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國公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坐在衛君陌和南宮墨上遁了一下，臉總算是緩了緩，「衛世子也在？」

衛君陌淡淡點頭，道：「見過鄂國公。」

鄂國公道：「世子多禮了，老夫貿然前來，可有打擾到世子？」鄂國公也知道靖江郡王府跟楚國公府馬上就要親家了，只是沒想到這時候會到衛君陌在楚國公府。這可就有些麻煩了，若是靖江郡王府站在楚國公府這邊…想到此，鄂國公看衛君陌的臉也有些不善了。

「鄂國公大駕臨，南宮家蓬蓽生輝，怎能說打擾。」衛君陌沒說話，南宮墨先一步開口了。南宮墨一出聲，南宮懷等人也回過神來，南宮懷笑道：「墨兒說得對，鄂國公請上座。」

鄂國公看了看南宮墨，側首問道：「這是你們家那大姑娘？」

南宮懷點頭道：「不錯，墨兒，還不向鄂國公見禮。」

南宮墨起，從容的拱手為禮笑道：「晚輩見過鄂國公。」

鄂國公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南宮墨笑道：「你這丫頭有些意思。」頓了頓，扭頭對南宮懷道：「比你家那個二丫頭好多了！」南宮懷心中一沉，果然是因為姝兒。冷冷地掃了鄭氏一眼，鄭氏低著頭低眉順眼的不敢多言。

賓主落座，南宮懷仔細看了看鄂國公的神，不聲地道：「鄂國公怎麼有空來舍下？」

鄂國公臉一沉，輕哼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那好兒做得好事！」鄂國公年紀本就比南宮懷大一些，兩人又地位相當，另一方面格使然跟南宮懷說起話來也不怎麼客氣。當著衛君陌這個未來婿就一陣數落，顯然是毫沒有打算給南宮懷留面子。

南宮懷臉有些僵，深吸了一口氣道：「國公有什麼事不妨坐下來慢慢說。不知小有什麼地方惹怒了國公？」

鄂國公冷哼一聲，道：「老夫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老大，你說！」

站在父親後的鄂國公世子很有些無奈，但是想到自家妹子到的委屈，眼底也不由升起了怒火。當下毫不留的將在大明寺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還冷笑著道：「佛門清凈地行那般污穢之事，好一個名門淑！」

「！」南宮懷臉鐵青，「逆！緒兒，去見那個逆給我帶回來！」

南宮緒神凝重，沉默地起道：「是，父親。」南宮暉看看大哥，在看看氣得直氣的父親決定還是不要留在這裏了，朝著南宮墨使了個眼，道：「父親，我跟大哥一起去。」

兄弟兩個也不敢耽擱，匆匆地出了門。

大廳里鄂國公不屑地看著眼前滿臉怒氣地南宮懷，真正該生氣的是他好不好？剛剛聽到兒出門上香最後卻躺著被送回越郡王府的事，鄂國公差點把整個鄂國公府給拆了。南宮懷這是什麼意思？讓兒在這個時候那種地方勾搭越郡王，是想要氣死他兒自己當正室麼？想得！

大廳里有些寧靜，衛君陌坐在一邊喝茶，彷彿完全沒有到南宮懷的尷尬和憤怒。南宮墨同樣也沉默地坐在一邊，神淡定的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剛剛發作了一通怒火的鄂國公這會兒倒是有了幾分興緻，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南宮墨道：「南宮丫頭，你之前是在丹？」

南宮墨放下茶杯，微微點頭道：「回國公，正是。」

鄂國公點點頭，「舉止大方莊重，看著就是個不錯的。可見，這教養是個多麼重要的事。老夫府中的幾個小子丫頭都是給拙荊教導的，雖然不怎麼才，倒是勝在規矩。」這世上，有拋棄糟糠寵妾滅妻的，自然也有深意重生死不離的。鄂國公和夫人婚於微時，雖然算不得鶼鰈深，鄂國公為人卻是明磊落。即使是發達了之後對髮妻也是格外尊重的。府中雖然也有兩房側室，但是這些妖嬈麗的側室對鄉野出的鄂國公夫人也是恭恭敬敬的。

南宮墨淡笑，「國公過獎了，晚輩有幸見過元王妃一面，王妃端莊雍容，晚輩哪裏比得上。」

這不輕不重的馬屁拍得鄂國公十分舒服，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容貌不是絕，但是做父親的總是喜歡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兒的。無論眼前這個丫頭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能做到他這個老頭子都看不出虛假的份上，那就已經足夠了。斜了一眼旁邊的南宮懷，有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偏偏把一個妾生的不知恥的兒當寶貝，南宮懷是當年打仗的時候腦子被北元蠻人用大鐵鎚給砸了吧？

此時本已經是傍晚時分，南宮緒和南宮暉出門找人顯然是十分順利，眾人才剛剛換過了一次茶，南宮姝就已經回來了。不過，跟著南宮姝回來的還有皇長孫蕭千夜。一看到蕭千夜出現，南宮懷心中就暗不好。果然，南宮懷還沒來得及反應，鄂國公就已經騰地站了起來，盯著蕭千夜淡淡問道：「越郡王，你怎麼會在這裏？」

蕭千夜也變了臉，側首看向旁邊的南宮緒。南宮緒垂眸，彷彿沒看見他一般倒是南宮暉了鼻子，解釋道：「這個…一時急忘了說，鄂國公和世子也在這裏。」

急個屁！溫文爾雅的皇長孫心中也忍不住暗罵。他算是被南宮緒和南宮暉這兩個兄弟給坑慘了，但是蕭千夜心中也並不認為全是南宮緒兄弟坑他，反倒是認為這是南宮懷授意的，為的就是他在鄂國公跟前表態。想到此，蕭千夜心中也有些憋屈了。再看到好整以暇坐在一邊的南宮墨和衛君陌，蕭千夜的臉更加難看了。

