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一睜開眼, 迎面就是一個足球朝著他飛了過來。
花了一秒時間來選擇自己該不該接下這個足球后,他直接側躲過。
“老師!!”
“是紀老師!!”
“完蛋了!!”
正在打球的學生們在發現球飛向的是誰后發出一聲聲慘嚎,顯然覺得自己大禍臨頭。
不管是在哪個學校, 學生踢足球結果足球卻直接往老師臉上飛,結局一般都不大好。
尤其, 這個足球飛向的還是學校里對他們最嚴苛也是最不近人的紀老師。
一幫學生跟瘟一樣,也沒人敢去把那顆滾遠的足球找回來, 排排站著滿臉膽怯畏懼的向紀長澤:“老師, 我們不是故意的。”
紀長澤向將足球踢過來的罪魁禍首。
十五歲的年站在遠,沒有過來請罪的意思,甚至在發現紀長澤看過來時,下微微抬起, 眼底滿是挑釁。
這可不像不是故意的。
紀長澤一邊快速接收著記憶, 一邊慢慢轉將球踩在腳下。
差不多搞明白記憶后, 就一腳把球踢了回去,球目標明確的滾向年,到了近前時速度已經慢下, 卻在他腳去攔時慢悠悠滾到了一邊。
見此, 紀長澤冷笑一聲, 語氣嘲諷:“反應慢就別學人家踢球。”
說完這句后, 年臉上的表眼可見的難看下來,一雙黑眼眸惡狠狠的看向紀長澤,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他。
紀長澤卻對他這副表毫不到意外, 直接轉離開。
往教學樓方向走的時候,還能聽到后有學生勸說的聲音。
“好了韓英,你差點踢到紀老師臉上,他不罰你就不錯了。”
“是啊, 你小心他又罰你跑圈。”
“算了算了,別生氣了,我們接著玩。”
不大的私立學校里,有一些學生從紀長澤邊路過,也有一些學生趁著休息時間在場上玩,基本每個學生到了他跟前都會恭恭敬敬喊一聲:
“老師好。”
看上去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校園生活,學生與老師。
紀長澤卻知道并非如此。
他走到二樓時,欄桿上正靠著個男學生,手里拿著一本書低頭垂眼靜靜看著,隨著紀長澤上樓,對方抬眼看了過來,眼底的戾氣差點蓬而出。
雖然在發現上來的是紀長澤后這戾氣就被掩蓋了下去,但取而代之的轉變為了制在眼底的深深厭惡。
好在這個比剛剛那個會藏緒,還老老實實喊了一聲:“老師好。”
“嗯。”
紀長澤冷淡應了一聲,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書皮,冷笑道:“天看的都是一些什麼雜書,你績不下降誰下降,績再降下去,這個星期天你就別回家了。”
男同學仿佛咬了咬牙,但還是沒直接發怒,而是忍著憤怒的緒回答:“謝謝老師提醒,我會努力提升績的。”
紀長澤進了教室,見到鬧哄哄的學生們,直接把別在上口袋的鋼筆拿了出來,在手心里敲了敲。
“讓我來看看誰這麼能吵,我在樓下都能聽見你們聲音,要上課了不知道嗎?”
本來還在嘰嘰喳喳聊天說話的學生們一下子就啞了,趕忙坐好,看紀長澤的眼神里滿了畏懼和膽怯。
畢竟紀長澤可是學校對學生們最嚴格的一個老師了。
同時,比起其他的老師,他更擅長制管理學生,之前也不是沒出現過刺頭的,只是小孩比起大人來還是差了太遠,他輕輕松松就把人了下去。
直到現在,學校里的學生們雖然討厭紀長澤,卻也沒人敢跟他作對。
除了班上的幾個刺頭。
一個背著雙肩包的短發生嚼著口香糖徑直走進了教室,看也沒看站在講臺上的紀長澤一眼。
講臺上的老師看上去并不生氣,但還是說:“瑪雅,看見老師不打招呼,這就是你對老師的態度嗎?”
名字是瑪雅的生聽了,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紀長澤。
語氣冷冷淡淡,充滿著嘲諷:“一個每天變著法罰學生的老師,還要我見了面親親一聲老師好嗎?”
其他學生聽到這話臉上俱都變了臉,有點畏懼又有點想看熱鬧,俱都悄悄去看紀長澤的反應。
結果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紀長澤聽到這話居然沒半點不高興,甚至臉上還出來一抹笑。
只是笑的再好看,里說出來的話也還是那樣嚴酷:
“瑪雅,不敬師長,出去跑圈二十圈。”
二十圈?!
