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的次日，池萱離開了。

張家人都起了個大早，一起去給池萱送行。

與先生最深的薇薇抱著池萱很是哭了一場，李若蘭和徐老太也不斷抹著眼淚。

畢竟今日一別，下次相見最起碼也是幾年之后了。

送完人回來，之后連著幾天，薇薇照舊練功、練琴、練字、吃飯什麼的，作息跟池萱在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但整個人明顯沒什麼神的樣子。

就算李若蘭一直陪著，偶爾還帶著薇薇出去玩，但好像用也不大。

張清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等到了休沐日，張清遠誰的邀約都沒去，拉著不想出門的兒，帶著媳婦，出去逛了整整一天，給兒各種買買買。

看著兒臉上有了點笑模樣，老父親總算有了些許安。

薇薇明白爹娘的擔憂，在家人面前的時候不再表現出難過的樣子，只是偶爾獨時，會回憶起跟先生在一起的時。

這天早上。

張清遠比平常起的稍微早了點，走進餐廳，就看到兒靜靜坐在桌子旁發呆，怎麼看怎麼落寞。

“薇薇。”

聽到爹爹自己，薇薇立刻換上一副乖巧的笑容，“爹爹，你來了。”

這一幕看的張清遠更心疼了，突然，張清遠福臨心至，快步走到薇薇旁邊坐下，說：“乖兒，在家無聊不？爹爹帶你去國子監玩玩怎麼樣？”

“去國子監？會不會不太合適啊？”薇薇吃驚地問道。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換上男裝跟我過去就是，反正現在的國子監，你爹爹我說了算。”張清遠拍拍脯，擺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樣子。

薇薇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爹爹，算了吧，您最近不是很忙嘛，我在那您還得分神照顧我，就不去添了。”

張清遠一聽，兒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這些日子忙得腳都不沾地了，兒去了也只能一個人待著。

呃——

不對啊，兒可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完全可以幫上自己嘛！

張清遠一拍手掌，興地說：“哎呀，乖兒，你說對了，國子監最近是忙的，要不你去幫幫爹爹吧？”

“這——更不合適吧？”薇薇驚訝地看著爹爹，自己也不是國子監的員啊，哪有幫忙的資格。

“這再合適不過了！如果你擔心份問題，這個簡單，我就說你是我遠房侄子，過來幫我打個下手，跑個什麼的，沒人會有意見的。”

張清遠自顧自安排著，越說越覺得此事可行，但看著兒呆滯的模樣，立馬換上一副失落的表，開始賣慘：“乖兒，你是不知道啊，爹爹我最近忙得飯都沒辦法準時吃，而且國子監的那些人，沒一個能幫上忙的，就算有，爹爹也不放心啊，乖兒，你就幫幫爹爹吧？”

“我也不懂這些啊。”薇薇有些為難。

“哎呀，全是些簡單的活，無非就是監個工、查個賬之類，對你來說簡單的很，等去了我跟你一說你就明白了！”張清遠輕描淡寫地說著。

“啊？那好吧。”薇薇勉強點頭，既然爹爹說的那麼肯定，反正自己最近也沒什麼事做，去幫幫也行，自己也不是沒發現這段時間，爹爹不瘦了，還黑了，看來確實是辛苦。

“太好了！”張清遠頓時眉開眼笑，看到兒盤里的早飯已經吃完，便開始催促：“乖兒，快去換服吧，等爹爹吃完飯咱們一起過去！”

“娘那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去跟你娘說，肯定沒意見的。”張清遠擺擺手，“你還有兩刻鐘的時間，快去收拾去！”

薇薇“哦”了一聲，既然答應了，也不含糊，快步回屋化妝去了。

張清遠三口兩口吃了早飯后，回屋把這個事跟媳婦說了說。

李若蘭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也覺得最近薇薇緒太低落了，能有點事做，轉移一下注意力好的。

至于天天跑施工現場容易曬黑？那怕什麼的，黑點就黑點吧，薇薇又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或者是會累瘦？那就更不用擔心了，薇薇習武多年，力足夠用，丈夫累了兒都不會累。

等父二人到了國子監，張清遠沒有立刻安排薇薇管事，而是先帶著人繞著國子監走了一圈，介紹了一番，準備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先請示一下王明德。

老王大人自然沒什麼意見，誰干活他可不管，只要別讓他干活就行。

就這樣，薇薇在張清遠的安排下，以張家遠房侄子的份，到國子監幫起了忙。

有了幫手，張清遠一下子從繁瑣的庶務中開來。

每天的工作就是一早一晚視察一番，看看進度，再就是打著研究“數字”的名義，和那幫子老家伙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至于增加老師的事，張清遠不準備手，奏折已經通過老王大人的手遞上去，就等著皇帝安排了。

還有一個事就是考核府學、省學和國子監的教諭，這個的時間定在了九月中旬，國子監招生之前，因為還得指這些人普及“數字”呢。

這個事張清遠也不準備越俎代庖，怎麼說他僅僅是個六品，考核其他平級或者低一級的員，總有些托大之嫌。

當日子進到八月的時候，天氣涼了下來，張老漢帶著徐老太，在保鏢的護送下，踏上了回鄉的旅程。

等到了八月底，國子監的擴建及修繕事宜全部完。

總算可以功退的薇薇松了口氣，終于結束了啊！

這一個多月以來，薇薇天天往國子監跑，從早忙到晚。

不過累歸累，薇薇從來沒想著撂挑子，畢竟事就擺在那里，不做就得爹爹做，自己為兒，既然能幫上忙，那就多幫幫吧。

眼看乖兒每天都在變黑，可把張清遠心疼的夠嗆。

好在效果出奇的好，薇薇白天忙，晚上睡，連軸轉起來，完全顧不上悲傷，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整個人的神狀態非常好。

也同樣是八月底，張清遠幾人的《初級算學》假模假樣地呈了上去，顧云齊也跟著演戲，將幾個三品以上的文到勤政殿，展示果。

王史等人就算心里嘔的慌，也只能口稱贊，總不能反悔吧。

顧云齊滿意地點點頭，又召來宋伯爺，安排起印刷事宜。

這個初步打算是讓蕭山書局印一千本，下發至各個縣學和省學，普及的方式就是趁著這次國子監的考核，將縣學和省學的教諭教會，等教諭們回去以后，再由教諭將各村的里正教會，最后由里正想辦法，安排村里人學習。

畢竟數字足夠簡單，計算方法也不難，只是需要時間慢慢普及而已。

一切就這麼按部就班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