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子要問什麼？”

章旭靠近一步，聲音微微低：“之前我見過的寇姑娘，真的不是你表妹，而是扮男裝的辛公子？”

段云朗煩悶皺皺眉。

他現在真的很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沒等到回答，章旭挑眉：“你啞了？”

“對。”段云朗應了一聲，淡淡道，“章公子讓一下，小弟該回號舍了。”

“讓你走了麼？我話還沒問完！”章旭有些混不吝，在比他出高的人面前還能收斂一二，對上一個小小太仆寺卿的侄子那就囂張了。

段云朗忍耐問：“章公子還有什麼要問？”

“那位辛姑娘當真與你表妹長得一模一樣？”

“嗯。”段云朗覺得快忍不住了。

和青表妹一樣嗎？

現在仔細回想，反復回憶，其實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只是青表妹安靜低調，雖然在家里住了四年，又有誰會認認真真盯著瞧呢。

哪怕是自以為和青表妹悉親近的他這個兄長。

段云朗想到這些，就后悔自責。

偏偏章旭的問題又來了：“那你表妹早就死了？”

“你說誰死了！”段云朗忍無可忍，一把推開章旭大步離去。

“這個王八羔子！”章旭沉著臉要追，被兩個跟班攔住。

“章兄別沖，在國子監打架要重罰的。”

章旭盯著段云朗離去的方向，了拳頭。

他本來就是帶著火氣來問的。

從辛公子就是寇姑娘的消息傳耳中，與別人只是當奇聞談論不同，章旭一下子覺得不對了。

這個辛姑娘可是辛皇后的兒。而固昌伯府害死了辛皇后。既然辛姑娘就是那個寇姑娘，又怎麼會指點幫助戴澤？

章旭記得清楚，戴澤對寇姑娘是如何推崇的，就連他也把寇姑娘當高人看了。

可現在知道了寇姑娘的真實份，章旭忍不住懷疑戴澤被設計了，說不準固昌伯府傾覆就與此有關。

可憐戴澤發配邊疆時還把“寇姑娘”當高人朋友！

于是章旭見不著辛柚，就找段云朗來了。

“走！”章旭下戾氣，拂袖向外走。

離國子監不遠的青松書局，劉舟一拉胡掌柜：“掌柜的，不對勁！”

小伙計瞄著進來后在大堂轉了一圈，空著手離開的監生背影，低聲道：“往常散學的點兒是會有幾個學生來逛書局，可今日怎麼來了好幾十個？也不買書籍筆墨，逛兩圈就走，一個個還著腦袋往后邊看……”

“是不大對勁。”胡掌柜習慣去胡須，突然想到什麼，胡子炸起來。

不好，該不會是庫房里堆著銀山的走了吧！

“又來了。”劉舟提醒了突然一臉張的胡掌柜一句。

胡掌柜看向門口，就見三個監生走了進來。三人中為首的是章首輔的大孫子，作為一個有追求有抱負的書局掌柜，早就記牢了這張臉。

胡掌柜迎上去打招呼。

章旭環視書廳一眼，看到幾個磨磨蹭蹭的監生，不用想就知道都是為了那傳聞來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在這里遇不到“寇姑娘”，但這是“寇姑娘”開的書局，以前“寇姑娘”經常在。來這里逛一逛，不用真見到人就能安一下躁的好奇心了。

章旭覺得這些人稚。

他可不是為了好奇。

“掌柜的，你們東家什麼時候會來？”

就算不是寇姑娘了，書局總不可能不來了。

此話一出，書廳里的幾個監生還有后頭又溜達進來的監生全都豎起了耳朵。

胡掌柜滿心警惕，面上不聲：“東家回卿府住了，好些日子沒來書局這邊了。”

章旭神古怪：“掌柜的還不知道？”

其他監生的驚訝聲也傳來：“書局居然還不知道啊。”

“章公子，咱們該知道什麼啊？”劉舟忍不住問。

這一次的消息是自上而下傳開，還沒傳到市井間。辛柚沒給胡掌柜等人傳信，卿府更顧不得這個，而到青松書局一游滿足好奇心的學生顧忌辛柚敏份也不會多。

看著小伙計茫然的眼神，章旭笑了：“知道辛公子嗎？”

劉舟點點頭。

太知道了啊，《西游》就是辛公子以松齡先生的名義寫出來的。雖然辛公子說松齡先生另有其人，他只是轉述松齡先生的故事，可是能把這些故事原原本本復述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們東家就是辛公子，等再來書局，和說我有事找。”章旭撂下這話，轉走了。

劉舟呆了好一會兒，神恍惚問胡掌柜：“掌柜的，我是不是聽錯了，那個章公子說東家是辛公子。”

胡掌柜：呆滯中……

劉舟一看指不上掌柜的，嘆口氣去問站在書架旁的一名監生，在免費送了那名監生一本《西游》后，順利打聽到了詳。

腳底發飄回到胡掌柜邊，劉舟拉了拉老掌柜袖，語氣抖：“掌柜的，東家是公，公，公主……”

剛剛緩過來的胡掌柜：繼續呆滯中……

辛柚在長公主府住了幾日，提出回自己的住。

“再過兩日就進宮赴宴了，等赴宴后再回去住吧。”昭長公主勸道。

這場宮宴將是辛柚正式認識皇室中人的一場宴席，有興元帝的態度在那里，下面的人不敢輕忽，籌備時間短不了。

“等赴宴那日我提早過來，和姑母一起進宮。這兩日回去住，也好適應一下新份。”

自己倒是沒什麼適不適應，主要是讓別人適應。

辛柚在長公主府一住幾日，任由外面各種八卦消息傳瘋了也沒出去過，便是為了留給那些認識的人一點適應時間。

昭長公主知道侄是個有主意的，不再強留：“那等當日讓府里的馬車去接你。”

辛柚道了謝，帶上住進長公主府第二日就從卿府接過來的小蓮，還有今早派人去傳信后從皇陵趕回來的千風與平安，回了先前興元帝賜的宅子。

“恭迎姑娘回府！”管事率領眾人迎接。

辛柚記好，掃了幾眼就發現不人換過了，大多男仆換了婢，護衛人數也有所增加。

這些人對來說就是陌生人，無所謂換沒換，代了管事幾句后便進了屋。

快到晌午時，直接從皇陵去了京郊農莊的小八帶著六當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