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啊。”
何小姐趕忙跟上,怯生生的與皇帝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直到了最里屋,看著皇帝徑直進了自己睡覺的房間坐在椅子上,何小姐深吸一口氣,小心走了進去。
此刻,心底的屈辱與無能為力,還有諸多的懼怕惶恐,幾乎要淹沒了。
今天過后,就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了。
在皇帝面前是不能哭的,所以很努力的忍著眼淚,抖著手想要去幫坐在那的小皇帝寬。
還沒靠近,就悲從中來。
陛下……比弟弟看著還小呢。
小皇帝背對著坐著,從懷里掏了掏不知道在掏什麼,想到之前伺候的人對說過,陛下從小就喜歡看那種東西,何小姐就更悲傷了。
——啪!
一本看上去像是書的東西被拍在了桌子上面。
何小姐下意識的被嚇的子一抖,差點沒一腳踩向紀長澤的袍子一角。
“何小姐。”
紀長澤喊了一聲。
何小姐又是被嚇了一跳,趕忙應下:“是。”
“朕聽聞,你父親是秀才,自小把你當做男兒教養,詩詞歌賦你樣樣通,嫁給你夫君時他一貧如洗,但你是一點點的將產業給做了起來。”
此刻,何小姐已經覺到有點不對了。
陛下說的倒的確都是真的。
但他難道現在不是要行白天不好行的事嗎?
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但既然對方沒現在就繼續下去的意思,也松了口氣,抱著一種“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的心態,小心回答:
“是。”
紀長澤一下就高興了。
小皇帝轉,沖著出一個笑。
在何小姐被這個看上去完全跟傳說中格暴不一樣的笑容弄得迷茫時,他將桌子上的賬本直接塞給了。
“你既有這方面的才能,就幫朕看看這個,瞧瞧這上面哪里不對。”
何小姐:“?”
滿臉迷茫,見小皇帝面認真,不像是在逗弄,這才試探著小心翼翼拿起賬本翻看。
看到第一頁就是神一變,又快速翻看了一下剩下的,臉變得更加古怪了。
先小心看了看正著自己的小皇帝,才斟酌著開口:
“這賬本,都是不對。”
“你果然是有幾分本事。”
得到了這個答案,小皇帝臉上的笑容更加開心了:“不枉費朕費這麼大勁將你弄進宮中來。”
這是什麼意思?
何小姐有點明白了紀長澤話中意思,但又有一些不敢確信。
見這樣看自己,紀長澤點點頭:“沒錯,朕便是瞧中了你這一的本事,這才假意看中你的貌將你搶進宮中。”
何小姐手里的賬本差點不住。
的眼睛微微睜大,滿眼都寫著不敢置信。
但仔細想來,又好像是有跡可循。
為什麼陛下一直在強搶民,為什麼搶了人之后就直接扔進后宮不再管。
之前宮中還有人傳言陛下子虛,現在還未到那個年紀。
現在看來,恐怕全都是為了遮掩真相。
等到接了這個消息后,又難過起來了。
陛下是天子,想做什麼自然不敢說什麼。
可對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搶走,所有人都知道了宮,的名聲已經毀掉了,就算是之后陛下愿意放回去,告訴天下人沒有被玷污。
紀長澤看出來何小姐在想什麼了,他自然不會讓屬下帶著對未來的悲傷跟絕為自己做事。
直接便道:
“朕找你,也不是因為你有才華,天底下有才華又貌的人那麼多,朕為什麼找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見何小姐下意識向自己,紀長澤直接把太監總管路上告訴他的消息說了出來。
對方還以為他想要聽八卦,說的那一個詳細。
“你怕是還不知曉,你以為你與你夫君婚三年三年無所出,他不不怪你還各種安你是對你好,其實真正有問題的是他。”
當然這個就不是太監總管說的了,這位雖然傳八卦,但這種的事,當事人自己不會到說,趙嶺自然也不會知曉。
紀長澤是自己推算出來的。
“你和你夫君婚三載,在你看來你們琴瑟和鳴,但實際上,他早在和你婚之前就跟一個寡婦在一起了。”
“這還不算什麼,等到和你婚后,你帶的嫁妝不是都充當了他趕考的路費嗎?婚三個月,他便拿著你的嫁妝去外面贖出來一個青樓養在外面。”
“每次他考中一步,選一次,都會在外面養個外室,你以為他每天為了這個位要疲于奔命每天辛苦,其實他所謂的公務只是出去溫鄉快活。”
“更別提所謂的為了給上司送禮不得不拿著家里的錢出去,他本就是拿著那些錢在外面養了一堆的人。”
小皇帝也不嫌棄這些話說出來鄙,叭叭叭全都說了出來。
在何小姐不可置信的視線下,繼續道:“名聲不是對于子重要,對于男子也一樣重要,你進宮的時候醫診斷過,你的本沒有問題,反倒是你那個夫君,人養了一大堆,連個蛋都沒下。”
“他自己怕是心底也一清二楚,不然就憑著他這個子,怎麼可能你在三年無所出后還把你當做夫人看待,怕是早就以這個為借口將你掃地出門了。”
何小姐聽的眼眶漸漸紅了。
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但紀長澤說的太真了。
尤其是那些細節,紀長澤沒說,但是是憑借著對方的這些話,就能一點點的回想起來曾經的那些事。
其他和夫君差不多職位的員都很清閑,就夫君每天忙,有的時候徹夜不歸,說是睡在了衙門。
家里的錢無論怎麼持總是用的很張,因為每次家里剛有了點起,夫君就說拿著這些錢出去給上,希上能夠給他一個好評價。
想著這些都是應該考慮的,從沒有過怨言,難道再怎麼辛苦,再怎麼努力的想辦法掙錢補家中,也都沒思考過,這居然是夫君在騙。
