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也是初次來見林縛,也能看到舊主羅獻與林縛之間的巨大差距,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對於中下層將來說,需要更簡單,看周勝、田蘇二人激的樣子,以後還會不爲淮東軍死殺敵?便是羅文虎見過世面,要鎮定一些,大概也爲林縛這麼快就接見他、又如此肯定他的用兵之能而激不己吧!
千百年來,無論或文或武,能人輩出,他們有野心追求權勢,但說到本還不是人活一世,還不是想自己的才幹能得到施展?
林縛坐下來洗濯泥足穿好靴子,再爬上岸去。
王相比羅文虎早一天來龍山,站在一旁替羅文虎介紹宋浮、胡文穆、高宗庭等人。
羅文虎沒想到昔日的荊湖第一人胡文穆此時會站在林縛邊,還甘居其下,心想這暝暝之中大概就是勢不可逆吧?
走到斷崖之上,轉去看湯湯漢水,林縛也是心有慨。
他要是單純想締造林氏王朝,也許更簡單一些,大不了一地腥便能代元自立,然後再籌措北伐之事,但是千百年歷史不能跳舊有的格局,代元自立又有何益?但在頑強的千百年傳統面前,想跳出舊有格局,又是何等的艱難!
其他,世之下,野心之徒如過江之鯽,許多淮東都能用之,但世過後,是“狡兔死、走狗烹”,還是“杯酒釋兵權”,封田宅以養其富貴,都離不了舊有格局。而想新格局能到來,簡單的搞一套“君主立憲”的外殼,只會惹來更殘酷、更瘋狂的腥。
也許荊襄一戰過後,就要提前做一些準備工作了,林縛心裡暗暗想着,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收復襄、南再說。
想到這裡,林縛轉回頭來,對跟在後面的羅文虎說道:“羅秀才對兵事理解頗深,宗庭也說你有將才,能不能委屈暫在軍司任指揮參軍,以協助宗庭他們制定全局的軍機戰策?”
“末將領命。”羅文虎說道。
羅文虎略知道軍司實際是林縛邊最核心的軍戰參謀機構,荊襄會戰的周計劃便是出自軍司,而淮東軍幾乎所有的中高級將職都要從軍司過一遍纔會外放,羅文虎來之前還爲自己的前程擔憂,此時能軍司任指揮參軍參與淮東軍的最高軍機,還能有什麼不願意的?
“這兩個甭貨怎麼辦?”孫壯指着周勝、田蘇問林縛,這兩人都跟着羅文虎當隨扈有些浪費了。孫壯子爽,他越是罵人,周勝、田蘇聽得越是高興。
林縛笑道:“你看着辦好了,不過要先送戰訓學堂。”
軍旅倥傯,林縛回軍壘設薄宴招待王相、羅文虎等投附將臣;在宴後,田蘇、周勝即奉命去江夏到戰訓學堂報道,甚至來不及跟羅文虎道別。林縛宴後要時間與王相、宋浮等人商議戰後治隨州、恢復民生的政事,羅文虎在宴後便直接歸高宗庭轄管,編軍司的序列。
一軍司,雖說纔是指揮參軍,也能接淮東的核心軍事機,羅文虎才知道周同、劉振之已經率部北上去了樊城,趕來接替周同的是淮東另一員指揮使級的大將敖滄海,淮東軍主力包括水軍在,這兩天都是全力北進。
羅文虎之前猜測荊襄會戰會隨着葉濟羅榮率部北撤關中、淮東軍趁勢收復襄、南而進尾聲,沒想到跟他事先所猜測的不同,軍司這邊卻正籌劃荊襄之役的收尾之戰,作勢要在燕胡西線兵馬上再狠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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