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行也暫時放下種種,專心將公務協調置妥當,又是發公文給兵部,又是借公文渠道給靖安臺中鎮司送信,然後一直忙到了中午,方纔領了套深的錦袍制服和一套輕甲,與等候許久的秦寶一起,回了承福坊中。
回到家中,依舊忙碌,秦寶日常先去照顧昨日剛剛從靖安臺那裡牽回的馬,然後便去習武,張行卻也接待了早已經等在這裡的北市閻慶。
不出意外,閻慶是來送錢的,足足一整箱金餅子,當場迷了張三郎的眼睛。
對此,閻慶還非常不好意思,主要是因爲張行當日代的清楚,要迅速出手,所以,明顯虧了不。
“那套丹三山圖太可惜了。”閻慶坦接過張行遞來的一塊金餅,卻還是忍不住講起了相關事宜。“我識的那家銅駝坊店主對我說,他知道有一位西京的大豪商,應該是想送禮,一直在找王參軍的真跡……按照他的說法,若是能等到那位豪商從西京過來,一起出手,怕是三千兩現銀都沒問題……但因爲太急了,還是在這裡倉促出手了,只得了兩千兩。不過即便如此,幾件字畫古玩一出,銀子還是多的扎手,我家只是販馬的,不敢大膽藏住,只能走的大長公主家的銀坊,了半的銀子,換了金子存進去的,等到今日聽說張三哥你回來,這才取出給送來了。”
“無妨,能手就好。”張行認真聽完,平靜來對,卻乾脆換了話題。“如今銀價如何,是升是降?”
“前一陣子說要修大金柱,漲了不。”閻慶微微思索,方纔認真回答。“但這一陣子南衙諸公一起推,沒能修,反而回落下來……這類消息瞞不住人,達貴人的家人都會先有反應。”
張行點點頭,復又再問另外一事:“那你知道有個逃犯昨日在北市潛行逃走了嗎?”
“如何不知道?北市都快被金吾衛、淨街虎和錦巡騎翻了個個,我家也是幸虧報了張三哥的名才躲過去禍害……”閻慶當即苦笑,卻又忽然想起什麼,反過來小心問道。“不過張三哥,那些錦巡騎聽到你的名字怎麼有點奇怪?”
“如何奇怪?”張行本人也很好奇。
“立即便收手了,只是帶頭的黑綬明顯畏懼居多。”閻慶認真回覆。“反應有些過頭了。”
“也算正常反應吧。”張行想了想,平靜以對。“主要是我剛剛跟著我們白常檢轉任到西鎮司的伏龍衛去了……順便升了黑綬。”
“這倒是要恭喜張三哥和秦二哥了。”閻慶登時肅然起敬。“尤其是張三哥,這才一年吧……如何便做了黑綬?再過兩年,豈不是要登堂室,爲正經貴人?”
“難。”張行失笑搖頭,卻又想起什麼。“你呢……說要參加科舉,可有準備?”
“按照慣例,估計要等明年。”閻慶聞言一時苦笑。“也沒有多把握……”
“還是多努力。”張行笑道。“主要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年我在何……若還是這個局面,你只要考上了,便是沒有貴人賞識,我也能將你選伏龍衛做個文吏,一步步過來。”
閻慶愈加大喜,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又說了幾句,便主告辭而去。
而人一走,張行對著一箱子黃金,反而覺得百無聊賴,再加上昨晚上睡得不好,乾脆直接在座中假寐,同時思索起了事。
畢竟,此番一去又是數月,回來後,不及適應,先遇到了被人收兒子的戲碼,然後又立即換了新環境,種種大小事端,本來不及緩衝,倒是落得個事如草,心如麻的地步。
好像什麼事都重要,但什麼事又都無所謂了一般。
想想也是,就這兩日經歷的人和事,雖然多了些,可相對之前經歷來說,不免有些兒戲乏力。
什麼高督公弄權示威,跟曹皇叔要求收兒子的迫比,到底算什麼呢?
什麼馬督公被東夷小妾毒死,然後東夷小妾消失不見,跟子午劍的驚險相比,又算什麼呢?
類似的,還有前的黃金,比之江東七郡的糧荒如何?
伏龍衛的人手、明年的科舉,比之渦水畔的流河又如何?
一件件,一個個的,都有意思,都是一回事,都應該好好重視,但就是提不起勁來……這一點,得像白有思學習,那老孃們,幾乎有一種天下大小事捨我其誰的氣概,委實了不起。
正想著呢,忽然間有人進來了,然後又出去了。
“你躲什麼?”張行睜開眼睛,無語至極。“既來了,幫我和月娘一起去院子裡搭個窩,將這些金子藏起來。”
一雙黑眼圈的李定尷尬回,在後月娘的好奇目中攏手以對:“對不住,窮慣了,沒見過這麼多金子,第一反應就是躲。”
張行想了一想,認真來問:“對了,李四郎,你志向是什麼來著……當大元帥,還是大將軍?”
李定茫然一時,還是認真來答:“什麼都不是,是平四海,登龍證位。”
“對對對,平四海,登龍證位。”張行恍然大悟,然後終於起。“還是先幫我搭窩吧,順便幫我參詳一下馬督公的案子……”
李定從頭到尾只是不著頭腦。
PS:大家早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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