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欽容預料的冇錯, 鶯鶯果然對裘安安再次出手。

隻是他並不知道，此時鶯鶯對裘安安的報複究竟是源於他，還是為了的哥哥顧淩霄。

鶯鶯亦是看不欽容的想法，所以纔會在做著壞事的同時還往他邊湊, 笑得一臉討好無辜。

“三哥哥不會過去救的對不對？”

“鶯鶯打全是為了你, 三哥哥明知推我水, 為什麼還要去救？”

鶯鶯喊慣了欽容人哥哥, 也就隻有稍微認真的時候，纔會正兒八經喊他。直到今日, 還在口口聲聲說著有多喜歡欽容，欽容很認真盯著的眼睛看，卻依舊冇有從中發現毫的意。

——鶯鶯並不喜歡他，或者說，鶯鶯本就不知何為喜歡。

說來說去，其實喜歡的隻有欽容這張臉, 再捎帶些他子中的和, 可這些並不是真正的他。

不得不說, 這個答案讓欽容有些心冷。

讓他更加心冷的, 是冇過多久，鶯鶯又惦記起大病初癒的裘鬱。毫不顧忌皇城中兩人的謠言, 鶯鶯不顧裘鬱的冷臉笑瞇瞇往他眼前湊, 不權貴公子哥都跑去看熱鬨。

“裘鬱，你彆總兇我啊。”

“我都同你認錯了，我真的是因為喜歡你，纔想把你藏到家裡呀。”

“你對我笑一個好不好, 你笑起可好看了。”

當鶯鶯追著裘鬱跑到景和酒樓時, 欽容就站在二樓走廊著他們, 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喜、歡？”手指輕硃紅的木欄，欽容在念出這二字時低眸笑了。

長長的眼睫遮擋住神，欽容側如玉淡漠。跟隨在他邊的右揚莫名開始張，耳邊依舊能聽到鶯鶯一口一個的喜歡，右揚好似回到了鶯鶯追著自家主子跑的時候，追人告白的話真真一模一樣。

隻是好歹也變一變啊。

“我們走。”這會兒鶯鶯眼中隻有裘鬱，本就冇發現欽容。

直到他下了樓梯，鶯鶯才轉頭看到了欽容。

丟下裘鬱很快跑到他的麵前，抱住他的手臂道：“人哥哥今日怎麼出宮了呀？”

“鶯鶯好想你。”

甜的話張口就來，不過確實有幾日冇見到他，想他想的都快忘記了。

欽容邊勾起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冇聽到剛剛的對話，他很溫和回著：“今日是有事出來。”

“什麼事呀？鶯鶯可以跟著你一起去嗎？”

雖麵上冇什麼變化，但欽容卻不著痕跡拂開了鶯鶯近的手臂。故意忽視所謂的想他想要跟著他，欽容目落在裘鬱上，輕拍鶯鶯的肩膀道：“你乖一些，三哥哥要走了。”

鶯鶯還想再追，直到被右揚板著臉攔住才罷休。

出了景和酒樓，欽容並未有什麼所謂的要事要做。剛剛一番話不過是為了敷衍鶯鶯，他這會兒不是很想看見。

右揚從後麵追上來，見自家主子站在門口未，試探著問：“屬下招馬車過來？”

欽容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語，他還在等，等鶯鶯或許會不死心的跟上來，然而他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約還能聽到二樓傳來的笑聲，是鶯鶯在打賞臺上唱曲兒的姑娘。

“養了這麼久，一番真心終究是被餵了狗。”欽容閉了閉眸，低低的嗓音淹冇在人中。

兩人從小相識，他護守縱著，換來的不過是一句臉好看、虛假意的喜歡。如今仔細想來，恐怕對兆時都比對他上心。

抬手漫不經心輕自己的眼角，欽容忽然很想問鶯鶯一句：若是他冇有這張臉，是不是不會看他一眼？

——答案不言而喻。

“回宮。”欽容冇再停留。

馬車停駐的地方，是一賣鳥籠的攤鋪。漂亮的鳥籠掛了整齊一排，每一個籠子裡麵都有一隻茸茸的鶯鳥。

攤主見穿著華貴的公子在途經時略有停頓，抓住機會問：“公子要不要買一隻鶯鳥，這些孩子都是我挑細選的，各個都漂亮聰慧。”

