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現場雀無聲，所有人的目都對準清螢。

　秋憶夢神變化連連，最后啞然失笑：

　“好。”

　簡單一個字，卻讓清螢瞬間后背發。

　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已經了全場焦點，于是瞬間有些后悔自己的熱上頭。

　但再來一次……還是會這麼做。

　那就沒什麼好退的了。

　無論如何，今日絕對要破壞掌門夫人的公布計劃！

　秋憶夢目和地著：“孩子，你說你有頑疾？這邊沒有了解到你的況，確實疏忽了，快讓巫醫瞧瞧。”

　清螢一橫心，豁出去道：“您這次疏忽的不止是我。”

　秋憶夢笑容微滯，眸帶了些冷意：“嗯？”

　“我是這次事故的害者與幸存者，可以說，若非謝師兄及時出現，我和顧天都會死。謝師兄為救我們，同怪浴戰，實屬英雄楷模。”

　“但自始至終，從未有人關心過我與謝師兄。”

　“而我在預約時間段來問診，得到的并不是公平，所以我不服。”

　其實這些都只是隨便說說，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巫醫取，不能給任何讓公布謝卿辭世的機會。

　說完一番話，清螢心臟砰砰直跳，臉頰更是燙的嚇人。

　從未如此勇敢直白的與人嗆聲。

　好張……

　“我從未料想，還有人會如此不滿本座。”

　秋憶夢似乎頗好笑，詢問周圍人道：“你們也如此認為麼？”

　權威深重，旁人不愿輕易得罪，自然賠笑稱否。

　秋憶夢心里同樣不解而惱火。

　初見時，清螢給的印象便是個怯懦乖巧的鄉下小姑娘，誰能想到會在此刻突然發癲？

　好端端的給顧天回歸鋪路，就這麼被人攪合了。

　而發癲之后，這丫頭又怯生生著，好似被欺負了一樣。

　秋憶夢險些被氣笑了：“那你要本座如何？”

　眸微睜，不怒自威。步化神期多年，又居高位，養氣功夫出神化，這一眼帶了淡淡靈，越發讓人心生畏懼。

　清螢脖頸一重，不由自主地想低下頭，努力與這力對抗，直起脖頸。直到骨頭似乎都在嘎吱作響。

　好痛！

　要不然就屈服吧，反正以前向別人低頭道歉都很練，沒事的。

　小姑娘臉漸漸因為缺氧而漲紅。

　“沒……”

　承的力忽然煙消云散，清螢立即長舒口氣。

　原來謝卿辭上前一步，遮擋住了秋憶夢的視線。

　“不適，又吹了許久冷風。”謝卿辭聲音平靜，“如有冒犯，還請海涵。”

　劍修如簌簌落雪，清冷安靜，方才的紛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他仿佛完全不關心口中母親的忽視。

　清螢開始還有點呆，緩了兩秒后突然反應過來，連忙點頭。

　“啊對對。”

　一臉虛弱地扶住謝卿辭：“師兄我有點暈，站不穩，想先回去休息。”

　“好。”謝卿辭道，“母親，那我們先告退了。”

　秋憶夢挑眉：“你們不是要看病麼？”

　“多謝關心不必了。”清螢快速道。

　只想拉著謝卿辭遠離這里。

　“好。”

　秋憶夢并不理會謝卿辭，只微笑看著清螢。

　“關于你所說不公之事，待你病愈后，我們再做分說。”

　*

　兩人走出濟心堂。

　清螢蔫頭蔫腦地跟在謝卿辭后，覺得秋憶夢剛才那句話絕對是在威脅走著瞧。

　一路上有不聽到靜的弟子瞅他們，但有謝卿辭在，倒覺得還好。

　只是沉浸在自己方才的沖里。

　怎麼就這麼笨，傻乎乎直接說了呢？就不能聰明點，說得比較委婉點？

　見清螢垂頭喪氣，時不時還嘆口氣，謝卿辭瞥：“不舒服麼？”

　“我其實還好。”

　一張口，沒忍住又嘆口氣。

　追上幾步，與謝卿辭并肩而行。

　“其實我以為你剛才會贊同秋長老說法，優先顧天那邊呢。”

　門派聲譽什麼的，一聽就很符合謝卿辭風格。

　謝卿辭自然道：“你我夫妻一，我為何要偏幫外人？”

　清螢噎住。

　他說得可真理所當然。

　等等！

　“那你看，掌門夫人不就站顧天麼？”

　清螢靈機一，終于找到提點謝卿辭的機會。

　無憑無據，沒法直接說出真相，便故作疑地開口。

　“你看，顧天和非親非故，你和我是的親兒子準兒媳，卻本無視咱們兩個，只關心顧天。”

　這也太肆無忌憚了。

　不過說來奇怪，謝卿辭實力這麼強，而顧天現在本凡人之軀，如此巨大的實力差，秋憶夢半點都不在意麼？

　“素來如此。”謝卿辭語氣毫無波瀾。

　清螢循循善：“你不覺得里面有問題？”

　“膽小便不要關心那麼多。”

　嘖，這人！

　今天濟心堂那邊是不到他們了，于是回到別月閣后，“略通”醫理的謝卿辭為仔細做了診治，便讓休息。

　……

　翌日。=

　窗外鳥雀的清脆聲將喚醒。

　清螢一覺醒來，了眼云，發現現在居然已經七點了，頓時熱淚盈眶。

　哇，有多久沒有睡這麼久的懶覺了？

　不用參加試煉真好。

　通達理的謝卿辭真好。

　清螢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暢想起未來。

　等之后和謝卿辭把婚約之事商量好，病也治好后，便問謝卿辭借點資金，去塵間做的快樂小神仙。

　不過平白無故，謝卿辭也不會給借錢，總得有所付出。

　干活修煉，是萬萬不愿的。

　那……施恩于他！

　如果讓他知曉自己的世，明白掌門夫婦態度，對此有所準備，那他的境一定不會像原作里被。

　原作里謝卿辭可慘了，靈被剖，天賦盡廢，瘋癲而死……

　清螢一陣唏噓。

　所以憑借這番大恩大德，他不借五萬兩紋銀，說不過去吧？

　*

　萬元學海之事，牽扯甚多，謝卿辭近日來回到別月閣，都已是深夜。

　他抬眼看著唯有頂層亮燈的別月閣，心里毫無波瀾。

　這丫頭此時必然還在房里玩天樞令，該提醒不好，不要熬夜。

　然而——

　地月間并未亮著天樞令的芒，反倒是書房燈火通明。

　清螢抓著筆，面前散落著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紙張，正在筆疾書。

　謝卿辭遠遠瞧了一眼，并非在做他出的卷。

　清螢聽到聲音，抬起臉，眼睛：“師兄，你回來啦。”

　使用筆不練，手上沾了些墨，一眼睛，臉蛋頓時花了一片。

　“不休息麼？”

　“寫完這章就休息。”清螢打了個哈欠，無奈道，“靈斷了就不好續上了。”

　謝卿辭挑眉：“在寫什麼？”

　清螢幽幽了他一眼。

　“有于秋長老與你的母子深。這是一個講述孤兒復仇路的故事。”

　“名《歸故山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