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舒蘭丫頭,這件事你可要聽一下江知青的勸,別急昏了頭了。”
面對大家的勸,姜舒蘭只是靜靜地聽完,并沒有發表什麼。
隨后,朝著周中鋒走去,姜家其他人拽了下的胳膊,有些不贊同。
但是,唯獨姜母朝著姜舒蘭點了點頭。
信閨,閨信周同志,那四舍五,也就是也信任周同志了。
姜舒蘭朝著姜母笑了笑,心里熱乎極了,接著對著姜家其他人搖了搖頭。
任誰遇到這種況,恰好天上平白掉下來個有錢有能力的婿,都會有幾分不信任。
也能理解。
只是,姜舒蘭有一倔勁兒,有些東西,不信別人說的。
想聽當事人說。
于是,姜舒蘭走到周中鋒面前,停下腳步,仰著一張瓷白干凈地臉看他,“周中鋒,他們說你是騙子,你是嗎?”
聲音糯,不疾不徐,讓人的緒也跟著安定下來。
周中鋒一怔,他低頭看下去,目便是一張素凈清艷的面龐,他想了想,說,“我不是。”
他從不騙人。
“那就好。”姜舒蘭輕聲道。
“你就這麼相信我了?”
周中鋒有些意外,他就說了三個字而已。
更別說,現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
姜舒蘭抿著笑了,“我相信你,因為周同志從來不撒謊,不騙人,不欺負老百姓。”
更何況,彈幕中說過,周中鋒終生未婚,一輩子奉獻給國家。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壞人呢?
就沖著他有一顆閃閃紅星,他就不會是壞人!
這話,讓周中鋒的心也跟著漲了起來,就仿佛是他鄉遇故知?
兩人對視,誰都沒說話,但是那信任的目,卻騙不了人。
旁邊的人看不過眼了,最先開口的是鄒躍華。
他看著兩人這一幕,只覺得刺眼,他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姜舒蘭該用這種目看著他的。
而不是看著另外一個男人。
鄒躍華皺眉,冷斥道,“姜舒蘭,你別這麼單純!”
人家說你就信?
江敏云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用同地目看著姜舒蘭,放著一個大廠長被罵跑了。
如今落得一個窮當兵的,這就算了,還是個騙子。
騙子就算了,偏偏還相信。
真可憐。
旁邊的蔣麗紅看熱鬧不嫌大,著婿鄒躍華捧他,“就是,躍華說的對,周同志這樣的能買得起三轉一響?他能買得起,我能當場吃屎!”
這話還未落。
遠,轟隆隆一陣吉普車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到,那吉普車一陣駛向姜家門口。
恰巧,于主任和許城兵到了,于主任搖下車窗,掃視著周圍一圈,微微皺眉,場地太小了。
他便朝著周中鋒大聲征求意見,“周同志,這三轉一響,你看看擱哪啊?”
這話一落。
現場一片死寂。
蔣麗紅下意識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聲音帶著幾分咆哮。
旁邊的江敏云也吃驚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看向吉普車上的于主任。
難道于主任也在跟周中鋒聯合起來,故意來騙大家?
肯定是這樣的。
鄒躍華皺眉,他看向那吉普車,朗聲道,“于主任,你好歹算是一個干部,怎麼能跟周同志同流合污騙人呢?”
還裝得像的。
竟然連吉普車都借來了。
饒是好脾氣的于主任,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鄒躍華真是沒點眼里勁兒啊!
他沒搭理鄒躍華。
而是固執地朝著周中鋒道,“你看看,這放哪?”
紉機,自行車,收音機,都是大件兒品。
唯獨手表算是小件的。
但是,這些都是貴重的品,就這樣放在外面,萬一被磕著著了,那可怎麼好?
周中鋒沒急著回答,而是看向姜舒蘭,“你覺得放哪里好?”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跟著看向姜舒蘭,眼里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和羨慕。
聽到問話,被眾人注視的姜舒蘭有幾分不真實的覺。
他?
面前這個男人,真帶著三轉一響來下聘來了?
姜舒蘭懵了片刻,瑩白的臉上帶著幾分茫然,“你真帶著三轉一響了啊?”
信任周中鋒,但是唯一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弄到了三轉一響來下聘了。
周中鋒看著呆萌的樣子,眸微,忍不住笑著點頭,“想好放哪里了嗎?”
這位老姜家門口,早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全生產隊的人。
外面倒是有地方,但是前些天下的雪,地上有些化雪沾著泥,放這里肯定是不合適的。
都是全新的東西,不能弄埋汰了不是?
姜舒蘭猶豫了下,征求姜母的意見,“娘,就放外面吧?”
姜母這會還云里霧里呢,有幾分不真實地覺。
這平白無故天上掉下來個大婿不說,連帶著三轉一響都跟著帶來了?
還開著小汽車載來了?
這不死個人了?
姜母有些懵了片刻,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回過神來。
“,聽我閨的,放外面。”朝著大兒子道,“老大啊!去去去!把我炕柜兒里面放著的油氈布給拿出來。”
那油氈布原本是留著補房頂的,沒舍得全部用完了,還留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姜家老大一聽,立馬進去了西屋炕柜兒去拿油氈布了。
不多會,油氈布就拿出來了。
姜母指揮,“老大,老二,你們來,把油氈布鋪在在泥地上。”
擱著以前,就要心疼這嶄新的油氈布了。
但是,這會油氈布是放三轉一響,是放老閨的聘禮!
那就不心疼,別說油氈布了。
就是讓當場把大棉襖子下來,墊在地上,都樂意的!
