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爵跑到歐暖邊，道：“姐姐，我要和你一起坐。”

歐暖看看邊的眷和旁邊臉上紅了的嫣然郡主，笑道：“這不合適吧。”

肖重華卻突然拍了拍歐爵的肩膀，“我有話和你說。”

歐暖一愣，看了肖重華一眼，卻見到他對自己含笑點頭，那一剎那，他的眸竟比琉璃盞中的燭火亮還要炫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罷，有些事，終究是要讓爵兒自己做決定的，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被自己護在後的小孩子了……心中總是空落落的，彷彿沒了著落。歐暖說不清自己心頭涌的是欣還是悵惘，或者，這兩種緒都是兼而有之吧。看了一眼旁的嫣然郡主，也不知是喜是憂，終究只是長嘆一聲，掩住了眼底的晶瑩。

歐暖喝下第三杯酒，卻聽見旁邊的肖嫣然奇怪地道：“姐姐，你與天燁哥哥很嗎？”

下意識地，歐暖搖搖頭說：“不是很。”

肖嫣然看著那古琴，笑道：“可是他竟然千里迢迢送你一把琴呀。”

肖嫣然的聲音裡，有疑，更多的卻是驚奇。歐暖的目在古琴上流連，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張蒼白卻俊的面容，肖天燁，肖天燁，肖天燁，在心底喃喃默唸這個名字。如果，沒有秦王，沒有太子，沒有鎮國侯府，他們至不會爲敵人。若說這世上還有歐暖覺得愧對的人，便是肖天燁了。因爲世上什麼債都能償還，唯有債，是還不起的。是迫於無奈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然而那個人，終究是恨了，否則……又怎麼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送出這樣的一份禮。

林元馨就在這時候走過來，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臉上帶著笑容，聲音和：“暖兒，這份禮……”

歐暖勾起脣畔：“表姐，不要問我，因爲我也沒辦法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正說著，到一灼熱的視線釘在的上，擡起頭看向對面，正好接到肖衍冷冷的目，目中帶著一不屑，一嘲諷，甚至還有一怒意。歐暖的心一沉。

見歐暖看過來，肖衍輕輕地移開目，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目落至場中的歌舞表演，再也沒有向看過來。彷彿剛纔的那一眼只是不經意的一瞥般。

肖重華將肖嫣然的事告訴了歐爵，卻見到他低下頭，很是猶豫的模樣，他便淡淡道：“這門婚事，幾乎爲你姐姐的一塊心病了。”

歐爵一愣：“姐姐的意思是……”

“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應當你拿主意。不管怎樣選擇，不要後悔就是。”肖重華微笑著說道，眼底卻沒有過多的緒。

歐爵的心中明瞭，歐暖這是讓他自己去揣度這門婚事。他對肖嫣然並沒有什麼印象，因爲他喜的並不是這樣弱可的小孩，他心中的伴，應該是像姐姐那樣，堅強、自信、麗，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可是肖嫣然，明顯不是這樣的類型，是個被家人保護的太好的孩子……可是，這門婚事同樣是一種助益，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姐姐，都是一種支持。因爲肖嫣然的背後，站著老謀深算的楚王。單單看不論是當初的秦王還是如今的皇帝肖欽武，對此人都是禮遇有加，急於拉攏，便可以看出他的重要了。

歐爵看向紗簾的方向，陷了沉默。

肖重華沒有催促他做決定，只是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而另一邊，肖衍的目掃過歌姬們，最終以一種複雜的姿態停留在肖重華的上。

肖重華擡頭，卻見肖衍的目如利劍一般地向他，目中的妒忌與憤怒，他又怎會瞧不出來？他看著肖衍輕輕一笑，舉起面前的酒，衝著他微微頷首，然後一飲而盡。作流暢閒適，表雲淡風輕。可是看在肖衍的眼裡卻是一種的挑釁，肖衍的目更加的沉。

歐爵正好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由笑道：“姐夫，娶了我的姐姐，似乎給你帶來不的麻煩。”

肖重華笑了笑，並不回答。這種麻煩，在他看來，也許是人生的一種幸福呢。

歐爵想了想，看了紗簾後的歐暖一眼，終究下定了決心，他霍地站起來，朗聲道：“陛下，微臣有一事相請。”

一時之間，大殿歌舞停了，衆人都向這位年將軍過來。歐暖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地了。突然意識到，歐爵想要說什麼，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卻被林元馨握住了手腕，低頭，卻看見對方搖了搖頭。

歐暖重新坐下來，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難道爵兒已經做好了決定，就在剛纔麼？

靜謐的大殿上，只聽見歐爵聲音堅定，如同斷絃之聲，斬釘截鐵：“陛下，微臣想要求娶嫣然郡主。”

“啪”地一聲，肖嫣然手中的酒杯滾出去很遠，一時引人側目。頓時，的面上突然無限緋紅，彷彿喝醉了一般。

皇帝愣了愣，隨即含笑點頭，道：“嫣然溫可，歐將軍也是年英武，兩人可堪良配。”

這話一說，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時之間臺下應選的年郎們臉上都出失之。本以爲可以迎娶金枝玉葉，誰知道歐爵會突然出現，可是想想他的份和功績，衆人便都又覺得，他的確是配得上郡主之尊的最佳人選。

肖衍似笑非笑地看著歐爵，然而對方卻毫不猶豫的直視著他，那目中的冷銳鋒芒讓人不能再小看這個年。

楚王看了歐爵一眼，深深皺起眉，起道：“歐將軍爲朝中才俊，既是皇上親自挑選出來的，人品與才幹自然毋庸置疑。只是嫣然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想知道，歐將軍能否一心一意護嫣然？”

