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鏡像(10)
錢闖江局促地坐在沙發裏,眼皮始終垂著,目不停左右擺,看上去很張,本不像在自家的地盤。倒是坐在他對面的“客人”花崇輕鬆許多,疊著,捕捉著他的微表與細小作。
“小時候很喜歡和人打架嗎?”花崇看著錢闖江右額的一道疤痕。那顯然是鈍敲擊造的傷,但或許過了太久,已經看不太出來。
錢闖江僵了一下,旋即搖頭。
“不喜歡打架?”花崇又問:“那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弄出來的?”
錢闖江驀地抬起頭,驚異地瞪大雙眼,右手有個向上抬起的作,似乎是本能地想右額,但抬至中途,又放了下來,握拳頭在上。
花崇從他眼裏看到了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以前不小心撞到的。”錢闖江聲音不怎麼好聽,明明很低沉,卻像尖石在質地面上劃刮一般刺耳。
“撞得這麼嚴重?怎麼撞到的?撞到什麼了?”
聞言,錢闖江更加不安。
昨天晚上,錢鋒江將他回家,說市里來了員警,要查大哥當年遇害的案子,讓他稍微配合一下,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要瞞,早些把人打發走得了。
他愣了半天,錢鋒江見他沒反應,有些不耐煩:“跟你說話,聽明白了就吱個聲。”
他手心滲出冷汗,低頭“嗯”了一聲。
錢鋒江似是看出他的異狀,盯了他幾秒,語氣一變,“老三,你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他連忙否認,匆匆離開,回到臥室卻是整宿沒睡。
此時,想起錢鋒江的話,他猶豫片刻後開了口,“被,被我大哥打的。”
“錢江?”花崇裝作驚訝,其實已經猜到。
“嗯。”錢闖江看著地面,兩手握得很,“他以前,經常打我和二哥。”
“在哪里手?”花崇問:“你們的父親知道嗎?”
“在家。”錢闖江搖頭,又點頭,“知道,提醒過大哥,但大哥不聽。”
提醒。花崇想,錢闖江用的詞是“提醒”,這個詞所帶的彩太了,說明當年他們的父親錢勇對大兒子欺淩二兒子和小兒子的事本不上心,僅是口頭上說了兩句而已。
毫無原則的溺與縱容,也難怪錢江施與他人的暴力會步步升級。
“錢江經常欺淩村小的同學,你和錢鋒江見過嗎?”花崇繼續問。
“沒有親眼見過。”錢闖江說,“我們都儘量避著他。”
“村小那間木屋,你去過嗎?”
錢闖江遲疑一會兒,“去過。”
“罰?”
“大哥讓我給他送煙。”
“他在那兒煙?”
錢闖江沒有立即回答。
“應該不只是煙。”花崇說:“他在那裏欺辱同學?”
“我沒有看到!”錢闖江聲量一提,語速也變快了,“我沒有進屋,羅,羅昊出來拿煙,我沒有往裏看。”
“那你聽到了什麼沒有?”
錢闖江搖頭。
“再想想呢。”花崇往前傾了傾子,聲音帶著一蠱,“如果真的什麼也沒有聽到,你不會這麼張。”
錢闖江抿著,一道汗水從右額的傷疤過。
半分鐘後,他又開了口,“我聽到一個人在哭,還有扇耳的聲音。”
“男的還是的?”
“應該是男的,是個小孩兒。”
花崇適時地停下,在角落裏的飲水機接了杯水,放在錢闖江面前。
錢闖江拿起就喝,大約是因為不適應這種問話,中途灑了不水出來。
待他緒稍稍穩定,花崇換了個話題,“你喜歡玩遊戲嗎?”
錢闖江不解。
“你今年20歲吧?這年齡的小年輕都喜歡玩遊戲。”
“玩,但玩得。”錢闖江說:“家裏有事要忙,沒有太多時間。”
花崇本來想說出《白月黑》,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錢闖江有沒有玩過《白月黑》,是不是其中人氣角麟爭的擁躉,柳至秦一查便知,不用在此時打草驚蛇。
錢闖江著紙杯,“你問完了嗎?”