其他學生被嚇到了,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
他們學校最出名的就是場很大。
平時跑跑一圈下來就足夠人累的氣吁吁,二十圈,就連育老師都跑不下來。
紀老師這也太狠了吧。
瑪雅還不跑死在場上。
當事人卻仿佛沒把這二十圈放在眼里,還很大聲的冷笑了一聲,瞪了一眼紀長澤,就甩下書包出了教室門。
紀長澤看著這個如同一只豎起渾尖刺刺猬的學生離開,腦卻是原主對于對方一開始的記憶。
在剛學的時候,瑪雅是個膽小怯懦的孩子。
當時,連看到一只蜘蛛都會嚇得渾抖。
而現在……
紀長澤仿佛是無意的向瑪雅的背影,視線在頭上的“蛇紋項圈”上一閃而過。
沒什麼比生死更能改變一個人了。
而一般況下,這麼大年紀的學生是不會面臨到生死這樣的殘酷問題的。
除非,出現了意外況。
這個世界就出現了很多的意外況。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全世界有一部分人進到了無限世界中。
無限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中不一樣。
這些人在現實里只消失了五分鐘的功夫,可能就在無限世界里度過了幾個月的廝殺。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突然去往沒有法律和人的世界,不得不為了命豁出一切,吃盡苦頭只為了能活下來。
這對于大人來說都很殘忍又難以承,更別提十四五歲的孩子。
原主班上,就有這麼三個孩子被選進了無限世界。
而這麼巧,這三個孩子全都是被原主明里暗里苛待過的。
一個是之前故意將球往他臉上踢的韓英。
一個是靠在欄桿上看書的白河。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看上去像是個叛逆期中二的瑪雅。
最巧的是,這三個孩子在無限流世界里混得還不錯。
在無限流世界里,長會被制。
現實里看來他們只是消失了一天不知道去做了什麼,或者是逃了一堂課,但實際上在無限流世界里,他們已經是在那打拼兩年盤踞一方很有名氣的大佬。
每天都在生與死,玩著一場又一場被主神稱之為游戲的死亡,見證過各種在生死和無法律下被迫出來的可怕人心。
所有人哪怕外表沒什麼變化,心底也會產生翻天覆地的影響。
在回到學校后,對著曾經苛待過自己的老師,哪怕因為兩年里經歷了太多事記憶有點模糊,曾經的恨意和畏懼基本也忘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會真的就這麼一笑泯恩仇。
尤其,他們回來后,原主對他們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
三人之所以一直忍著,最多忍不住悄悄找找麻煩(比如韓英踢球踢人臉上),但也一直沒怎麼過殺心。
畢竟無限流世界的之所以一直沒有暴,就是因為主神對所有人都下了個制。
但凡是回到現實世界中的玩家一旦通過任何手段主泄或者被泄無限世界的,就會立刻被抹殺。
而有一些玩家會為了殺死無限世界中的仇敵故意暴對方份導致對方死亡。
當然了,想要這麼做難度還是大的。
畢竟現實中如果跑出來一個人報案說“xxx是異能者你們快去調查他”,那麼結局一定不是xxx被抓,而是這個人被送進神病院。
即使如此,命只有一條,所有玩家回到現實生活中還是只敢按照之前的日子生活,誰也不敢暴自己。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三個已經在無限世界里拼殺過無數次,手里沒見的學生厭惡極了這個不就罰他們的老師,卻也不會直接手殺人。
這是他們還堅持著的人,也是對自己的努力去做保障。
當然了,態度不怎麼好是肯定的。
紀長澤非常能理解這三位小同學。
畢竟班上這麼多人,原主針對他們三個的原因簡單的讓人想揍。
因為全班只有他們三個的家長沒給原主送過禮。
這家學校是一所私立學校,卻并不是那種價格昂貴家長送進來是為了讓孩子到更好教育的學校。
而是一所待遇一般,教學質量一般,但學費便宜又是寄宿,方便一些工作繁忙的家長送孩子來上學的學校。
有為了生活不得已的家長,自然也有沒什麼責任心不想照顧孩子才把人送學校來的家長。
這三人的家長就是后者。
韓英家里最有錢,家庭關系也最復雜,他父親是個有錢商人,母親早逝,剛走不到半年就給韓英找了個帶著大他一歲的親哥哥進門的后媽。
后媽有心計,親爸不在乎他,慢慢的,他就從那個家里邊緣化了。
等到上了初中之后,更是因為和哥哥起了爭執惹惱了親爹,被懲罰的送到了這所學校來。
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他的脾氣最,也是最容易手的。
白河況與韓英相反,也沒韓英家里那麼多的錢財糾葛,他父母離婚,父親不管,跟著母親再嫁,一開始還好,但等到母親又生了個小弟弟后,對他的關注就漸漸了。
于是,他就被送到了寄宿學校里,這樣星期一到星期五他不住校,房間就可以騰出來給弟弟住,星期六星期天那一家人會回他繼父的老家,他就又擁有了那個小小的房間,期限是兩天。
瑪雅世最簡單,父母雙亡,被姑媽照顧,但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愿意幫忙養已經很不容易了,姑媽也有自己的孩子,家庭也普通,自然沒辦法顧忌到瑪雅。
比起脾氣火不委屈的韓英,習慣了將所有心事藏起來的白河,瑪雅以前是個非常膽小的孩,被原主找理由懲罰時哪怕委屈的直哭也不敢多說一句。
不知道在無限世界里遇到了什麼,才讓變得跟個一就炸的小刺猬一樣。
紀長澤了眉心。
原主真的造孽不淺,作為老師應該為人師表,一視同仁,他卻專門抓著世凄慘的學生欺負。
就因為知道這三個學生哪怕他變著法的欺負他們,也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他們撐腰,所以才這麼厚無恥的肆無忌憚。
而最造孽的是,原主不做了這些。
在原主的記憶里,無限世界在不停地吞噬其他世界。
一開始,只是這個世界上的一部分人被選中為玩家。
后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地點被選為游戲場所,那麼生活在這個地點上的人自然也被迫轉化為了玩家。
最后,就是整個世界都被當做游戲場。
當代表游戲開始的鐘聲在全世界響起,一場殺戮就會降臨這個相對平和的世界。
到那時候,來自其他世界的玩家就會帶著他們各自的技能裝備開始對本世界人員進行無差別殺戮。
本世界第一批被選進無限流世界的“玩家”們會在那個時候為了守護自己的世界而戰。
戰斗功,將擊潰主神,將所有無限流世界的玩家趕出去。
戰斗失敗,本世界將會為主神手下的又一個游戲場。
不是敵方卻勝似敵方的原主,就是這個時候拖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