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的看著又是一分之差的結果,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的不止一個。
大部分同學的都是“這回不可能再只差一分”。
結果出來后,卻明晃晃地打了他們的臉。
——不是,怎麼就能做到每回都是一分的?
這真的是巧合嗎?那未免也太他媽的巧了點吧!
溫聽蘿也納悶。
一直到和季清洄一起吃飯的時候都還在納悶。
點好菜后,在等待途中,問他:“你覺得奇怪嗎?”
“嗯,是奇怪。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們之間是有些說不清楚的緣分在的。”
溫聽蘿:“……”
白問。
就不該指他會認真思考什麼問題。
嘟囔,“可是真的很奇怪呀。”
他笑,“別想那麼多。”
溫聽蘿沮喪地想,每次都是毫厘之差,給了超越他的希,卻又生生摁滅這個希。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覺得是上天在耍弄。
不過倒是激起了點兒的野心,有點愈戰愈勇,想著什麼時候可以打破這個一分的魔咒。
季清洄是坐在對面的,他朝手。
溫聽蘿不解。
他的聲音帶著點兒氣:“給握麼?”
溫聽蘿咬了下,謹慎地左右,提醒他:“這是在學校邊,你收斂一點。”
季清洄不以為意,隨口道:“整個周圍,還有誰不知道我喜歡你麼。”
好囂張。
好狂妄。
可是又有道理到人無法辯駁。
確實……他們周認識的所有人,早就對他們的事心照不宣,甚至就算他們還沒在一起,在周圍人心里,也早就默認他們在一起了。
不管他們在其他人面前做什麼,其他人早就不會震驚,個個都是司空見慣的模樣。
這種況最初的起因是他太高調了,從一開始,便不知低調為何。他高調地將意宣告于全天下,渾然不知收斂。短短時日,輕易便全天下都知曉他的偏,知道這是他的人,不得。
這樣的行為雖猖狂雖霸道,卻極給人安全。
在和他有關的事上,溫聽蘿從來沒有患得患失過。
對于他的偏,很篤定,不曾有過片刻生疑,也無需有任何疑慮。
可是是在學校,溫聽蘿還是有些擔心。
雖然他們還沒在一起,但種種行為,但凡被看到都會被一秒蓋是早。
——沒想到的是,溫聽蘿的擔心還真奏了效。
王大志從這家店外面經過時,看見了面對面用餐的他們,還看見季清洄朝溫聽蘿出手,勾著笑,不知在說什麼。
他太一跳,登時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站在門口半晌,王大志終于還是忍住沒有馬上沖進去,他按捺下心,還是選擇先離開。
等周一的時候,一大早上第一件事他就是派人來季清洄。
不是不溫聽蘿,是不著急,一個一個來。
其實吧,這點苗頭他意識到很久了,就是一直也沒發現什麼確切的事,所以苗頭就只能是苗頭。沒有證據,他也沒法找人談話,待會影響到這倆孩子心就不好了——他們倆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開玩笑,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不出意外,全是清北的料子。
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還真他給撞見了那一幕。
證據這不就有了麼。
印證了他所有不好的猜測和預。
這個談話勢在必行。
馬上就是高考,他作為班主任,不可能放任這件事這樣繼續下去。
平時一班誰都有可能被王大志去,唯獨這幾個年級前排,一般除了考完試后領取獎學金外,王大志本沒過他們。
季清洄乍然被去,溫聽蘿的心下意識就是一咯噔。
不大放心地抬眸看他。
季清洄已經準備過去,走到的位置邊,他頓住腳步,抬手了的眼角,笑著安:“可能就是什麼小事。”
溫聽蘿點點頭。
雖然是這麼安,但季清洄心里也是有些不好的猜測和預。總覺得這一趟沒那麼簡單。
而這種覺在他邁進辦公室后看見王大志的臉時,直接確認。
王大志朝他招招手:“站過來。”
季清洄依言走過去,猜測印證后,不過是一瞬的停頓,心里很快便坦然開來。
——沒什麼不好面對的。
王大志肅著臉,見他這樣坦然,心里反而更堵。他皺著眉,開始說事:“清洄啊,我一直是很看好你的,可是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怎麼能在這個關頭掉鏈子呢?”
如他所料,果然是這個事。
季清洄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那種被老師破早的慌張神一概沒有,他依然是那般淡定。
王大志喝了口保溫杯里的茶,連連搖頭,“你們這樣肯定是不行的,待會我把也來,你們必須分開。”
辦公室被他清了場,現在只有他們兩人。
王大志很知道守護學生的私和自尊心。
聽見前面的話,他都還能云淡風輕,直到聽見王大志說要,他才猝然出聲:“不行。”
王大志一愣,沒反應過來:“不行什麼?哪個不行?”
“別來,有什麼事您跟我說。”
男生明明不過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卻毫無稚之,面清冷,如屹立青松,巍峨不地站在那兒,自一派風骨氣度,人本沒法把他當做一個學生來對話。
他就這麼一句話,不長,卻王大志聽出了不可商量的強口吻來。
-
季清洄這一去就去了整個課間,甚至還沒夠,直到上課鈴打響了十分鐘,他才終于遲遲而歸。
溫聽蘿不知道他這一去是發生了什麼,投來擔憂的目。
明明也沒做什麼壞事,頂多……是在犯事的邊緣瘋狂試探,但溫聽蘿還是極心虛。
這大抵就是“好學生”自帶的愧疚,總是做不了學校規定以外的壞事,一做壞事就會心虛。
季清洄只是勾著笑了下,看一眼后便回了位置。
溫聽蘿想,既然還能笑得這樣輕松蠱人,那應該是沒什麼大事。
這才安下心來,繼續上課。
一直到下課,才有機會問他:“老王你做什麼?”