花崇玩味道:“你很急?”
“不是。”錢闖江皺著眉,“我以為你問完了。”
“再聊一聊吧。”花崇出一支煙,“介意嗎?”
錢闖江搖頭。
花崇點燃煙,吸了一口。香煙有時能緩解張的氣氛,讓對話顯得更加隨意。
“錢江遇害當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錢闖江右抖了兩下,似乎正努力控制緒。
“當年你10歲,記不太清也正常,而且以前你接問詢時的記錄還在,我回去查一查就知你說了什麼。”花崇淡淡地說。
錢闖江卻突然直了肩背,神複雜。
花崇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剛才的話聽上去毫無殺傷力,跟閒扯差不多,但實際上,卻是一種不聲的威脅。
——我知道你說過的話,你現在最好跟我說實話,否則兩段話一對比,你有沒有撒謊,我一辨即知。
“我,我和二哥睡得早,我們跟大哥不住一間房。”錢闖江磕磕地說:“他回來的時間和平時差不多,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出去了。”
“你沒有聽到任何響?”
“沒有,我睡得很沉,夜裏出事才被吵醒。”
花崇聲音一沉,“有人證明你說的話嗎?”
錢闖江警惕道:“你懷疑我?”
“對所有人,我都會問這個問題。”花崇道。
錢闖江的眉頭皺得很深,“我和二哥住在一起,他能證明我說的話。”
“但他也說,他睡得很沉。”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抑,錢闖江久久不語,花崇笑道:“民間有種說法——親兄弟之間,有時會有心靈應。錢江得罪的人不,你有沒有想過,誰最有可能殺害他?”
“沒有。”這次,錢闖江回答得很快,“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
離開“山味堂”時,花崇聞到一桂花的香味。他回頭看了看,柳至秦說:“裏面的園子裏種了不桂花樹。”
“和錢鋒江‘流’得怎麼樣?”花崇邊往前走邊問。
“我贊同你的說法,這個錢二應該與案子無關。”柳至秦手心裏居然著一小把桂花,“他沒有掩飾對錢江的不滿,和我說話時的緒波在正常範圍。”
“嗯,我昨天就覺得他沒什麼問題。”花崇拿走一桂花,握在手裏了,滿手香味——隨手香味濃郁玩意兒的習慣是跟法醫科的同事學的,命案現場,不得不,就算帶著幾層手套,並且用消毒水洗過,事後也會覺得手上有味兒,這時候,一香味特別濃的東西就很有用了。
“還要嗎?”柳至秦把剩下的桂花也遞給花崇,又說:“不過他對你意見很大。”
花崇低哼一聲,“因為我昨天詐了他吧。”
“我問了一些有關錢闖江的事,他對這個弟弟完全是漠不關心的態度。”柳至秦說:“覺他們整個家,親都非常淡。錢勇沒多日子了,錢鋒江早就開始計畫和錢闖江分家產。”
“如果錢江確實是死於報復,那麼錢勇要負很大的責任。”花崇完桂花,“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錢闖江呢?”柳至秦問。
“他瞞了什麼,但瞞的事不一定與錢闖江的死有直接聯繫。”花崇說:“他張得過頭,對錢江的恨意也很大,可自始至終,他都刻意地掩飾著這種恨意。對了,我們昨天猜測錢江在木屋裏待過除老闆娘之外的其他同學,錢闖江說,他給錢江送煙時,聽見裏面的人正在扇一個男孩耳。”
“這男孩是誰?”
“他沒有看到,只聽見哭聲。”
柳至秦想了想,“男孩,哭聲……我現在越來越傾向‘報復’這一機了。”
“報復是最說得通的。”花崇點頭,看了看時間,“還早,去一趟鎮裏怎麼樣?”
