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是小僧僭越了。」

後者點了點頭，也沒有生氣，依舊是木訥。

「世子見諒，我這位師兄子就是這般，極喜儒學。」

覺心開口，打了個圓場。

「放心，顧兄子闊達，不會置氣。」

「諸位走吧，莫要錯失夫子講經。」

此時，王富貴也跟著出來笑呵呵的打了圓場。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一同前行。

只不過三方人看似一團和氣，可彼此都是有距離。

徐長歌四人，顧錦年三人，小緣寺三人。

剛認識，並不可能一下子就絡起來，若不是有王富貴和許涯二人，正常況會更加平淡。

這也很正常。

能來大夏書院的人，那個不是天之驕子，誰會服氣誰？誰會覺得自己比對方低人一等？

哪怕是王富貴也有傲氣，只不過王富貴出商賈，在為人世上更圓罷了。

幾人前行，十分平靜。

一道人影卻快速掠過眾人。

眾人看去。

是夜侯之子。

看到對方，顧錦年不由好奇。

「堂堂夜侯之子，為何穿著這般寒苦？」

這是實話，大夏境夜侯這三個字可是如雷貫耳，國公當中，鎮國公第一，而侯爺之中，這夜侯可是實打實的第一。

是自己舅舅的親信，甚至是親信中的親信。

位極人臣的存在，按理說就算是夜侯家的狗，都應該是穿金戴玉，怎麼自己兒子會這般？

聽著顧錦年的疑，蘇懷玉立刻解答。

「他是夜侯的長子，但是庶出，丫鬟生的，而且生弱，不被夜侯所喜。」

「在族待遇極差，不任何人喜歡，不過此人讀書上有些才華，能大夏書院，侯府上下都頗為震驚。」

「若不是世子太過於耀眼，按理說這次大夏書院學，他的聲應當第一。」

蘇懷玉緩緩開口，把江葉舟的所有信息全部道出。

引來眾人咂舌。

不知道為什麼，蘇懷玉怎麼什麼都知道一樣。

不過眾人還是略微惋惜地看著對方。

侯府深似海。

這種地方，得寵者高高在上，哪怕是一個奴才，要是被侯爺欣賞，完全可以橫著走。

但要是被侯爺厭惡，就算是親兒子也會遭到冷眼對待。

沒有半點誇張。

只是對比其他人的惋惜，顧錦年眼神當中卻閃爍一亮。

「丫鬟之子，庶出，不待見，書院揚名？」

「這不是妥妥大反派模板？」

顧錦年咂舌。

這種設定，如果不是主角，以後肯定是大反派。

墮魔道的那種。

「可以拉攏下。」

「不管以後怎樣，能大夏書院肯定非同一般，當真了反派，這份恩也可保我，要是沒反派，那也不虧。」

顧錦年心中有諸多思緒。

而一旁的王富貴，察覺到顧錦年眼中閃過的芒，不由好奇道。

「顧兄，您覺得這人如何？」

王富貴好奇問道。

「未來可期。」

顧錦年淡淡開口，也不晦。

「未來可期？」

「顧兄，你還會氣？」

王富貴好奇，不僅僅是他，其餘幾人都有些好奇。

雖然說江葉舟一鳴驚人，可用未來可期來形容，還是有些莫名誇大吧？

「倒不是氣。」

「只是顧某看過一些書籍，當中記載，命越苦的人，未來越有可能飛黃騰達。」

顧錦年淡淡開口。

這話一說，眾人還是有些不解。

但覺明的聲音卻響起。

「如因果迴一般，前世苦，後世正覺。」

覺明附和，顯得更加高大上了。

「錦年哥，那我命也苦，我未來可期嗎？」

此時，趙思青又蹦出來了。

詢問顧錦年。

「你不行。」

顧錦年直接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

趙思青好奇了，都沒問自己那裏苦，就直接說不行？

別說趙思青了，眾人也好奇。

顧錦年很平靜，著江葉舟的影，緩緩開口道。

