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看了眼地上跪著的程文軒，又看了看他旁站著的蘇心漓，尤其是蘇心漓，他是越看越覺得滿意，龍心大悅，“你想要什麼賞賜？”

程府現在已經是位極人臣了，依著他們的功勞，一家子都可以封侯拜相，便是給定國公封王想必也沒有任何人說閒話，只是程府的祖訓規定，家中任何人不得稱王，家中子孫也不能封侯，所以其實定國公府他本就不知道賞賜什麼了，定國公府上下，最最重視寶貝的就是蘇心漓這個外孫，他若是賞點什麼，必能更得他們全家激。

蘇心漓看向文帝，漂亮的眼兒轉了轉，似乎是在沉思，半晌，扭頭看向靈村那些瘦若柴骨，淚流不止卻又仿若胎換骨重獲新生一般的百姓，勾了勾脣，用輕快的聲音，朗朗道，“臣希能像今日一樣爲那些冤屈的百姓申冤，讓死去的人可以瞑目，活著的人重獲新生！”

說的激，臉上的笑容明，一雙眼睛更是明亮如朝，就那樣，沒有毫的畏懼，坦然又大方的與文帝對視，的神認真，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而的要求，倒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在他們看來，爲子，就不該拋頭面，既要替百姓申冤，肯定就要和這些人接，們是份尊貴的家小姐，如何能與這些卑賤的百姓混在一起？那些一心想讓蘇心漓做自己兒媳婦的妃子們聽了，不由蹙起了眉頭，覺得蘇心漓不守婦德，心太野了。

皇帝的神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看向蘇心漓的眼，深了不。

“蘇小姐觀察微，公正聰慧，確有史之風。”

蘭翊舒站在原來的位置，神未變，似乎只是那麼隨口一提，他的語氣輕緩，也聽不出任何偏頗的意思，偌大的梧桐林，陷了空前的安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視線集中在了蘭翊舒，蘇心漓和文帝三個人的上，他們看向蘭翊舒的神充滿了震驚，史，這管職並不大，但是哪有子當的啊，方有懷則盯著文帝，神經繃著，一顆心彷彿都快要跳出來了一般，不過，文帝似乎是嫌他到的刺激不夠，在片刻的沉默後，大笑道，“漓兒可真是當朝的史。”

太后扭頭看向文帝，眼角卻瞥著他後站著的蘭翊舒，眉眼間著詫異之，從小看著皇上長大的太后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其他人了，他們微張著，完全就是一副活見鬼的神，而程子謙程子風等人則是滿臉的喜，至於蘇博然，那樣子，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兒，又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徹底焉了。

蘇心漓一聽，立刻就跪在地上叩謝皇恩，“多謝皇上，臣一定會做好一個史的本分的。”

這下，連太后的臉上都出笑意了。

方有懷沒忍住，咳嗽了幾聲，整個口腔裡面，全都是濃郁的甜腥味，那和噴泉似的都快要吐出來了，他生生的將那些噴涌的鮮咽回了肚子，不過還是有跡從他的兩邊的角流了出來，很快又被他用手掉，而被人拉到一旁掌的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聞言，滿心的不甘和惱火，但是現在，們兩邊的臉實在是太疼了，們張都覺得疼，本就說不出話來，更不要說大著抗議了。

們那一雙彷彿淬了毒藥的眼睛盯著蘇心漓跪在地上的影，恨不得能將撕碎片，同時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禱皇上千萬不要封蘇心漓爲史，蘇妙雪一張一合的，因爲氣憤，渾上下彷彿都在冒煙一般，乾裂乾的厲害，除了憤怒，不甘，惱火，嫉恨，蘇妙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懊惱後悔，早知道事會變這樣子，最開始的時候，是說什麼都不會衝出來的。

蘇妙雪擡頭看著皇上後站著的一干青年才俊，還有他旁坐著的幾位皇子，更有種吐三升的衝，這個樣子，居然被五皇子看到了，都怪蘇心漓，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以爲全世界的男人都那麼淺嗎？喜歡以貌取人，肯定是不服氣五皇子殿下喜歡的人是。

“皇上，臣還小，尚不懂事，實難當重任。”

蘇博然跪在地上，擡頭看向文帝，眼神慌，說話的聲音抖，焦灼而又慌張。

他算是看出來了，蘇心漓就是個不孝，專門拆他的臺的，天生就是他的災星，是要毀了他的，之前了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他們的恩寵，尾就翹起來了，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現在，又得了皇上和太后的恩寵，若是再讓當上史，自己今後還如何能拿的了？

蘇博然越想越覺得生氣，尤其是在聽到後蘇妙雪嗚嗚的聲音時，更是滿肚子的火，他之前是怎麼和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一定要多多提攜妙雪和的其他妹妹，就是這樣提攜的嗎？方姨娘便也就算了，今日皇子和娘娘們都在場，他們看到妙雪這樣子，如何還會娶爲正妃？在蘇博然看來，蘇心漓沒向皇帝太后給蘇妙雪求，就是不孝，爲嫡，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就是沒有教養，皇上和太后他們必定會認爲他教無方。

“皇上，這不合琉璃的祖制。”

蘇妙雪一看到站出來的司明，滿是仇恨的眼睛迸出濃濃的亮，就知道，五皇子和其他的皇子不同，他不是會因爲蘇心漓的一張臉就被迷的人，他肯定是見被欺負這樣，心疼了，所以纔會站出來替出頭的。

司明站在皇帝跟前，平穩沉靜的眼神是濃濃的不滿和不贊同，一個子，如何能拋頭面的，他在站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毫沒考慮到蘇妙雪，雖然蘇心漓從頭到尾一直對在拒絕他，對他也只有厭惡，但是他總覺得就是他的人，已經將他當了自己的人，司明是個控制慾很強，並且有著很濃厚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他自然是不會願意自己的人和一羣臭男人在一起的。