觀村禹鎮管轄,兩地之間如今道路暢通,開車只需半個小時。
柳至秦問:“先去醫院會一會錢勇,再去找錢盼子聊聊?”
花崇笑,“我們太有默契了。”
?
錢勇已快油盡燈枯,明明才五十歲出頭,已像風燭殘年的老人。錢鋒江沒給他用最好的藥,也不願意將他送去市里的大醫院,就這麼慢慢熬著,平時很來探,只請了一個中年護工照料。
從某種意義上說,錢鋒江是在報復父親當年的偏袒。
錢勇說話很困難,聽說警方決定重查錢江的案子,渾濁的眼中突然有了芒,眼淚難以抑制地從眼角出。
他癡癡地著花崇,掙扎著坐起來,竭盡所能道:“謝,謝謝你們。”
花崇有一瞬的錯愕。
五個害人,五個家庭,唯有錢勇是真心盼著他們的到來。唯有這個行將就木的人,查出殺害兒子的真兇。
“我對不起江,也對不起鋒江和闖江。”或許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其言也真,錢勇艱難地說道:“是我害了江,如果我好好管束他,在他第一次犯錯時,就狠心糾正,他就不會變那個樣子,不會被人報復殺害。”
花崇溫聲問:“你認為錢江是被人報復?”
“只可能是被報復。”錢勇不住地搖頭,“他得罪了太多人,連家裏兩個弟弟都恨他,也恨我。”
錢勇況糟糕,不宜說太多的話,但此時若是不問,今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柳至秦道:“除了盧,錢猛虎,張米,你還懷疑過其他人嗎?”
錢勇沉默良久,苦地說:“我懷疑所有被江欺淩過的人,但是我沒有證據,員警說,他們是無辜的,村裏很多人背地裏說,江活該。他的確做了錯事,但就一定得死嗎?他沒有害人命,他才14歲啊!”
因為太過悲傷,錢勇開始劇烈發抖,放在床頭的醫療儀出發短促的提示音。護士趕到,花崇和柳至秦退出病房。
“錢江的確沒有害人命,但在一些人眼裏,他只有死了,才能抵罪。”柳至秦低聲音說。
“同一件事,在害者眼中罪無可赦,在父母眼中就是罪不至死。”花崇歎了口氣,“錢勇無法提供更多的線索了。”
“我希在他去世之前,查到真兇。”柳至秦道。
“嗯?讓他安息?”
“我們又不負責‘臨終關懷’。”柳至秦搖頭,“他應該知道,他兒子對別人做過的最惡劣的事是什麼。”
“我也想儘快破案。”花崇說:“不過原因和你不一樣。”
柳至秦停步,“什麼原因?”
“照重案組的規律,過陣子說不定又要忙了。”
“也是。”柳至秦說著拿出手機查看地圖,“錢盼子的家離這裏有2公里。”
“坐三車吧。小鎮彎彎繞繞的小路多,開車麻煩。”花崇建議道。
?
禹鎮街頭巷尾全是叮噹作響的三車,大多數看上去破破爛爛,毫無安全保障。
花崇剛要攔一輛駛過來的三車,柳至秦往他前一擋,按住了他抬起的手。三車司機狐疑地瞪了瞪他們,罵咧咧地騎走了。
“脾氣還大。”花崇說完轉向柳至秦,“怎麼不讓我招手?”
“那車太破了,說不定路上就得散架。”柳至秦往對面的馬路看了看,“我們等一輛稍微好一些的。”
“嘖,瞎講究。”花崇笑道:“比這更破的車我都坐過,除了顛簸一點,也沒什麼大問題。這些長期騎三車的司機早就有經驗了,總不至於騎著騎著就把咱們甩出去。”
柳至秦堅持道:“還是換一輛沒那麼破的。”
花崇更想笑,彎著眉眼說:“行,那你儘管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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