歐爵深深吸一口氣，一揖到底：“我必當竭盡所能護郡主，不負皇上與王爺所。”

他回答的很誠懇。楚王妃在旁邊聽了，手持團扇，滿意地點點頭。歐暖幾乎怔住，良久，才輕籲一口氣，這是爵兒自己做的決定，任何人都辦法代替他。

於是，大殿上的司儀喜氣洋洋的報：“陛下有旨，賜婚於歐將軍與嫣然郡主……”

聲音那樣響，驚了整個靜謐的深宮，人們臉上的表各異，有的歡喜，有的羨慕，有的妒忌，還有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歐暖卻微微擡起眸子，看著殿外的天空，恰在此時，有鴿羣倏一聲飛過，帶來一陣陣的風聲。

從宮中出來，歐暖一路依依不捨地問了前方的很多形，最後才道：“這一次，陛下命你親之後再走，所以你要先回去和祖母、父親說一聲。”

歐爵蹙眉，“好，我會去說的，姐姐不必擔心。”

歐爵走後不久，李月娥就生下了一個兒，這樣一來，祖母李氏的心願泡了湯，也就對歐爵給予了更大的期待。平心而論，歐暖對李氏的是很複雜的，對方自私自利又毫不顧惜祖孫之，可是這個老太太對爵兒卻是十分護的，甚至不惜出一切手段打擊林氏，所以，歐暖對始終留有一面。

歐爵知道姐姐的心思，也就沒有回絕，他騎著馬一直將歐暖送回燕王府，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回到賀心堂，肖重華看到歐暖坐在燭下，他一邊去外袍一邊低聲說道：“暖兒，還不沐浴休息？”

“水已經準備好了，你要是累的話，就先沐浴休息吧。”歐暖低聲道，一邊抓了手邊的書，走到了人榻上，坐在燭下貌似認真地看起書來。

“還在想剛纔的事麼。”肖重華走了過來，燭從他後照進來，一個影子擋住了書冊，歐暖無奈只好擡頭，只穿了一件衫的肖重華正雙眸炯炯看著。歐暖一怔之後，臉頰飛起了紅雲。肖重華輕笑著，出手一把將拉進了懷裡，急促而低沉的聲音道：“暖兒，你不應當想那麼多。”話音未落，薄脣已經落了下來，一個慵懶而急切的長吻，十分的溫。

肖重華將向人塌，俯下去，出一隻手自由地著的臉頰、髮髻和耳垂。隨後，他的吻雨點般落在的臉頰和下上，當掙扎著向後仰去，肖重華用脣角輕輕著的脖子：“暖兒，不要。”

今晚的他，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兒。

他的脣輕輕拂過的脣，變換著角度輕吻著。然後將火熱的薄脣覆蓋在上面，使之爲他開啓。這溫而深的深深一吻，令歐暖渾一。

“你！”

剛想推拒他又送來一個熱吻，依日是那樣霸道，那樣，那樣令人意神迷，那樣甜妙，他擡起薄脣的一刻，歐暖貪婪地呼吸著，他的黑眸如此接近，如此清晰，能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樣的弱，無力。這令心中一怔，不由自主想要後退，可是全部的退路都被他封死了，幾乎是無法閃避，慌地嚥了咽口水。

“看你今天是沒有心自己沐浴了，也好……”肖重華低低說道，略略彎腰便順手將抱了起來，在歐暖掙扎之前大步走進了屏風之後。一邊替除去衫，一邊探出手試了試水溫，歐暖漲紅的臉頰和掩不住狼狽的眼神惹得肖重華悶聲低笑，然而很快，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大殿上的那一幕，他並不在意肖衍看歐暖的眼神，可他在意歐暖看那把古琴的眼神……那其中，明明是有什麼的……肖重華喃喃低語“暖兒，我今天心可能不太好。”

歐暖一愣，他已經拉住的手腕，便往浴桶裡去，歐暖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不得不彎腰扶住木桶的邊緣，兩人四目相撞，就那樣鎖到了一起。歐暖心裡一沉，慌地道“我還穿著衫……”沒等說完，肖重華便笑著，用雙臂抱住，把翻轉過來。

“你究竟哪裡不對，竟然這樣胡鬧……”歐暖低聲道。

“我的名字。”

“不要鬧了。”歐暖微瞇起眼睛看著他。肖重華除了角那微微的上挑，眼底的卻有一種看不清說不明的陌生緒。

“暖兒。”肖重華不理會歐暖的話，見看著自己，便又握住了的手，手下抱得，但吻卻依舊異樣的纏綿輕。肖重華極有耐心地輕吻著，甜地折磨著，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歐暖渾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

“好了。”肖重華低笑著，迅速沖洗一下上，拿過一旁的紗將歐暖包住，然後抱起來走了出來。

“我……”歐暖察覺到，他今天似乎十分的反常。想到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開口想要解釋，卻又覺得，肖重華不是那樣小氣的人，若是解釋了，反倒顯得心中有愧。可若是不解釋……

肖重華將放在順的緞上，再次握住的手，伏下去。歐暖覺自己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那海浪般的心醉神迷什麼也覺不到。

搖曳的燭照著暈紅的花，如此和，如此麗，夜風起，吹著窗外的襯技，窗外似乎有花落的聲音，歐暖的手無力地從他肩上落。

暖兒，看著我，聽得到肖重華低沉寵溺的話語，歐暖卻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