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做得還蠻晦?
并沒有想過會被人發現,包括。
被揭穿的這一刻,他的詫異和一樣多。
溫聽蘿心中大震,像是有鑼鼓在里面敲,敲得喧天作響。
在定定地看了他許久之后,仍然很難接這個事實。
首先沖在最前面的緒是不解。他沒事控什麼分?
細細地去探尋他此舉的目的,卻很難想得通。
他明明可以拿到更高的分數……
這樣他們就不會只差一分啦,可能會差得更多……
思及此,溫聽蘿忽然恍然,腦海里有一個更加離譜的猜測。
他該不會是為了和維持這一分的差距吧?
那這,未免也太變態了點?
不過,在這一分的差距下,原本確實是自信地以為進步了很多,以為和他的差距已經小。
這一分給的錯覺是,他們的差距只剩這一分。
而現在,掀開帷幕才知,他們的差距豈止這一分?
他已經強大到了控分的高度,也就說明實力遠比這個強。
擱這里控一分……玩呢?
明明怎麼躍也躍不過他去的,可他還在這里哄騙,看著在這里跳。
溫聽蘿瞇了瞇眼,眼神如刀一樣向他。
“季、清、洄——”
季清洄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他輕咳一聲,想按住的手:“我能解釋。”
“很厲害啊你,還玩控分──”溫聽蘿咬牙切齒。已經從震驚中出來了,現在余下的,只有被戲弄的惱。
岑可聽見后,驚訝程度不低于,“什麼什麼?控分?”
季清洄掃一眼,示意別搗。
岑可悻悻地了回去。
溫聽蘿將他的卷子拍在他桌上給他,跟著扭過頭去。
決絕程度,大有這輩子都沒有再回來之勢。
季清洄的太突突直跳。
一撇頭,還能對上符戈戲謔看熱鬧的眼神。
岑可給溫聽蘿寫紙條:【我靠我靠我靠!真的不愧是季清洄!他好牛啊啊啊!】
學生時代里總會有一個很厲害的傳奇人。
他似乎無所不能。
能力遠超同學。
而季清洄,就是槐城一中這一年級的傳奇人。
像是神壇上的人,不到的高嶺之花。
與他們之間,好似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不可及。
季清洄了下——沒反應。
又了一下——還是沒反應。
他蹙了下眉,頭疼地支著腦袋。
符戈打趣:“玩了吧?”
他看這小子春風得意很久了,這段時間跟小菠蘿的關系日漸親后,這小子連眉間都是飛揚的恣意。這回總算是被殺了威風,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子準備怎麼哄人。
季清洄扣了扣眉心,有被難住。
溫聽蘿就不是被難住的問題了,現在更多的是震撼。
震撼于他藏的實力,震撼于他那難估深淺的實力。
這個家伙,藏得可真深吶……
就好像你和你的對手在你追我趕地比賽,卻被突然告知,其實對方跑得比你快多了,你們之間的距離本不是眼看上去的這麼點兒。
皺皺鼻子。
在心里將季清洄狠狠錘了一頓。
-
放學后,在季清洄這邊,溫聽蘿于斷聯狀態。
季清洄通過符戈曲線救國地聯系,得到的回復是:【人家姑娘斷絕,回家努力讀書去了。】
季清洄:【?】
等到晚上,他琢磨著應該做完作業了,才給打電話。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終于接了,就是聲音沒什麼好氣兒:“干嘛?!”
季清洄訕訕。
“來負荊請罪。”
他的聲音有點啞,斯文敗類帶著點勾人的味道。
溫聽蘿不為所,故意問:“請什麼罪?我怎麼不知道?”
他說:“一開始的差一分是巧合,后來我覺得這個差距還不錯,就想控控分,看能不能控在一分的差距上。我不知道你能考多,所以每次都是猜測著控,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功了這麼多次。”
溫聽蘿:“?”
解釋了,但溫聽蘿好像更生氣了。
用了三秒鐘吸收這個信息,用了五秒鐘發火:“季、清、洄──”
季清洄:“……”
原來本不是巧合,是這個狗東西在“玩游戲”呢。
偏偏他技高超,每一局,全贏。
溫聽蘿深憤怒,下一秒就要掛斷電話。
季清洄掙扎:“主要目的是為了激勵你。這樣做,每次都能拉著你往上走。你想想,你是不是每次都為了超過這一分在竭盡全力地努力?雖然還是差一分,但是你這幾次的績明顯比一開始高了不。”
溫聽蘿慢慢冷靜下來。
好像……是的。
雖然差距都是一分。
但的進步眼可見,每一次都能看得出來進步。
可是──
他的行為未免也太狗了點!