其實程家的幾兄弟，尤其是雲氏，他們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好，漓兒今年已經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該嫁人了，這個年紀，應該在家中學習工戒，將來再找個好人嫁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都選擇了尊重蘇心漓的意見，程子謙程子軒幾兄弟都是見識了蘇心漓的手段和才智的，深覺得蘇心漓和其他子一樣相夫教子實在是有些浪費，至於雲氏，自小接的並不是那些傳統刻板的教育，在看來，子未必就不如男，覺得蘇心漓可以比很多男子做的更好，而且，有了職，對蘇心漓是一種保護，再加上蘇博然他們不同意，他們更覺得自己應該同意了。

“琉璃的祖制也並未規定子不能朝爲啊。”

說這話反駁司明的自然是宸璽，其實，對於史一事，他心裡也是不怎麼贊同啊，蘭大哥的人怎麼能拋頭面呢，不過這是蘭翊舒主提的，蘭大哥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宸璽自然是積極主的配合的。

“這樣做更能顯得父皇知人善任，英明聖明。”

這該死的宸璽，老是和他唱反調，最要命的是，父皇十有*都會採納他的意見，司明心中氣惱的很。

“父皇，兒臣在外這麼多年，常見許多無辜百姓因爲遭了冤屈滿心抑鬱怨恨，很多小規模的暴皆因這些人被煽所致，若是今日的事讓百姓知道，父皇再封蘇小姐爲史，他們必定會相信他們的冤屈只是員暴戾相護，皇上是有心爲他們申冤的，必不會因此對琉璃產生怨恨，而且那些沉冤得雪的子民必定會念父皇的恩典。”

“皇上三思啊，若是子爲，朝廷必會生啊！”

方有懷衝了出來，字字鏗鏘，仿若啼的杜鵑，聲音堅定悲愴。

“臣只知道，貪橫行，欺百姓，相護，會引起民怨，從未聽說過子爲就可引起朝廷盪，你們反對，不過是因爲我若爲，會及你們的利益罷了，方大人，如果現在被封的是蘇妙雪，你捫心自問，可會反對？”

如果得到皇上太后恩寵被封賞的是蘇妙雪，方有懷自然是不會反對的，他一定會激涕零，叩謝皇恩，當然，他這樣的想法，肯定是不肯宣之於口的，方有懷看向蘇心漓，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臣是對事不對人，再者，蘇家的養與我並沒有任何關係，封與否與我有何干系？”

不待蘇博然說完，蘇心漓就冷哼了一聲，然後輕輕的笑出了聲，用一種愉悅的口氣，半真半假的說道，“方姨娘對妙雪姐姐的好，便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許是妙雪姐姐經常與方姨娘呆在一起，兩人長的是越來越像，妙雪姐姐與方府親近就和我與外祖父外祖母他們一樣，很多人都說方姨娘和蘇妙雪像是親生母呢，我也覺得像呢，方大人，你難道不覺得妙雪姐姐像是你的外孫嗎？”

蘇心漓說完的同時，幾乎所有人的目都在蘇妙雪和方姨娘的上流連逡巡，蘇博然和方有懷見皇上太后等人也往們母的上看，一顆心就像被細細的線提著跳著，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蘇博然驚的是一的冷汗，這個孽，他是要害死自己才肯罷休嗎？蘇博然有些慶幸，自己現在是跪著的，要是站著的話，他肯定會因爲雙發直接坐在地上，到時候皇上太后他們必定會有所驚覺。

所有的人都想從方姨娘和蘇妙雪的上查找出端倪，不過此刻，兩個人的髮凌，服也不整，兩邊的臉腫的就和豬頭似的，角也都掛著跡，本就看不出什麼，兩人的模樣同樣的狼狽不堪，那雙唯一還完好的眼睛充滿了怨恨和不甘，就像是毒蛇一般，如此看來，還是像一對母的。

蘇博然和方有懷兩人唯恐蘇心漓再說出什麼石破驚天的話，半天都不敢接茬，蘇心漓瞬間滿意，他們這反應，大家應該都會認爲他們是心虛吧。

梧桐林裡，再次恢復了寂靜，文帝卻大笑出聲，“好好好，朕一言九鼎，說了賞就一定賞，就封你做五品史，行監察百還有京陵城事務的權利，平日裡，可以不用早朝，如果有重大況，可以直接進宮向朕稟報。”

蘇心漓剛想問自己如何進宮呢，畢竟就算是丞相之，定國公府的外孫，份尊貴，但不是皇室的員，皇宮那地方也不是說進就進的，尤其還是直接見皇帝，文帝估計是覺得方有懷等人到的刺激還不夠深，一把扯下腰間配著的九龍玉佩，李海福忙過去接，然後遞到蘇心漓手上，蘇心漓接過，立刻就叩謝皇恩。

蘇心漓覺得今日這花朝節自己真的是賺大發了，不但如願拿回了母親的嫁妝，反將了方有懷一軍，讓他氣的半死，蘇妙雪和方姨娘還捱了教訓，現在還封了史，史啊，蘇心漓覺得自己此刻的心相當激好，比上輩子自己當皇后還甚，畢竟琉璃從建過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三百年了，當過皇后的人多了去了，但史卻是前無古人的第一人了，估計後面也沒有來者，而且皇上還將的玉佩給當做信，見信如見皇帝，這簡直就是欽差的待遇了。

史這職不高，才五品，但關鍵是有實權啊，尤其皇上剛剛親自說了，賜監督百和和京陵城事務的權利，也就是說，的老子蘇博然還有一心想除爲後快的方有懷都監督，他們做的事也是一樣，這可比封縣主郡主什麼的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