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戢刃他們一直都沒有選邊站,不是因為他們怕死,而是兩邊的說法,他們都不是非常認同。
他們認為張文灌他們太著急了一點,在他們的心中,這國家和百姓才是頭等大事,應該暫時將所有的錢都用於百姓,李治的葬禮可以簡化,其實李治前也不喜歡奢靡,你還要征稅,這就真心說不過去了,而且太子在這個時候即位,對於太子也不利,萬一理不當,太子就得來擔這個責任,甚至為亡國君,那太子多冤啊,其實這事的起因跟他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至於慕容寶節那邊,他們就更加不認同,慕容寶節他們多半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他們就一直沒有表態,也沒有參與,但是他們做的事,可不,如今這朝野外的政務,都是他們在理,張文灌、慕容寶節他們忙著爭鬥,也沒有什麼空管這些事。
但這並非是表示他們完全不想參與,他們還沒有這麼高風亮節,他們都是聰明人,也知道大軍在外,這長安只能是看著熱鬧,但不會真刀真槍的乾,最終還是得等到韓藝歸來,這事才會有結果,也就是說,他們還有得選,不是二選一,而是三選一。
韓藝也沒有令他們失,立刻找上他們。
尚書省。
“不瞞各位,我真的很不想在同一間屋子裡面見到各位。”
這一照面,韓藝連寒暄都省去了,長長歎了口氣,道:“因為我們見面一準就沒好事!”
鄭善行他們均出苦的笑意。
要知道上回他們頭回同聚一堂,就是因為危機一事。
“閑話到此為止,請坐。”
韓藝手一,待大家坐下之後,他才坐了下來,道:“如今的局勢你們可能比我還要清楚。”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左右兩邊坐著的薛仁貴和契苾何力,“我與二位將軍都認為如今的況比前不久結束的那場大戰,要更加危險,稍微有點風吹草,就可能會引發戰,一旦引發戰,我們大唐必將四分五裂,可能又會重蹈隋末的覆轍,無數百姓會因此喪生。因此,我和二位將軍,以及其它統帥的意思是,以國家為先,不管怎麼做,都不能令戰發,那麼勢必要保證,不管用任何方法解決這個問題,都必須保證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這件事而喪失命。”
這話一出,狄仁傑他們是紛紛點頭,就等著你這句話。
鄭善行道:“若國家為先,當以百姓,若以百姓,這事就應該先擱置,待理好這戰後事宜,再作打算。”
任知古道:“可是這陛下的葬禮總不能一直拖下去,且國不可一日無君,我認為可以簡化行事。”
王玄道道:“若以國家為先,那就不能讓太子即位,如今我們大唐是憂外患,已經在這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天下大,一旦起來,國家可是連出兵的錢都拿不出來,我認為太子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理好這些事,且太子的,也令人到十分的擔憂,萬一期間太子承不住,到時又會變得危機重重,此時此刻,必須得讓皇后繼續主持政務。”
契苾何力不滿道:“太子只是年紀小,我們這些大臣可以輔助他啊!”
王玄道道:“將軍誤會了,我說得能力,指的是經驗和判斷。如此多的事堆積在一起,大臣們的意見不一定是統一的,如果太子即位,他可能無法判斷,誰的建議更好,太子最終只會聽從那些離他更近的大臣,而不是更好的建議。雖然皇后也可能會犯錯,但是皇后犯錯的概率要比太子小得多,畢竟皇后是有著富的經驗,且從戰爭發以來,一直主持著政務,對此甚是了解,而我們的國家是不能承任何一次失誤。”
契苾何力聽得是若有所思,關鍵太子邊是張文灌他們,他也信不過張文灌他們。
狄仁傑道:“可不可以讓太子即位,讓皇后攝政?”
長孫延道:“這樣不是不行,可是事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一派是支持皇后的,一派是支持太子的,如果這麼做的話,朝中就還是對立的,可能什麼事都辦不,這時候大家必須放下見,團結一心。”
鄭善行道:“其實我也認為太子此時不應立即即位,太子的健康是個問題,而且太子即位,方方面面都會出現重大的變,這會令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應該繼續讓皇后主持政務,保證以前的政策能夠貫徹下去,再怎麼說,也得等到國家穩定之後,再讓太子即位,太子也可以趁著這期間養好自己的,吸取更多的經驗,保證將來有足夠的能力來繼承大統。”
契苾何力道:“可是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啊!若無君主,誰知道該聽誰的。”
崔戢刃突然道:“那就給予皇后合法的統治地位。”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他。
薛仁貴聲道:“你是說讓皇后稱帝?”
崔戢刃道:“皇后畢竟是人,稱帝與否,這個可以另說,我們可以給皇后其它的尊稱。”
契苾何力搖頭道:“這怎麼可以?”
崔戢刃道:“那也比亡國要好呀!現在這況,哪怕是太宗聖上在世,也不一定能夠理的好,何況是太子。皇后也許不是最好的人選,但卻是我們唯一的人選,如果國家都亡了,那麼可能是一個田舍兒稱帝,相比起來,皇后要更加合適。”
韓藝看著他,道:“希你不是在含沙影。”
崔戢刃擺擺手道:“抱歉,抱歉,下絕無此意,尚書令高風亮節,令下佩服不已,一時口誤,還請多多包涵。”
你這混蛋,分明就是在含沙影。韓藝道:“沒事,沒事,反正我現在已經從田舍兒晉升為田舍翁了,雖然看上去我還是那麼年輕。”
大家聽得頓時哭笑不得,韓藝只要一開口,畫風就會變樣。
薛仁貴道:“這不可能的,就算我們答應,張文灌他們也不會答應,還有那些儒生恐怕也難以接。”
“薛將軍言之有理!”