“你現在的水平,比你剛來槐城一中的時候拔高了一個層次。蘿蘿,照你現在的水平去高考,能比曾經飛得更高。”
他的聲音輕而緩,像是流的一汪清泉,沁人心。
在那一刻,溫聽蘿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說,你想飛走,飛得高,飛得遠。那我就助你飛,飛得更高,飛得更遠。”
他的聲音轉為鏗鏘。
與此同時,心跳如鼓。
如果說剛才季清洄的聲音還是染著笑,帶著些不正經的笑,那這會子剩下的,就只有正經。
他一本正經地將滿腔真心,親手剖開,現于的眼前。
滾滾生灼,捧于手上,燙手心。
溫聽蘿幾度張,都說不出話來。艱難地怔愣回神后,有些哽咽地想,何德何能……遇到這樣好的季清洄?
是季清洄呀。
是的季清洄呀。
是全世界最好的季清洄呀。
溫聽蘿的眼眶里不控地涌出熱淚。忽然好想好想抱抱他。
就抱一下。
一下就好。
“季清洄──”喊他。
“嗯?”
“想抱你。”
季清洄聽得耳生,到了心尖。
可從來沒有主地提過抱他。他一揚眉,爽快道:“那我現在過來?”
“算了,明天吧。”小姑娘吸吸鼻子,反悔的速遞和決定的速度一樣快。
季清洄:“……”
他有理有據地控訴道:“溫聽蘿,你這個渣。”
溫聽蘿:“?”
才沒有。
-
控分的事兒就這麼過去。
但影響沒有結束。
高三過半,在神經繃這麼久的況下,很多人都已經表現出了疲態。
但溫聽蘿還是能不知疲倦地拉神經,和往常一樣努力,甚至更加努力。
心里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目標,朝那個方向奔跑起來,沿途盡是呼嘯的風聲,只覺得自己渾都是力氣。
嗯……還能努力一下。
努力跑,跑到季清洄的邊。
與他并肩。
季清洄一有空就把出來,名其曰一起學習。
這一點點小小的樂趣,在枯燥貧瘠的高三生活中,開出了花。
下一次模考來得飛快。
這一次結束后,再有一次校考,過后就是高考。
考試前,溫聽蘿拎著季清洄兇地讓他這回不許控分,發揮出真正的水平來讓看看真實差距。
他看似認真的在考慮。
溫聽蘿開始上手,一手一只他的耳朵。
大魔王的耳朵,應該只有他想吃的小白兔才敢、也才能了。
被人著,還甘之如飴一臉,嘖,除了季清洄,還有誰?
溫聽蘿威脅他,兩只手往上扯了扯,“答不答應?嗯?”
“哪有這麼求人的。”他聲音懶洋洋的,不不慢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又很不經意地掠過了的位置。
溫聽蘿:“……”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囂張這麼不要臉的人謝謝。
真的有被他震撼到。
見瞪圓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季清洄嘖了聲,索自己來。
──自己手,足食。
他手圈住的腰,往自己這邊一帶,另一只手順勢遮住了的眼睛。
溫聽蘿只覺得眼前一黑,上一。
渾已不自己控制,就那樣落進他的懷里。
他像是在吻珍寶,輕輕地吮吸,細細地親吻。
等他松開遮住眼睛的手時,的鹿眸像是淋過了一遍水一樣潤潤的,眼尾還泛著紅。抬目與他對視,只覺得他此刻的眼眸格外深邃。
季清洄啞聲:“別這麼看我……溫聽蘿。我這人,沒什麼定力。”
溫聽蘿:“……”
喔。
他每次總能,毫不留地自損。
口而出,毫無顧慮。
能這麼損自己的人,還是頭一回見。
垂下眼,有點累,就那麼趴在他上待了會。
他沒,也沒掙扎,就那麼,任趴著。
溫聽蘿平白品出了點兒歲月靜好的覺來。
就覺得,如果生活是這樣,好像也好?
彎了彎,隨口拋出威脅:“你要是控分,你就死定了。”
“哦。”他不以為意,“怎麼死?死你上還是死哪個床上。”
溫聽蘿:“…………”
錯愕地想從他上爬起來,卻被他一把扣住。聽得見他又低又啞的聲音:“抱歉。剛剛……沒過腦子,一不小心說出了點心里話。”
溫聽蘿:“?”