姜家老大和老二聞言,扯著油氈布把它們鋪在泥地上。
旁邊的姜家小輩們見狀,忙不迭地蹲下去跟著拽著油氈布。
鋪完,各個都用著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周中鋒。
周中鋒頓了一下,有些太過熱了。
就見到姜母朝著他走來,一臉笑容,那是丈母娘看婿的目,“周同志是吧?我閨既然信你,我肯定也信你,這場兒我給你擺上了。”
周中鋒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謝謝嬸。”
他走到車子旁邊,抬手敲了敲車玻璃,“城兵,于主任,幫忙把后備箱打開下。”
三轉一響是大件,駕駛座上自然是放不下的。
許城兵便是周中鋒的戰友,也是東省大院兒人。
兩人都是首都部隊的戰友,后來許城兵實戰中傷,回到東省大本營。
而周中鋒這次弄來的三轉一響,便是從省城調貨來的,這里面許城兵幫了大忙。
聞言,許城兵搖下這駕駛座側面車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清冷穩重的周中鋒,這般急吼吼的催人。
他不由得他們探出車窗,朝著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姜舒蘭。
日頭兒打在臉上,瑩白如玉,白凈亮,眉目如畫,說不出的好看。
這一看,許城兵心里就有數了,難怪老周半路丟下他,一個人先跑了。
許城兵從駕駛座上跳下來,手握拳捶在周中鋒的肩膀上,打趣道,“難怪你這麼急!”
原來,人兒同志等著在。
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都能聽得見。
罕見的周中鋒也紅了耳朵,他跟著催促,“快開后備箱!”
哪里來的這麼多話。
許城兵看到他這般樣子,沒忍住笑了。
隨著于主任一起去了后備箱,拿著鑰匙往后備箱蓋子上一,就見到那后備箱吧嗒一聲。
自打開了。
周圍的社員們哪里見過這種場景?
紛紛探頭過去,驚異道,“這就是小汽車啊?”
“原來,這是啥箱來著?原來是這麼開的!”
“后背箱?長在后背上嘛!可算是長見識了!”
更有人沒忍住去手那綠吉普車的車蓋,“這大家伙兒,溜溜的。”
在習慣了拖拉機的年代,有一輛自行車都是讓人羨慕得了。
更別說,這四個子的吉普車。
可以說,在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四個轱轆的小汽車。
這一,大家就換了個眼神,“舒蘭這對象,能開得起四個轱轆的車子,怕是職位不低吧??”
這話還沒落,就聽見人群中一陣驚呼聲。
“看!真是三轉一響!”
這話一落,鄒躍華的臉像是被人打了一記耳,只是這會,大家沒人看他。
因為,后備箱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只見到,那打開的大大的后備箱,出了三轉一響的真容。
一輛嶄新的黑的二六凰牌自行車最先映眼簾,自行車上還包著白的塑料。
就那樣整個橫窩在后備箱里面,占著了大半的面積。
接著,在自行車空位旁邊。
是一臺臥倒放著的紉機,在黑的機位置印著遒勁有力的三個字,上海牌。
用燙金的明黃字,在那黑的映照中,格外顯眼。
在坐角落的位置,半豎著一個棕收音機,為了減占地方,在邊邊兒。
這收音機極為可憐,但是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收音機,背部的那一個銀白五角星,“這是紅星牌的!”
聲音驚喜,“這是滬市制造廠出的最新半導,比紅燈牌更貴!”
說話的是一個從滬市來的知青姓名肖,正在用如似的目盯著那一個收音機。
這話一落,大家先是一陣驚呼。
不知道是誰的目,率先打在了鄒躍華他們上。
先前,鄒躍華拿了一臺紅燈牌的收音機來下定,可是被蔣麗紅和江敏云給吹到天上去的。
這會,人家姜舒蘭的對象,拿了三轉一響不說。
還有一個收音機,還是紅星牌的,比紅燈牌更好,還是最新款的半導收音機。
這一陣驚喜的科普聲音,讓鄒躍華臉極為難看,他也沒想到。
面前這男同志,竟然真的在一晚上就湊齊了三轉一響。
別說是了一個分廠副廠長了,就是他們廠長,也做不到啊!
鄒躍華一言不發,旁邊的江敏云臉發白。
饒是也沒想到,夢里面應該是窮當兵的周中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一下子湊齊了這麼多東西?
而且,還是在也定親過門的這天湊齊,這不是故意的嗎?
明晃晃的告訴大家,首都來的高才生知青,不如姜舒蘭啊?
這里面,要說最難的則是蔣麗紅了。
因為先前吹的最厲害的則是,這會看著那后備箱的大件,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不可置信。
繼口中的窮當兵的怎麼比大廠長婿還要能耐?
蔣麗紅突然想到了什麼,咽了咽口水,做最后的掙扎挑刺,大聲嚷嚷,“這哪里是三轉一響四大件?這明明只有三大件,還一個大件,可別吹了!”
一件東西,那就不能被稱為三轉一響了。
旁邊的周中鋒看了一眼蔣麗紅,一言不發的上了駕駛座上。
去了前面位置上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小盒子。
然后遞給了姜舒蘭。
他什麼都沒說。
但是,大家卻都懂,旁邊的人催促,“舒蘭,快,快打開看看!”
姜家人也跟著道,“舒蘭,快讓大家長長眼。”
姜舒蘭從周中鋒手里接過盒子,吧嗒一聲打開了。
就見到黑盒子里面放著一款銀白手表,是士款,極為秀氣。
“梅花牌的!”
旁邊的那個滬市知青,再次了起來,全場就一個滬市的,見識也多。
只見到大家向來崇拜的,極為眼熱道,“這一款手表要196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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