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堅的泥地,而是木質的板面,他似乎不是在地面上。
周凡確認了這個事實,他保持了相對的平靜,沒有貿然在濃霧之中走,而是抬頭向著上空看去。
星空能給人指引方向。
只是周凡的眼瞳驟然收起來,灰蒙蒙的天空高懸著一顆巨大的球,球表面有著麻麻的鉛灰坑。
占據半個天空視野的球好像隨時會墜落下來,給周凡一種窒息之。
周凡深呼一口氣,他死死盯著球,直至脖子發酸,那球都沒有任何墜下的跡象,他才松了口氣。
要是這球真的如彗星那般墜落,他本就無可逃。
突地。
一直飄的灰霧向著上空而去,龐雜的灰霧席卷著形龍卷狀,被吸球之。
周凡只能愕然看著,周遭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他也無法做什麼事。
灰霧被吸的時間很短,短短數秒時間,球就停止吸收灰霧。
周遭依然飄著灰霧,但已經變得稀薄,周凡的視野驟然清晰起來,他舉目四顧,才發現自己站在……一艘船上?
他不太敢肯定這是否是一艘船,因為這艘大型木船什麼也沒有。
沒有帆布,沒有船桅,沒有船的控室,唯有遼闊空的甲板,甲板邊緣圍著半人高的木欄桿。
除此之外,空的什麼也沒有,視線再向更遠去,他看到的是灰水。
木船四周全是灰水,平靜無波的灰水,如灰霧一樣的灰水。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周凡來到欄桿邊緣,向著底下看去。
灰水平如一面鏡子,一陣栗然順著脊骨爬滿周凡的全,汗水如漿從后背滲出,將他的單打。
下方如鏡面的灰河,映照出來一個森白的骷髏頭。
周凡從床.上直起腰,滿頭汗水的他發現自己已經醒了過來。
只是他的臉依然白得嚇人,眼瞳在收。
周凡拍了拍自己的臉,到臉上的皮都在,他才開始緩緩平復呼吸,但臉有些發青。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骷髏頭,會到恐懼是因為最后看到的骷髏頭,他覺得就是自己的頭。
他看著帳幔外悉的房間布置,搖了搖頭,這不過是一場比較真實的夢而已。
不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為什麼會做了這樣一場夢呢?
他最近沒有見過任何有關船的東西。
屋頂天窗有淺淺青了進來,外面有著雄啼之聲。
天已經亮了。
不一會,房間外響起腳步聲。
是周凡的娘親桂走了進來,喚道:“凡兒,快起床了,村里的束發儀式我們要早點過去。”
周凡應了一聲,連忙從床.上下來。
之后又在桂的安排下,周凡去梳洗一番,吃完早飯,穿上桂給他的新服。
說是新服,其實也是相對他之前穿的那套,這新服也有好幾個不明顯的補丁。
周凡穿好新服之后,周一木和桂顯然也已經準備好。
周一木看著已經打扮好的周凡,只是微微點頭道:“走吧。”
三人一起出門,隨手將門關上,并沒有鎖著。
畢竟家里本來也窮,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讓人的。
清晨的風涼爽撲面,這還是周凡穿越過來第一次離開周家那座泥房子,他跟著周一木夫婦的同時也好奇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簡陋而原始的獷環境。
村里面的人也在朝同一個方向前進,顯然都是來參加束發儀式的。
途中有向周一木三人打招呼的村民,一般是周一木出聲應付。
偶爾有跟周凡差不多大的年喚周凡一聲,周凡只能笑著應了一聲,他不知道這些人姓甚名誰,也無法多說話。
行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周凡他們才停下了腳步。
這是村子中心的一塊寬闊的平地,周圍并沒有常見的泥房子,只有一個灰石徹的圓壇。
圓壇不大,只有三四十平方的幅度,圓壇下方已經聚集了麻麻的人,這些全是三丘村的人。
三丘村究竟有多大,周凡不知道,但是這里差不多有一千多人, 周凡只是站在一邊,周一木和桂正在和人談,說的都是一些瑣事。
周凡沒有細聽,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周凡扭頭看去,站在他前的是一個瘦骨嶙嶙的年,他一笑,那臉骨就凸顯出來了。
周凡呃了一聲,他還是第一次見瘦得這麼厲害的人。
這年笑道:“阿凡,你可好了,我一直想去看一下你,可是桂嬸又不讓我去。”
桂轉過來,看著臉上迷糊的周凡,就知道兒子忘記了這年,連忙道:“凡兒,這是張全福,你平時都他瘦猴的,你忘記了嗎?”
周凡無奈道:“瘦猴,對不起,我把你忘了。”
瘦猴愣了一下道:“桂嬸,為什麼阿凡會把我給忘了?”
桂搖頭道:“他傷了腦袋,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瘦猴恍然大悟,他了一下后腦勺笑嘻嘻道:“原來是這樣子,那也沒事,我慢慢告訴阿凡就好,阿凡我們到一邊玩去,你跟著你爹娘也沒什麼意思。”
桂擺了擺手道:“去吧,可是今天你們兩個都要束發,可不能離太遠,待會就得回來。”
周凡還沒有答應,就被瘦猴拖著跑了起來,很快就遠離了周一木他們。
瘦猴拉著周凡到了偏僻的一個角落,才松開手,他轉圈看著周凡道:“阿凡,你真的失憶了嗎?你該不會是怕一木叔責罵,就假裝什麼都忘記了吧?”
周凡搖頭道:“瘦猴,我真的什麼都忘記了,我甚至不記得我們國家什麼名字?”
周凡這是故意打探,他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他對著周一木和桂兩人有所顧忌,但是對眼前這個瘦猴的年卻沒有太多的顧忌,畢竟瘦猴這種年齡,應該不會有什麼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