惱怒:“滾啊季清洄──!”
季清洄揚笑不止。
-
令溫聽蘿沒想到的是,績出來后,差的又是一分。
的第一反應是拿著績單找季清洄算賬。
他乖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無辜聳肩:“真跟我沒關系。”
溫聽蘿看他樣子,也不似作假。
只能咬咬牙,撤回作。
──行吧。
有些時候,是不得不信某些緣分在的。
可能他的狗天地,一不小心了上蒼,全了他這一分之差的念頭吧。
-
這次模考結束后,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
溫聽蘿全部心力都用在了學習上,季清洄約了兩次,都被拒絕了。
想沖刺一把,潛心學習。而一旦下定決心想做某件事,就不會為所。
季清洄按了按眉心,被這姑娘的堅定驚訝到。
還真……絕啊。
不過沒關系。
馬上就是五月二十日,人節。
寒假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好這一天要一起過。
雖然當時沒想到隔天會是校考,但應該也不妨礙什麼。
季清洄提前三天就開始準備,即使還沒和確定出來,他也覺得問題不大。
──他們說好了的,肯定記得。
去年五二零,他們之間還沒什麼進展,過不上這節。今年他覺得差不多了,過這節剛好。
季清洄有一種張地拉住所有能過的節日的期待。
這還是他們一塊兒過的第一個人節。
季清洄做足了準備。
人節當天晚上,約莫是剛吃過晚飯的時間,他就給發信息。
隔天就是校考,溫聽蘿正在焦頭爛額地做著最后幾張卷子。
這幾天學習狀態好,沉浸,本就沒意識到今天是什麼五月二十日,所以收到消息的時候,有點懵。
凝著他發來的信息半晌,有些不知所措。
溫聽蘿終于想起了他們寒假的約定。
可是這個約定和明天的校考直接就起了沖突。
現在時間越來越晚,學習計劃早已安排好,按照目前的進度繼續下去剛剛好。但如果出去找他,計劃中斷,那整個計劃就全毀了,今晚不再可能完。
而明天就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考試,想拼盡全力地沖一把,看看自己最近復習的況和結果的反饋,接下來幾天才能更好地進行最后階段的查缺補。
看重這個考試的……
溫聽蘿猶豫了一會,指尖在手機上頓了又頓,有幾次打出字來明明都準備發出去了,卻還是一字一字地刪掉。
幾度反復,最終只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氣。
──還是只能鴿掉他。
溫聽蘿想好了拒絕,但還是沒想好怎麼說。幾經思量后,決定俏皮點來──
【呵,你想騙我出去,耽誤我復習,趁機在明天的校考贏我對不對?】
季清洄:【……】
這次玩的又是什麼角扮演?
他生生的。
給氣笑了。
季清洄:【溫聽蘿。】
溫聽蘿一下子就慫了,乖乖道:【人家在復習呢,還沒復習完嘛,走不開。】
季清洄按著眉心。
溫聽蘿下一句哄人的話又到了:【等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一定一定陪你過人節,我發四!】
還發四。
溫聽蘿的,騙人的鬼,季清洄但凡信一句,都是他傻。
溫聽蘿刷刷地發了幾個表包來。
一個比一個萌。
不是在撒,就是在賣萌。
季清洄怎麼可以吃這套?
他黑著臉:【行吧。】
這個節就這樣沒過。
但季清洄想了想,還是覺得憾了點。
于是他連夜寫了封書,妥善地裝進信封,在第二天考完試的時候,塞在的書包里。
他等回家后拆。
書不算長,但還麻。
他故意逗的。
次日,季清洄的眼神里藏滿了期待,不住地瞥。
溫聽蘿找了個四下無人的時候,故意說:“昨天你給我的信是戰書吧?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來吧,說,準備挑戰我什麼?”
季清洄的笑容就那麼僵持在了臉上。
他眼睛一瞇,凝半晌。
溫聽蘿得意。
小樣兒,還逗呢?三兩下就給化解掉,反逗回去。
他塞的信怎麼可能沒看?不過是看過了之后,計上心頭,決定反將一軍。
季清洄不死心,執著地問了聲:“真沒看?”
“廢話,剛得罪過你,你那里頭肯定是罵我的,我才不看。”溫聽蘿自信道。
季清洄:“……”
他結合前天晚上拒絕出門過節的話一想……轉頭就走,顯然是氣著了。
溫聽蘿笑瞇瞇地追上去哄:“哎?別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