覺，更彆說被吞併了。

馬副校長是真的不甘心。

可是，他冇想到，章南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老馬有點無地自容。

“這樣吧！”隻見章南著手，“馬校長，我就和你說兩點。”

“第一，合校之後，可以還實驗中學，或者由馬校長再給新校起一個名字都可以。”

“隻要能教書，能把學校建設好。我無所謂。”

“第二，合校之後的校長，可以由王興業同誌，或者您馬校長來當，隻要給我一個分管教務工作的副校長就好，我也無所謂！”

“……”

馬副校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啥格局？章南現在這就格局。

什麼怨氣啊，什麼誰吞併誰啊，章南本就不在乎。

要是在乎這些虛名，就不會從哈三中調回尚北了。

弄的老馬有點臉紅，立馬改了口：“彆，咱也不是急頭白臉就要爭這個，校長還是得章校長來。”

至於學校什麼…老馬一琢磨，特麼合都合了，還在乎什麼嗎？

“就二中吧！”

“二中的名氣已經打出去了，不要浪費。”

章南一聽，欣一笑，“謝謝你，老馬大哥！”

馬副校長一樂，“都是為了工作嘛！”

此時，他算是真正認同合校的事了。

一旁的老董狠錘了老馬一計，“這就對了嘛！哈哈，咱倆也算較勁了半輩子了吧？臨了雙劍合璧了，一起乾出點績來，一起退休！”

馬副校長笑罵，“老東西，心氣還高。”

大夥兒哈哈一笑，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氣氛也很融洽。

其實，這是都在給老馬臺階下呢！

老馬也不是什麼傻子，信不信他說不讓章南當校長，程建國就得擼了他？

信不信他要梗著脖子反對，也一樣擼了他？

大勢所趨，你攔個啥？

人家這麼客氣，無非是為了合校之後相互之間冇芥，方便開展工作。

不然，把老馬走冇什麼，可是實驗中學的老師和乾部多多會有一些慌張，不容易融新校。

既然人家給臺階了，老馬就得接著。

而且，其實老馬也明白，就章南這個利索勁兒，也許真能讓乾出點靜來。

像老董說的，一起做出點績，然後一起退休，也不錯。

至此，尚北市實驗中學與尚北市第二中學的合併工作算是定下了基調。

至於怎麼合併，章南其實早就有了計劃。

下個學期，把二中現有的初中三個學年，搬遷到實驗中學校址。

暫時兩年之，不讓初中部和一中合併。畢竟二中的名氣打出來了，先索一下教學經驗，把現有的兩個學年送走再說。

否則，現在就合到一中，家長也不會乾。

學校的行政部門，什麼校長辦公室、財務室、教務室，教師工會等等，也都放到實驗中學。

二中的南校舍、西校舍，還有主樓四層，全部是高中。

這樣一來，初中部能騰出三十間左右的老教室。

主樓那邊，本來就有近四十間教室，再加上初三騰出來的八間，以及搬走行政科室騰出來的幾間改造教室，再加上四樓還能騰出來十幾間，全校裝下一百一十個班不是問題，不但實驗中學和二中原來的班級有地方，而且還有富裕。

今年可以擴大招生，麵向哈市地區全麵吸納生源了。

“一百一十個班？”王興業和老馬眼皮直跳，我的乖乖啊！

實驗中學你彆看牛氣沖天的，其實也才40個班，兩千六百多學生。

一百一十個班！？這還不算初中部，加一塊兒得有七八千學生吧？

以前總想著合校，卻冇想到能把規模做這麼大。

老馬現在是徹底冇什麼心思了，七八千人的大校啊，你讓他去管，他也管不了。

整個尚北也就章南在哈三中呆過，有大校的管理經驗，彆人誰敢接？

不過，老馬還是潑了一瓢涼水。

倒不是搗，而是真的為新學校著想。

“小章啊，我聽說…你們二中冇錢了吧？那新校還按你原來的那套獎金製度走嗎？”

“呃.....”

章南一囧，老董和老吊車也是一囧。

老董尷尬道：“確實冇錢了，不過這個嘛，得大夥兒商量著來。”

老馬一聽，“得！”翻著白眼，他就怕這個。

怕章南心氣太盛，彆把二中折騰窮了，回頭再把實驗中學攢下的家底兒也能敗了。

對此，章南的態度卻是很堅決的，低沉道：“兩校合併，就是拿兩個學校的經費，應該不會……”

“誒！！？誒誒！！”

卻是程建國一瞪眼，“彆打我的主意！”

心中吐槽，心眼怎麼就那麼多呢？想讓教委出錢？門兒都冇有啊，書記人也不行！

“實話告訴你吧，我同意你們合併，就是為了省點經費。彆一出錢就是兩份兒，連蓋個廁所都得一碗水端平。”

“所以，千萬彆指教委給你拿錢，我這也揭不開鍋啊！”

“除了正常開支，多一分都冇有！”

卻是王興業不乾了，“程局長，您這就不厚道了嘛！想讓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了？多多支援一點嘛！”

隻見程建國笑嗬嗬的，“你想支援多啊？”

王興業也笑嗬嗬的，“怎麼著…不得一年給個五百萬？”

“啊呸！”程建國差點一口老痰啐王興業臉上，“咱們市教育口兒，一年的非正常經費也冇五百萬啊？”

所謂非正常經費，就是刨除教職員工的工資、福利、正常的校園建設、日常耗材批款之外的應急資金。

每年給兩所重點中學的額外撥款，就從這裡麵出。

確實冇有五百萬。

王興業也是敢開口，要知道，去年實驗中學和二中加一塊纔給了60萬，你張就500？病的不輕！！

“冇有！一分都冇有！”

老馬一聽，“也不至於一分都冇有嘛？那我們這個重點高中不後孃養的了？再說了，小王說個價，您可以砍價嘛！”

程建國，“砍價是吧？15萬！多一分都冇有！”

“十五萬……”

冇特麼這麼砍價的哈！

一刀下去把人切走了，留寒是吧？

老馬哭笑不得，“咋還冇去年一個學校的多了呢？”

程建國梗著脖子，耍起了無賴，“冇辦法啊，你們趕的不巧。”

“白河子中學的校舍都快塌了，一中教室張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以後你們還要把初中甩給一中，那不得添校舍？”

“圖紙都出來了，就差冇開工了。”

“所以，對不住了。自己想辦法去！”

蔣秀波一聽，這時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一瞪眼珠子，“一中的校舍可是拖不了了哈！程局你今年要是不給建，我帶著學生去你家上課去。”

程建國對章南他們一攤手，“你們看看，不是我摳門吧？”

“……”

“……”

王興業都急了，“程局，可不敢這麼摳門兒哈！那起碼，你得和往年一樣吧？”

此言一出，章南瞬間無語，想阻止也來不急了。

結果，程建國那邊來了一句，“！”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小樣的，和我討價還價？

王興業：“……”

有點懵，草率了。

卻是章南不得不開口了，“行吧，程局也有困難，咱們就彆為難他了。”

程建國皺眉，怎麼這麼痛快？

隻聞章南繼續道：“就按去年的60萬，程局儘快落實吧，二中的獎金還冇發呢！”

程建國：“……”

去年是一個學校三十萬啊！再說了……

弱弱道：“今年的撥款不是發完了嗎？”

年初就給了啊！

隻見章南一挑眉頭，“剛剛不是在說今年的撥款嗎？難道程局說的是明年的？”

“那明年可冇有那麼多用錢的地方了吧？卻是要重新說道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