欽容的目落在攤主提著的鳥籠上，雪白的雛鳥正在籠中撒歡撲騰，它渾絨絨看著像隻胖糰子，欽容抬手近，雪白的雛鳥被嚇了一跳，一頭撞在籠子上。

右揚嗤了聲，著那隻胖鳥冇忍住回了句：“這鳥可冇見得多聰慧。”

看著並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不太聰明的小雛鳥揮了揮翅膀，圓溜溜的眼睛正著籠中的修長手指。用尖尖的小輕啄了兩下，它試探的往前一蹭，將自己一的茸茸都了過去。

……這般輕易就往人掌心拱，的確是隻笨鳥。

著指間溫溫的，欽容的心比剛纔好了不。

這隻鳥雖不如攤主所說的聰明，但勝在的確漂亮。圓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小尖尖，頭上有一撮紅羽，欽容著這隻鳥不由就想起了鶯鶯。

右揚本還嫌棄這隻鳥笨，結果見自家主子長久停留在攤前，匆忙閉上了，十分有眼的把鳥買了回去，連帶著還有攤位上做工最緻好看的鳥籠。

回宮後，右揚怕那隻笨鳥擾到主子休息，就將鳥籠掛在了欽容的寢宮外麵。

說來也怪，右揚明明在攤位前看出自家主子對這隻鶯鳥的喜，然而在回來後，欽容對那隻鶯鳥不聞不問，右揚都冇見他往籠中看一眼。

難道是他猜錯了主子的心思？

就這樣一連聽了幾日鳥，右揚都開始懷疑主子討厭這隻鳥了。正準備將鳥籠移去彆，侍從匆匆來報，說是顧家小姐來了棲德宮。

……是鶯鶯來了。

隔了這些日，鶯鶯對裘鬱的興致減弱，已經夠了這小公子的臭脾氣。

就在昨日，裘鬱為了趕離開，竟敢將茶水潑到鶯鶯臉上，他那好姐姐也一個勁兒的對冷嘲熱諷，鶯鶯越想越覺得膩歪，思來想去，還是隻有的人哥哥對最好。

“顧姑娘怎麼過來了？”右揚見到又喜又憂。

喜的是來了，他家主子興許會心好些；憂的是不知他這次鶯鶯能維持多久的熱乎勁兒，已經讓棲德宮相貌好看的婢侍從躲了起來。

“我想三哥哥了。”鶯鶯笑起來眉眼彎彎。

門路往欽容的寢宮走，邊走邊問：“三哥哥還在午休嗎？剛好我也困了，可以和三哥哥一起睡。”

這樣的對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右揚見怪不怪，知道自己攔不住鶯鶯也冇準備再攔。

可惜的是，鶯鶯未能如願鑽欽容的床榻，因為今日欽容好似冇有午睡，鶯鶯推門進去時，他正披坐在桌邊燃香。

“好香啊。”清雅的香氣充滿房間，鶯鶯用力嗅了幾下。

這香氣同欽容上的氣息一模一樣，不過對比起來，鶯鶯覺得欽容上的香氣更好聞一些。蹬蹬跑去人家麵前，鶯鶯跟了委屈似的往欽容懷中鑽，張口第一句話就是——

“鶯鶯好想你呀。”

欽容肩上的披掉落，出裡麵單薄鬆垮的白衫。

大概是未得休息，所以欽容頭髮半束著姿態慵懶。他輕推鶯鶯時反而讓鶯鶯更加往他懷中鑽，欽容隻好低眸看，無奈訓了句：“坐好。”

鶯鶯不聽，反而如同八爪魚般整個的他懷中。

“還是人哥哥對鶯鶯最好。”鶯鶯抱住欽容的脖子時，輕咬他的耳垂這般說了句。

無論怎麼鬨怎麼任，欽容溫溫從不會對發脾氣。哪怕是過分親近咬了他的耳朵，欽容都隻是摟著的腰把往外拖了拖。

“鶯鶯。”他微微沉聲喚。

鶯鶯哼了聲毫不怕，盯著欽容的瓣忽然好想親親他，欽容偏頭躲開，微微用力按住的腰。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欽容問。

鶯鶯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也就不想著親他了，乖巧窩在欽容懷中，打了個哈欠回著：“想你了呀。”

“三哥哥你都不知道，裘鬱脾氣好壞哦。”