“我……好好學習,占住這第一的位置,別輕易被你搶了。”
溫聽蘿:“……?”
嗤了聲,才不信呢。
“不信啊?好歹我跟他的時間比你長,他偏心我點兒,替我擔憂下別被你篡位,這是正常事。”
溫聽蘿更不信了。
大抵是有什麼別的小事找他吧。
不過只要不是談他們“早”的事就還好。
最擔心的只有這個。
季清洄了把的頭,“擔心什麼。”
能不擔心麼?
一朝做壞事,做夢都怕被發現。
季清洄“嘖”了聲,“怎麼這麼膽小。”
這還什麼都沒做呢,就這麼擔心。要是真做了什麼,那豈不是整日里一臉都寫著“我是賊”。
他覺得好笑,沒忍住哼笑出聲。
這麼小的膽量,以后可怎麼辦。
怎麼拉著做壞事?
溫聽蘿哪里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麼清風朗月的個人兒,誰能想到他的想法這麼惡劣。
-
模考績出來后,就在溫聽蘿以為肯定能打破這一分魔咒的時候——
懷疑的眼睛。
竟然又是一分!
何止是?圍觀著看績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人群里發出一小陣驚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又是一分哎!”
“聽蘿,你和季神真的不是說好的嗎?”
“這怎麼說好也沒法做到吧?他們又不會估分。”
“太神奇了,這次誰又輸了哈哈哈!反正我是贏了,我算是信了這個邪,下回我接著!”
溫聽蘿無奈地想,自己都還沒信這個邪。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艱難地掙扎出了人群,回到了一班。
季清洄在位置上看書,頭也沒抬,只是勾:“怎麼樣?第一還是第二?”
溫聽蘿沉默。
這都快千年老二了。
瞥見他隨意出的腳,壞心一起,用力在上面踩了一腳。
“嘶——”
“溫聽蘿,你不講武德啊,怎麼還帶謀殺的呢。”
等說完,他覷的臉,兀自笑著補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第一跟我第一沒什麼差別。”
重點是第一第二嗎?
重點是那神之一分。
不對——
“誰跟你一家人了?”
“你啊,溫、聽、蘿。”
溫辛想裝聽不見都不行,他微惱,耳都染著紅暈,轉過頭來嚴肅地和季清洄辯駁:“是我姐,跟我才是一家。”
“嘖。”季清洄還真爭不過這一個,他凝眉苦思了會,半晌想出一個解決方案:“你家戶口本能不能一,給我騰一頁出來?”
溫辛:“……”
溫聽蘿:“……”
符戈:“……”
岑可:“……”
溫辛氣急敗壞地轉回頭去。
他說不過季清洄。
對上這個臉皮厚得堪比城墻的人,一般人還真說不贏。
等卷子一一分發下來后,溫聽蘿湊在他的座位前搗鼓,想對比看看試卷。
他也跟是剛得知兩人又只差了一分似的模樣,訝異地挑眉,“又是一分啊?”
溫聽蘿氣悶地點頭。
季清洄揚著,了下的臉頰,“沒事。”
溫聽蘿的執念逐漸從住他,轉化打破這一分魔咒。
想不明白,怎麼就能,每次都只差一分呢?
而且據的研究,每次這一分都沒差在同一個地方,毫無規律可言。
溫聽蘿只能當做是巧合。還是個打不破的巧合。
很快,高三又迎來了下一個模擬考。
各種模擬考頻繁得他們苦不迭,但是只能迎戰。
考數學的時候,溫聽蘿被最后一道大題難住。撐著腦袋發呆時,忽然發現季清洄已經收筆。
一愣,看了眼時間。
——不該呀,這麼快嗎?
但是時間不等人,也沒來得及多想,連忙抓回心思繼續做題。
等績出來后,又是意料之中的一分之差。
溫聽蘿想到什麼,跟他說,想看他的數學卷子。
季清洄遞給。
溫聽蘿沒再去看小的失分點,而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題。
——他只寫了一半,拿下了六分。
后續部分如果做得完整,最高能再拿六分。但他沒寫,也沒拿。
換做別人,可能會想一下是不是因為時間不夠,或者做不出來。但這是季清洄,記得考試那天他早早收筆,所以肯定不會是因為時間不夠,而這道題,以他的能力,他或許會被為難住,最后卻不會做不出來。
溫聽蘿一直以來都有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直到這一次,好像終于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不對勁之。
細微到難以發現,輕微到幾乎了無痕跡——
乍然抬眸,震驚地看向他:“你在控分?!”
溫聽蘿幾乎失聲,足以看得出此刻對于這個猜測的震驚程度。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那一刻,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可是當這個猜測和他聯系上,這個不可能又顯得沒那麼有力。
定定地看著他,等他回答。
季清洄眸微深。
溫聽蘿失語。張了張,想說什麼,可是到了間,又化作無聲。
周圍人的目縈繞過來,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溫聽蘿心中大震,一時間回不過神。再次低頭看他的卷子,卻是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
——即使再不可思議、即使再不可能……
重復了一遍,語氣從震驚轉為了肯定:“你在控分,對嗎?”
久久。
終于等到了他的回答。
是一聲很輕的“嗯”。
他沒想到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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