紀長澤接著道:“你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悄悄的做嗎?因為你的父親是他的恩師,他不能做對不起你和你父親的事。
還有一點,他想要將無所出的事推到你的上,這樣旁人只會覺得他深義重,守著你這麼一個無所出的妻子不愿意納妾,為了妻子寧愿斷后,其實呢?不過是他想生生不出來,又擔心納妾會暴罷了。”
他知道的信息其實很。
說實在的,趙嶺能告訴他這麼多已經出乎紀長澤意外了,畢竟是這麼一個微末小,原主對待何小姐的態度也和對待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此刻已經不需要紀長澤說什麼了。
很多事其實并不是對方瞞的很好,而是信任的夫君,哪怕看到了一些令人生疑的地方也不會多想罷了。
現在一被提醒,腦海中那些曾經見過的不對勁便都統統涌了上來。
哪怕再怎麼不愿意相信,理智也告訴,紀長澤說的是對的。
見何小姐幾乎要哭了淚人,子都在搖搖墜,紀長澤也表示理解。
畢竟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雖然婆婆會因為生不出孩子苛待,旁人也會嘲笑,但夫君是一直站在這邊的。
結果一下子知道了原來不是自己生不出,而是對方生不出,他不在外面養了一堆人,還把所有錯都推到上,然后在面前裝出一副深模樣。
這對于一個以前一直都以夫為天的人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噩耗。
鋪墊的也差不多了,紀長澤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義正言辭的瞎編:
“朕最是見不得這種賤人,你放心,朕雖然不得已,用這種名頭將你弄進宮中,但等到事結束,無論你是想要朕澄清,還是想要換個份重新生活,朕都會允諾你。”
“至于那個賤人,現在就可以由你置。”
何小姐紅腫著眼睛向面前的當今圣上。
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選擇。
因為不有這個能力,還有那麼一個夫君。
格溫,但自小被父親當男兒教養大,心底怎麼會一點氣都沒有,若是自己意外得知了夫君的真面目,知曉了他干下的那些惡心事,肯定也是會選擇和離的。
如今陛下這樣做,反倒是幫了。
只是,到底是三年夫妻,還是有些猶豫。
“陛下……民能看看他嗎?”
想親自確認,他真的做下了那些事。
“自然。”
紀長澤答應的相當痛快。
小皇帝本來就喜歡往外面跑,雖然每次跑出去都是為了找個最佳地點蹲守人,但這麼久下來,對著京城也很悉了。
何小姐是他要發展的第一個暗地里的下屬,他自然愿意陪著對方走這麼一趟。
而且宮外不像是宮中,外面的人可都是新鮮的,想要找個誰的人馬也不是的,總比在宮中容易。
紀長澤心底打著算盤,倒是沒注意何小姐在聽到他一口答應時過來的激視線。
何小姐本來一直很害怕陛下。
但是現在得知了真相后,再向對方,自然沒了之前的畏懼也暴君濾鏡。
如今看來,在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陛下分明子很是寬和,不屈尊降貴的為了解釋那麼多。
甚至還在提出出宮看看的要求時,毫猶豫都沒有的便答應了下來。
陛下這般好,為何宮中要那樣傳陛下子暴呢。
何小姐也是個聰慧的,只疑了一秒鐘,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陛下當著那些宮人的面跟當著的面完全就是兩個人,顯然,現在的陛下才是真實的陛下,在宮人面前的模樣只是偽裝罷了。
雖然不怎麼關注朝政之事,但也知道陛下是剛出生就登基,朝中到現在攝政王還在理政務。
陛下可都已經十五歲了。
將那些自己知道的不知道信息放在心底過了一遍,何小姐便大致明白了。
向眼前這個比弟弟年紀還小的年帝王,原本的害怕變了敬佩。
無論如何,在這個年紀能夠悄悄的瞞著攝政王找參謀,陛下的心計總是要強于普通人的。
被何小姐在心底夸了一通的紀長澤看了一眼哭腫的眼睛和臉上還沒干的淚水,順手抄起一個花瓶扔在了地上。
見何小姐有些被嚇到,他豎起右手食指放在邊:“噓。”
“一會朕如何做,你看著配合就是了,若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就只哭。”
說完,他又拿起一個花瓶扔在了地上。
這麼大靜,就算是隔著門也聽見了。
外面立刻傳來了趙嶺張的聲音:“陛下?您沒事吧?”
紀長澤緒都不帶醞釀的,徑直走過去推開門,推開門的瞬間臉上立刻就轉換了怒意:
“無事,你進來。”
趙嶺下一秒就推門進來,小心看了看屋況,見小皇帝一臉怒意站在門口,屋中的何小姐捂著臉仿佛在哭泣,趕忙走上前。
“陛下有什麼吩咐?”
“備車,朕要出宮。”
紀長澤語氣冷冰冰的,板著臉仿佛下一秒就能打人。
說完了,不等趙嶺回答,就先回頭看了一眼捂著眼的何小姐,惱怒道:“哭什麼哭!真是晦氣!難不跟了朕還能委屈你不?!”
何小姐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便只捂著臉泣。
“朕乃是天下之主,難道還比不上你那個無用的丈夫嗎?”
“你還當真以為他對你如何真意切,殊不知他沒了你,又是升又是納妾,日子不知道過得多逍遙。”
說完了,小皇帝仿佛越說越氣,但也許對著人還是有些包容,努力呼吸幾下,轉頭看向了趙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