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太後說話,就見柳貴妃捂著帕子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柳貴妃笑什麽?難道是覺得本宮說的哪裏不對嗎?”
皇後轉頭看向柳貴妃。
柳貴妃忙揮著帕子擺手,眼珠子卻在染、傅今安以及皇後上轉了個圈,末了道:“臣妾不過是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閑話了。”
說完好像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忙拍了兩下自己的,對傅今安道:“哎呦,傅大人別往心裏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傅大人已經抱了人歸不是。”
自打上次宮宴拉攏染不,柳夢兒也先後下了兩次帖子給染,都被染拒絕了,柳貴妃因此記恨在心,既然拉攏不到德運,皇後也別想坐收漁翁之利。
“嗬。”
柳貴妃話音剛落,就聽旁邊一聲冷笑。
傅今安眼底泛著一涼意,緩緩道:“臣前兩日也聽到一則閑話,貴妃娘娘要不要聽聽?”
柳貴妃一愣。
人家說閑話不要,大不了被訓斥幾句“多言”而已。試問,天下人有幾個不八卦的呢。可這事若是換到錦衛頭上,那就另當別論了。
錦衛是幹什麽的?可以說是皇上的另一雙眼睛和耳朵,專門刺探別人所不知的消息,以及那些對皇上對朝廷有異心之人。
但凡被錦衛盯上,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柳貴妃看著傅今安角的笑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幹笑兩聲:“嗬嗬,不過都是道聽途說罷了,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好了,你為貴妃不以作則,還竟學底下那些人上不得臺麵的樣子,何統!”
皇上不輕不重地訓斥了幾句。
柳貴妃麵上難看,低著頭跟染認錯。
皇上這時已經起,對太後道:“母後,兒臣還有些折子沒批,就不陪您了,晚些時候再來看您。”
太後點頭:“嗯,皇上再忙也要注意。”
皇上:“是,兒臣記下了。”
經過傅今安邊時,道:“你也跟朕來吧。”
傅今安對染點點頭,抬步跟上。
也不知太後是惦記著裏麵的兩個孩子還是不願意跟見某人,坐了一會兒便聲稱累了,扶著華嬤嬤的手進去歇著了,大殿中隻剩皇後,柳貴妃和染三個主子。
皇後狀似不在意地頭頂上的發簪,笑著道:“傅大人在皇上跟前當差,每日繁忙,善寧若是閑得無聊便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也好消磨消磨時間。”
染垂眸:“多謝娘娘抬,不敢叨擾娘娘。”
柳貴妃看看皇後,忽然道:“姐姐頭上這簪子倒是別致,妹妹從前怎麽沒見您戴過呢?”
皇後明顯愣了一下,神出一傷:“這個啊,這還是本宮年輕的時候,一位故人所贈。”
“哦。”
柳貴妃也沒多想,不過是順口一問,對皇後以前的什麽故人一點都不興趣,來不過是湊湊熱鬧,順道能把皇後的好事攪黃了更好。
染也察覺到皇後說到那位“故人”的時候,特意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道什麽意思,便也沒接茬。
又聽皇後歎了口氣,道:“說起這位故人,跟善寧還有些關係呢。”
“哦?”
柳貴妃見皇後果然打的是染的主意,忍不住接道:“皇後娘娘不會說您的那位故人是善寧縣主的娘吧?嗬嗬嗬。”
皇後淡淡地瞥一眼,看著染道:“本宮說的是謝姐姐。”
染腦子裏回想了一遍,並不記得自己認識哪位姓謝的夫人,剛要開口,就聽皇後繼續道:“本宮說的謝姐姐,正是傅大人的母親,也是善寧的婆母。”
柳貴妃眼底閃過一冷笑,道:“臣妾怎麽沒聽皇後娘娘之前提起過呢?”
故意看了一眼染道:“臣妾早年間聽說,傅大人小時候過得甚是艱難,如果皇後娘娘與前靖國公夫人關係要好,怎麽也沒幫忙拉扯兩分呢。”
皇後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道:“本宮為什麽不管,妹妹難道不知嗎?如今的靖國公夫人方氏可是妹妹的表姐,如何還用本宮多說嗎?”
柳貴妃哽住,一時無話可說。
反觀染,倒有些忍不住想笑:原來大家都是親戚呢。難怪京中的人常常自嘲,滿朝文武,使勁拉拉都會沾點親帶點故。
沒辦法,京中權貴就這麽多,除卻本家親戚,七八糟的姻親總能扯上一些關係。這也是為什麽人們常說場無父子的原因之一吧。
若是真講究起關係來還怎麽爭怎麽鬥。
皇後又看著染道:“謝姐姐最是溫和,雖然本宮與相時間並不多,但一點也不影響本宮對的喜歡。以後你若是遇到什麽困難了,盡管進宮來找本宮。更何況,你與婉禾關係要好,要時常走才是。”
“是。臣婦記下了。”
染應下。
皇後眼神閃了閃,忽然道:“皇上念及傅大人大婚,特意準了他幾日假,他可有在府中好好陪你?”
染抬頭看了一眼皇後,不知為何,總覺的的眼神裏似乎有些急切,點點頭道:“嗯,夫君這兩日都在府中。”
“也沒見什麽人嗎?”
皇後口而出。
別說染,就連柳貴妃都意識到不對勁,打量著皇後道:“皇後您到底想問什麽呢?”
皇後掩飾般地笑笑,對染道:“沒什麽,本宮就是昨夜忽然夢見了謝姐姐。本宮記得謝姐姐娘家沒什麽人了,卻不知道記得是不是準確,想著萬一謝姐姐還有娘家人,傅大人總會帶你去見見,本宮也想趁機盡一份心意。”
染搖搖頭:“臣婦並沒有聽夫君說起過。”
皇後似乎也沒了興致,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下次你們去給謝姐姐進香的時候,替本宮盡一份心意吧。”
隨後讓嚴嬤嬤拿來一些賞賜,便離開了。
柳貴妃見皇後走了,自己也走了。
這時陸久臣來了。
染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打扮。
一墨錦,箭袖直,掌寬的腰帶完地勾勒出直的腰板,佩戴繡春刀,劍眉星目大步向走來。本來嚴肅的麵孔看見染一笑,一下子褪去了周冷肅,仿佛又看見那個京中紈絝風流的小王爺。
“怎麽?認不出我了?”
陸久臣走到跟前,看著染有些怔愣的眼神,勾一笑。
染坦地點點頭:“嗯,第一次見你這麽……”
一時沒想到用什麽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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