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安靜靜，只有儀滴滴答答的聲音，阮芽慢慢走過去，抬手輕輕將他細碎的額發撥開，忽然輕笑一聲:“封遲琰，你看，被別人所左右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很不好吧。”

“你為我選擇的路，我不喜歡。”阮芽輕聲說:“我要做一個你會很生氣的決定，但這不重要，之后你會全部忘掉的——就像是你對我做的那樣，你以為我都會忘掉，所以你就肆無忌憚的去做讓我難過的事。”

窗外的靜靜落在阮芽的長發上，深吸口氣，說:

“其實我們兩之間，不就那麼兩條路麼，要麼我衰竭而死，要麼你衰竭而死……你選擇讓我活下去，可我也想讓你活下去呀。”

手指拂過封遲琰的眼角，指腹作輕緩，像是害怕驚擾了他的夢，“你之前跟我說，你殺了袖袖，這條命應該還給……但我不恨你了封遲琰，我真的不恨你了。”

“我從前不懂你的選擇……可真的當我站在了這條分岔路口，我才明白，看似有兩條路，其實歸結底，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們都會為了彼此活下去而不擇手段，你有罪，我又何嘗無辜。”

阮芽吸了吸鼻子，想讓自己別落淚，總是在封遲琰面前哭，顯得一點都不，但還是沒忍住。

人難過了，就是要哭出來的呀。

如果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了，那又該如何去宣泄心中的難過呢。

阮芽握住封遲琰的手，哽咽道:“封遲琰，我知道你肯定會生氣，但我們不能都去死呀，我們要是都死了，誰來結束nefelibata這蔓延了百年的罪惡呢——如果我活著是你不能鏟除nefelibata的肋，那麼在我死后，請你終結這場無休無止飽含鮮的謀吧。”

這一輩子，過的太苦了，可自nefelibata誕生以來，無數的人生死相隔，無數的家庭分崩離析，只要nefelibata存在，這份苦楚就會恒久的傳遞下去，帶來更多的殺戮和傷害。

“等你醒來后，你肯定就不記得我了。”阮芽去眼淚，笑了一下，知道自己那個笑肯定很難看，但想最后的見面里，應該是笑著的，哭著多讓人傷心。

“我就不說你以后會不會喜歡上別人啦……就算你喜歡上別人，我也不會生氣的……可能還是會有一點生氣，但你活著，那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你是個很好的人。”阮芽聲音很輕，像是一陣煙云:“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最好的人。”

彎腰傾，冰冷的瓣在封遲琰角，一滴淚砸在封遲琰側頰，像是他還醒著，他知道了這是一場訣別，于是也落了淚。

在這齒相依之間，阮芽說:“封遲琰。”

“將來你我再遇見，取我命之時，溫一點。”

“我怕疼，你知道的。”

在緩

天里，阮芽親自將那管藥劑注進了封遲琰的。

后來那管藥劑被命名為a29s，這個s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只因為它是封遲琰救命的藥，所以是阮芽的special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