崔戢刃點點頭,道:“所以我們首先是要想辦法如何說服張文灌他們接這個事實。”
狄仁傑搖搖頭道:“這真是太難了,慕容將軍他們尚且還是要求繼續讓皇后主持政務,而你還要給予皇后合法的地位,張文灌他們是不可能答應的。”
長孫延突然道:“我反倒認為,比起慕容將軍的要求,崔兄的建議要更加容易讓人接一些,至這是合法的,如果是不合法的,那麼誰都不會信服的。”
任知古道:“可是他們本不會承認這是合法的。”
崔戢刃道:“那就先得看看他們不答應的理由是什麼?首先,正統。太子是正統,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我們也並非是要改變這一點,我們只是因為目前的局勢,而給予皇后合法的地位,這是一個特例,不是說改朝換代,太子還是唯一的正統,我們可以給皇后任期加上一個期限,只是帶領我們大唐走出這個泥塘,等到天下太平,便歸政於太子。”
韓藝哼道:“你說得倒是輕巧,可是張文灌他們能信麼,太子也不會答應,將心比心,我也不會相信,這權力到底掌握在皇后手中,若到時皇后不還政太子,誰又能夠促使遵從律法,可是掌握著無上權力啊!這可不行。”
崔戢刃道:“因此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首先必須要限制皇后的權力。”
韓藝皺眉問道:“如何限制?”
崔戢刃道:“複興古製。”
“複興古製?”
大家都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崔戢刃點點頭道:“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如春秋時代,君臣都是以禮相待的,上下關系不是那麼的明顯,宰相有著製衡君主的權力,並非就是君主一人說了算,這種制度乃是自古有之的,我們可以借此來限制皇后的權力。但是這個制度有著一個弊端,就是怕宰相攬權過度,架空皇權,權傾朝野,甚至於謀朝篡位,如董卓、曹、王莽之輩。
因此後來有了三省六部製,將一個宰相變多個宰相,讓他們相互製衡,可是三省六部製也有一個問題,就是人數太,且制度並不適合,這三省只有三個宰相,且在一定程度上,是分上下的,這樣的話,勢必又會形一個以宰相為中心,宰相政權。我的建議就是將門下省拿出來,然後擴充門下省人數,可以多達到上百人之多,且不以一人的建議為主,人人職平等,采用投票的方式來決定。
也就是說,皇后的重要政令,必須要通過門下省的審核,如何通過,由這一群舉手表決,多數讚才能夠通過,這樣的話,既限制了皇后的權力,又不會造某個人手握大權,令政權得以穩定。”
此話一出,大家皆是陷沉思當中。
這個想法真是太新穎了。
韓藝搖搖頭道:“你這太理想主義,你說得是很有道理的,但問題是,缺乏實際作,如果我是三軍統帥,手握千軍萬馬,並且以皇后馬首是瞻,誰敢不舉手啊!”
“尚書令言之有理。”
崔戢刃點點頭,道:“為何我們害怕會發生戰,起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兩邊都掌握著部分軍權,他們有能力發戰,若要平息這場爭鬥,不管怎麼樣,都得讓他們出軍權來。”
薛仁貴道:“他們會輕易出軍權?”
崔戢刃道:“他們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放下武,對方就會殺過來,但如果他們同時放下武,並且不將軍權給皇后,而是讓國家暫時托管,等到還政於太子之後,再將軍權予皇帝,那麼就可以避免戰。”
契苾何力詫異道:“國家如何托管?”
得有個人管軍隊,國家又不是一個人。
崔戢刃道:“軍隊是要錢來養的,而國家是由百姓組的,換而言之,用百姓的稅去養軍隊,這不就是國家托管麼?因此還得選出一些代表百姓的人,可從我大唐十五道中,或者更細一點,選取一些賢士進門下省,他們代表著各道百姓,控制著軍權。
同時將軍政軍令分開,發號司令的還是皇后,但是他們可以阻止皇后用軍隊,統軍將帥還是由皇后來任命,但是管理軍隊的將軍,又門下省來決定。而且,必須要有一條明文規定,就是大唐的軍隊永遠不能對著大唐的百姓,除非對方造反,既然對方造反那便不是大唐的百姓,如此大家就都不用害怕。”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道:“二位將軍都是經百戰,對於軍隊比晚輩要悉的多,這不過是晚輩的一些建議,不知二位將軍有何看法?”
契苾何力與薛仁貴想了想,發現這樣不錯,反正軍權也不在他們手裡,一直都是在皇帝手裡,只不過李治突然駕崩,消息又瞞了一段時間,太子就沒有及時即位,而且駕崩的過程也是非常特殊的,沒有完權力的接,那兩邊才能夠鬥得起。
不給皇后,給國家托管,那當然更加穩定一些。
韓藝皺眉道:“既然門下省利用國稅去管軍隊,也就是說財政大權也得出來給門下省?”
崔戢刃點點頭道:“那也不是,門下省只是看管國庫,阻止皇后隨意增稅,以及保證朝廷能夠如約償還國債,這也是商人為何挑事的一個理由,這麼做也能夠給予商人一個說法,財政政策還是由戶部來做主。”
韓藝搖頭道:“不行,不行,這樣的話,門下省的權力太大了一點,全部都是門下省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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