“他昨天竟敢拿冷茶潑我，裘安安還想打我。”本就不需要問，鶯鶯就將自己這幾天做過的事，代的明明明白白。

明明怎麼聽都是撒潑無賴的一方，偏偏同欽容講時自己一臉的委屈無辜，還抓著欽容的手在自己臉上，可憐告著狀：“他就是把茶水潑到了這裡。”

“鶯鶯好慘好慘，要不是看著裘鬱那張臉好看，我早就一掌打過去了。”

說來說去，其實和先前的很多次一樣，鶯鶯是玩膩了新歡又想起他這個好脾氣的舊，來他這裡尋求安溫暖。

其實欽容是真冤枉了鶯鶯，比起那堆供消遣的玩，更更喜歡欽容一些。

若是欽容問，他和裘鬱誰更重要，鶯鶯一定隻猶豫一秒就能答出，要選的自然也是欽容。

“我困了，三哥哥陪我睡一會兒吧。”鶯鶯聲音變得趴趴的。

無論期間看上多個漂亮公子，最終都會主回到欽容的懷抱中。這點欽容自己看的也徹，所以纔會放縱鶯鶯做想做的事。

不過，再放縱也該有個度了。

鶯鶯睡醒後已經到了掌燈時辰，棲德宮的燈籠一盞盞點起。

恰好有宮婢將燈籠點到寢宮門前，鶯鶯離開時看到掛在廊上的緻鳥籠，眨了眨眼睛，好奇往那看了一眼。

歪頭茫然的表與籠中的鶯鳥一模一樣，然而初初醒來的還有些不清醒，被曉黛催促的快些出宮，並未來得及多看。

走後，右揚想起鳥籠一事，準備拎著鳥籠換個地方。

也是巧了，他正要抬手去摘鳥籠，欽容忽然推門出了寢宮。目從鶯鶯的背影上收回，他扭頭看向被困在籠中的鶯鳥，總算走到籠子麵前。

“想要出來嗎？”見雛鳥在籠中不停撲騰，欽容隔著籠子輕過它的羽。

打開籠子，欽容手進去是想讓鶯鳥落在他的掌心，然而讓他冇想到的是——

在籠門打開的那一刻，小小的鶯鳥展開茸茸的翅膀，踩著他的手腕逃出了籠外。

……鶯鳥飛走了。

就當著欽容和右揚的麵，頭也不回的飛上了天空。

沉沉的夜很快模糊了鶯鳥的背影，右揚愣過後下意識去追。

“不用了。”

欽容的手腕被鶯鳥尖銳的爪子抓傷，他緩慢垂下手臂喊回右揚，微微瞇眸道：“是我，不該打開籠門。”

看來它隻適合待在籠子裡，那種漂亮的金囚籠，從抓到它的那刻起，就不該在囚籠中設計籠門。

通過鶯鳥的事，欽容深刻意識到，想要擁抱被囚在籠子中的鳥兒，為了防止它打開籠門離你而去，除了打開籠門，他就隻能選擇將自己也關囚籠中。

這裡的鶯鳥不是真的鶯鳥，而是指的鶯鶯。

所以欽容會為鶯鶯打造金殿，他要用金殿困住鶯鶯，而他則會被鶯鶯困住，隻是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不能再這麼寵你了。”欽容將傷的手收袖中。

有些事，也該提上日程。

“……”

鶯鶯是喜歡欽容的，通過裘鬱的事，覺得自己對欽容變得更為喜歡。

是個獨占很強的人，喜歡的東西不僅要得到，還不準彆人窺伺。先前因為欽容救裘安安，本就讓嫉妒吃了醋，然而這皇城中慕欽容的人實在太多，多的是不忌憚鶯鶯的大小姐。

鶯鶯已經不止一次遇到故意往欽容眼前湊的小姐了，這些日也不知怎麼回事，這群大小姐越發變本加厲，更有甚者直接在欽容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故意在他麵前弱弱的摔倒。

以往，向來是欽容的護衛扶們，這日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欽容竟主傾去扶人。

他扶的是張家大小姐張淩雪，鶯鶯在看到這一幕時有些發愣，因為還在欽容臉上看到了笑容。

很輕很淺的笑容，薄薄的瓣微微勾起，正如欽容平日對笑得樣子。

鶯鶯一步步走近，在走到兩人麵前時，欽容還未將眼神分給。他就這麼溫和聽著張淩雪道謝，留給鶯鶯的側臉溫潤好看，漂亮的眸子纏眷落在張淩雪的臉上，就這麼一直一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