「這是男頻小說。」

他出聲，平靜無比。

而眾人卻一個個愣住。

完全聽不懂顧錦年這番話。

啥意思啊？

顧言顧語？

也就在趙思青準備繼續追問時，眾人已經來到聽聖閣。

喧鬧的聲音在此時也已經響起。

聽聖閣。

數百人聚集在此，而爭吵之聲卻絡繹不絕。

「江寧郡洪災發，應當先救民為主，鎮水妖，應當放置其後，不能做為主事，否則一但民變，將引來軒然大波。」

「救民賑災的確應當放在首位，可江寧郡地勢複雜，有諸多水道通路，倘若不遏制水妖，任它發威，毀其水道，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故而，鎮妖為主，賑災為輔。」

爭議聲極為激烈。

聽著眾人議論，顧錦年等人站在外圈，並沒有深，純粹就是看熱鬧。

「鎮妖賑災不可以同時一起嗎？這個為何要爭？」

一旁的王富貴開口，充滿著疑。

「兵馬未，糧草先行，賑災不是棘手的問題，但自古以來洪災最為要命，朝廷能派的人不多。」

「更多的是依靠當地兵軍隊，倘若先鎮妖，那麼當地兵必須要配合圍剿，倘若賑災，就必須維護秩序，開倉放糧，還要注意各種突變況。」

「這兩件事本就是一同去做，他們爭的是以誰為主。」

有人開口，在一旁解答。

王富貴聽后，不由點了點頭，算是明悟。

「顧兄，你覺得應當是賑災還是鎮妖啊？」

他詢問，有些好奇。

「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在最快速度鎮殺妖，自然最好，但如若不能在最快時間鎮妖，賑災更好。」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的見解。

百姓重要，但先解決禍患更好，抗洪救災是首要的事，可架不住有人一直破壞。

「蘇兄伱覺得呢？」

王富貴出聲問道。

「都行。」

蘇懷玉平靜道。

依舊是高冷范。

而此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這妖怪可惡，興風作浪，罪該萬死。」

「只不過，朝廷已經派大儒和懸燈司銳前去抓妖，據說半個月前就派人去了，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抓住妖？」

有人出聲，打斷爭議，而是將矛頭指向懸燈司銳。

此言一出。

的確引來不人附和。

畢竟爭來爭去，源頭並不在這上面，若是正常的洪災，那是天災，沒辦法的事。

可妖作，這就不一樣了。

而聽到此話。

蘇懷玉的聲音卻不由響起。

「愚昧。」

他聲音不大，但卻能傳所有人耳中。

一時之間，數百雙目全部落在蘇懷玉上。

有疑也有皺眉，還有一些不悅。

「妖天生，強大無比，能如此興風作浪的，已經算得上是大妖。」

「這種妖，軀長百丈，神力無匹，又藏於大江之中，即便是武王強者，也不敢為之爭鋒。」

「哪怕請來武皇，妖在大江之中來去自由，有天然庇護，當真遇到危險，深大海，能找到嗎？」

「朝廷武者，冒著生命危險，斬妖除魔，在爾等裏，卻這般模樣。」

「若爾等不服，大可自己前往江寧郡，莫說斬妖除魔，只怕見到妖，就嚇得渾抖。」

蘇懷玉開口。

這是顧錦年第一次看他說這麼多話，而且還帶有一怒氣。

此言一出。

大部分人沉默，方才那一小部分略帶指責的學子，此時此刻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我還未大儒境，若我了大儒，區區妖魔，又有何懼？」

