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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淵進了屋子就讓秋桃將花芊芊的鬥篷拿過來。

秋桃還在想小姐要和王爺去逛夜集，定要穿得漂亮些，正考慮選哪一件，離淵卻是不由分說將手中的兩件鬥篷都裹在了花芊芊的上。

這一刻，花芊芊覺著離淵簡直是被外祖母附了！

有一種冷，是長輩覺著你冷……

被裹粽子的花芊芊只能穿著厚重的裳跟著離淵出了門。

兩人是不能從正門出去的，可瞧著新砌好的院牆，花芊芊就犯了難。

若沒穿這麼多裳，或可想辦法翻出去，可現在……

正想著該如何除去，腰上就是一，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

離淵輕踏牆面，眨眼工夫就帶著花芊芊越出了院牆。

平穩落地後，離淵還輕輕揚了一下下。

花芊芊瞧著離淵那一副等待表揚的樣子，就忍笑道:“輕功不錯！”

聽見花芊芊的誇獎，離淵忍著不讓自己的角翹的過於明顯。

嗯，看來阿多那小子留下來的話本子還有點用的，也不枉費他研究了兩個晚上！

出了院牆後，離淵就從腰間解下了一個夜叉面遞給了花芊芊。

花芊芊一愣，看了看那夜叉面，又看了看離淵臉上的羅剎面，發現這兩張面竟像是一對兒的。

笑著將面戴好，青面獠牙的夜叉瞬間就將明豔的面容遮擋住了，只出了一雙水靈靈的眸子。

離淵盯著這雙藏著璀璨星的眸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阿默牽著離淵的小黑從巷子口拐了過來，離淵接過韁繩，就將花芊芊扶到了馬上。

上了馬後，花芊芊溫的了兩下小黑的鬃，然後抬起頭對阿默道:“怎麼沒將小白帶出來?”

阿默臉上一紅，下意識瞥了離淵一眼，然後忙垂頭道:

“小白吃壞了肚子，屬下正要帶它去看大夫！”

說罷，朝著兩人作了個揖，不等花芊芊再開口詢問，轉便沒了影子。

離淵握拳輕咳了一聲，翻躍上了馬背。

嗅到離淵上好聞的沉香味兒時，花芊芊面頰微紅，瞬間想通了阿默的意圖。

這小子平時不言不語的，沒想到心眼還多的！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馬上，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他們並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就這樣靜靜地賞著夜景，一路從花府走到了東街坊市。

每年的夜集都能從小年這天擺到正月十五，這些天的夜集簡直比白天還要熱鬧。

五六的燈籠排地掛著高桿上，各小販在集間遊走賣，無一不著喜氣。

一直以來，花芊芊都沒有什麼機會來逛這種夜集，看見這幅熱鬧的場景，既覺得新鮮，心裡又有一種被人間煙火填充得滿當當的幸福。

兩人經過幾個寫春聯的攤子，又瞧見了一排賣首飾的攤位，其中竟然還有異邦的商人。

那些商人瞧見花芊芊和離淵兩人穿著不俗，都在用蹩腳的大奉話招攬著兩人。

花芊芊在這些商人中瞧見了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爺爺用一張特別的皮在挲著手裡的木簪，老則是坐在邊安靜地看著街上的熱鬧。

老爺爺將手中理好的木簪放到面前的攤子上，然後轉過頭看了看邊的妻子。

瞧見妻子的眼神落在不遠吃糖人的小孩子上，老爺爺便巍巍地站起，走到一旁賣糖人的攤位邊，掏出包了好幾層的銅錢，買了個糖人遞給了老伴兒。

老瞧見那糖人，笑得眼睛都迷了一條線，

接過糖人卻沒有自己吃，而是讓老爺爺先咬了一口。看著老爺爺“勉為其難”地咬下了一小塊兒含在裡，老這才滿足地拉著老爺爺的手，又坐回到了攤位邊。

看著這相濡以沫的兩個人，花芊芊和離淵互視了一眼，角都流出溫暖的笑容。

花芊芊走到兩個老者的攤位前，選了個十分致的木簪對老爺爺問道:

“爺爺，這木簪多銀子?”

“十文錢！”老爺爺見有生意上門，有點激地站起，“姑娘要是喜歡，九文也行！”

老人的話讓花芊芊覺著有些心酸，還不等花芊芊開口，老人又道:“八文姑娘看如何?不能再低了！”

花芊芊從攤位上拿起六七隻木簪，然後塞給老人一塊銀子，“這幾支我都很喜歡，這些夠麼?”

老人看著手中的銀子，驚訝地朝老伴兒看了一眼。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買東西這麼痛快的人。

“多了，多了，老頭子給姑娘找銀子！”

老人上的銅板都用來給老伴兒買糖人了，正犯愁該如何找給花芊芊銀子時，花芊芊已經拉著離淵了川流的人群中。

老人怔怔地看著手裡那塊銀子，對老伴兒說:“還想，吃糖糕麼?”

……

兩人又走了一陣兒，花芊芊才停下腳步，瞧著手中的木簪，選了一個樣式最樸素簡單的，踮起腳在了離淵的墨發上。

離淵也不，就靜靜地盯著手中余下的木簪，待簪好，才忍不住問:“那幾只是留給誰的。”

花芊芊聽著這略帶酸意的問話，不莞爾，指著手裡的發簪道:

“這支是初一，這支是十五，這支深，待到秋日再戴，這支可以配白的衫……”

聽花芊芊細細數念這手裡那幾支發簪，像是在數念他們今後的日子，離淵那猶如寒星般的眸底，泛起了無數縷縷的愫，將兩人纏繞在了一起。

……

“小姐，小姐，你在看什麼?”

不遠，一家胭脂鋪前，柳淙筠定定地著人群中那帶著羅剎、夜叉面的兩人，眼底閃過一沒落。

賞梅宴回來，便聽聞小王被賜婚的消息，隨後便病了一場，這幾日才好起來。

前兩日柳府得到消息，皇后有意讓嫁給齊王。

雖然為齊王正妃尊貴無比，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齊王眼睛看不見，可喜歡刺繡，喜歡畫畫，若是嫁予齊王，今後這些東西，要拿給誰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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