對方犟，倒不是不服，就是覺得被人這樣當眾訓斥很不爽。

「你也配？」

蘇懷玉聲音平靜，眼神也沒有不屑，依舊是平靜。

「你。」

後者有些難了，想怒斥一句時，旁邊有人拉著他。

「這傢伙是刑部的人，武力高強，不要招惹。」

聲音響起。

讓後者瞬間冷靜下來了。

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好了。」

「莫要爭吵什麼。」

「今日老夫道出此題，也只是希爾等能關心國家之事。」

也就在此時，一位夫子開口。

制止了爭吵。

隨後，夫子站起來，著顧錦年道。

「顧小友，可還記得老夫嗎？」

老者起笑道。

「學生顧錦年，見過陳夫子。」

看到對方，顧錦年瞬間明白，這是之前學考核第一關的夫子。

「未曾想到顧小友還記得老夫。」

「當真是老夫之幸。」

「不過小友也莫要高呼夫子，老夫也只是年長一二，若論才華，小友著出千古文章，實在是令人欽佩。」

陳夫子有些榮幸，畢竟顧錦年還記得他。

說實話，顧錦年為國公之孫，又寫出千古文章，這樣的人即便是狂傲一些，也合合理。

如此親和謙禮，讓人更加心生好。

「哦？這是顧錦年？」

「久仰久仰。」

「果然一表人才啊。」

「小友快來坐，你有資格與我等落座。」

聽到顧錦年這名字，其餘幾位夫子紛紛起，眼神當中充滿著驚喜和好奇。

「諸位夫子客氣。」

「陳夫子更是眼中，學生文章雖好，可了大夏書院，便是學生。」

「既是學生，諸位夫子便是先生，錦年不得僭越。」

顧錦年出聲。

對方惜才，可顧錦年更加明白禮道，說白了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

的確。

這番話一說，幾位夫子更是眼中閃出亮，對顧錦年更加喜了。

「錦年小友，果然非同小可，如今京都謠言四起，當真是令人厭惡，今日見到錦年小友，老夫也深慚愧，差點被謠言所騙。」

「是啊，未曾想到錦年小友如此謙虛，大夏境最近當真是多了一些胡言語之人，看樣子有必要請陛下嚴查一二。」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好在錦年小友不理是非，當真可貴啊。」

幾位夫子紛紛開口，把顧錦年誇上天去了。

畢竟顧錦年的行為舉止，完完全全就是好學生啊，之前被誣陷，沒有大吵大鬧，反而是刻苦學習，最終一鳴驚人。

為權貴，卻沒有一點橫行霸道，恭謙有禮，這簡直是完學生的模板。

至於以前的鬧騰，在他們眼中看來，都是孩玩鬧罷了。

周圍眾人，也紛紛出酸溜溜的眼神。

尤其是一些方才爭論不休的學子。

他們為什麼爭吵激烈？不就是想在夫子面前表現？

可結果呢？

顧錦年啥話不說，上來就被一頓猛誇。

憑啥？

長得帥嗎？

「諸位夫子誇讚了。」

顧錦年笑了笑，也不覺得尷尬，因為說的在理啊。

「錦年小友，你覺得此次江寧郡洪災之事，應當看重那方？」

此時，有夫子開口，恰好詢問顧錦年，也算是考一考顧錦年了。

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看向顧錦年。

也很期待這位大才能說出什麼道理。

「回夫子。」

「學生認為，洪災之禍，其關鍵還是在人。」

「朝廷既已派人鎮水妖，即便這妖怪再詭計多端，也會收斂一二。」

「所以重點還是在百姓上，而對於百姓來說，糧食永遠排在第一。」

「與其說看重那方，倒不如說什麼最為重要。」

「只要糧食管夠，問題不會太大。」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的見解，沒什麼很大的建樹，不過卻點出了核心。

幾位夫子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無論是救災還是鎮妖，關鍵還是在人上，只要不引起民變，不讓事態愈發嚴重，其實咬咬牙，災禍便能渡過。

而民變的本，就是糧食。

吃飽了，啥事沒有，重建家園。

吃不飽，命都沒了，誰還有閑聽你這個那個？

「江寧郡糧草充實，號稱魚米之鄉，學生有幸去過江寧郡，米商極多，即便是府存糧不足，靠這些商販囤糧，也能撐過。」

「按顧兄之意，是否是說，這次洪災，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此時，又有聲音響起，只不過看似是提問，但本質上卻有點爭論的意思。

這麼大的事，從顧錦年里說出來覺好像問題不大，這如何不讓人爭議？

「差不多如此。」

「只不過，就怕有人奇貨可居。」

顧錦年回答的很淡然，因為事實就是如此，糧食夠了，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