「岳父大人。」蕭千夜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前見禮。他雖然是皇長孫，是越郡王。但是論位高權重和在皇祖父面前的影響力，就是拍馬他也趕不上鄂國公。了鼻子，忍著尷尬，蕭千夜只得道：「我送南宮小姐回來。」

鄂國公冷笑一聲道：「南宮小姐是什麼份？需要你送？」

蕭千夜到底是皇子皇孫，被鄂國公如此毫不客氣的質問心中也是有幾分不悅的。這樣的不悅同樣也轉嫁到了越郡王妃元氏的上。本當是個懂事的，沒想到一轉就將這件事捅給了鄂國公知道。

「好岳父大人知道，小婿和王妃已經商定了，等南宮家大小姐出閣，便迎娶二小姐門為側妃。」被岳父大人當場下了面子，蕭千夜的語氣也有些僵起來。

鄂國公卻顯然毫不打算給面子，不屑地嗤笑道：「納妾就納妾，說什麼娶？郡王是當真好好跟王妃商量的麼？難道不是因為你們茍且到一被人撞到，王妃不得不答應？」

「鄂國公！」南宮懷臉都黑了。

鄂國公冷笑道：「楚國公的兒願意來侍候我兒，老夫有什麼不樂意的。不過…側妃？你們休想！」

蕭千夜有些頭疼的了眉心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

鄂國公道：「一個寡廉鮮恥之怎麼好意思做側妃？側妃雖然是妾，卻也算得上是貴妾。不配不配！老夫看這南宮姝當得一個賤字。」這話說的又狠又毒，鄂國公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南宮姝做侍妾了。也是，南宮姝和元氏的份家世相差無幾，容貌更是比元氏麗得多。若是以側妃的名分進門，未必不會威脅到元氏的地位。但是如果是侍妾的話，那就算不得什麼威脅了，外人說起來也只會說南宮家的兒自甘墮落，無恥。

「你胡說！」鄭氏終於忍不住了尖道：「姝兒怎麼可以做侍妾？姝兒是楚國公千金，就算是側妃…也是委屈了。」

鄂國公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那你想要如何？要我兒把王妃之位讓給？配麼？不然，咱們到陛下面前去，好好說道說道？」

「岳父。」蕭千夜連忙安住鄂國公，道，「岳父息怒，此事是小婿做得不周到，咱們坐下來慢慢說。」這事若是解決不好，他納了南宮姝的好不但沒有，只怕楚國公府和鄂國公府還要惡了。

鄂國公虎眸一掀，淡淡地掃了站在蕭千夜邊的南宮姝一眼，轉又坐了回去。

「逆！你給我跪下！」南宮懷瞪了南宮姝一眼，厲聲喝道。

南宮姝嚇得心中一，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了。

南宮懷盯著，咬牙切齒地道：「是誰教你做出如此寡廉鮮恥的事的？」

南宮姝淚流滿臉，嗚嗚咽咽地道：「爹爹，兒知道錯了。兒跟皇長孫是投意合的，求爹爹全。」

「逆！逆！」

南宮姝就著跪地的姿勢轉向鄂國公，道：「鄂國公，求你全我跟皇長孫吧。姝兒一定念鄂國公的大恩大德，進府之後一定好好跟元姐姐相。」

「你別跪老夫。」鄂國公冷聲道：「進不進府是皇長孫的事，跟老夫沒有關係，老夫只想要為兒討回一個公道罷了！」

南宮懷嘆了口氣，道：「鄂國公，此事是我這孽不對。鄂國公府要什麼賠償，南宮懷定不推辭。」鄂國公後，鄂國公世子冷然一笑道：「楚國公，咱們元家還吃得起飯，不賣兒。」南宮懷心中一堵，忍著氣和悅地道：「國公和世子誤會了，南宮懷並無此意。」

鄂國公道：「沒有最好。老夫就一句話，南宮姝想要進越郡王府，沒問題。只能以侍妾的份進門，別無法。」

「不可能！」南宮懷一口拒絕，哪怕他將南宮姝關在家裏養一輩子也不能讓去做蕭千夜的侍妾。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鄂國公毫不客氣地將茶杯擲回桌上。

南宮姝跪在地上心中還是有些惶恐，所以也不敢開口說話。知道側妃和侍妾是個什麼差別，雖然說都是妾，但是賤妾和貴妾差不多就是普通人家側室和通房的差別了。到時候別說是孩子不能養在自己跟前，就是連自己的嫁妝都是掌握不了的。賤妾就等於說是越郡王府的下人，一般除了青樓子以外，哪怕是普通民只要家世清白也能得個良妾的份。一旦了賤妾，將來無論爬得多高，這都會是一輩子也洗不掉的污點。

一時間，氣氛再次僵起來。鄭氏看看眾人，強盯著力開口道：「鄂國公，此事就算是姝兒有錯，可到底是楚國公府的千金。你如此做，讓楚國公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你是什麼人？也好在老夫面前說話？」鄂國公本不給鄭氏面子，輕哼一聲指著南宮墨道：「楚國公府的面子有這個丫頭撐著就夠了，一個庶要什麼面子？何況，真要面子的話就不會在佛門清凈地勾搭男人！」南宮墨抬頭，有些無辜地著鄂國公：這關我什麼事兒？

鄭氏含恨瞪了南宮墨一眼，咬牙道：「不行，姝兒絕不能做侍妾。」抬頭看向蕭千夜，顯然是要他說話。蕭千夜夾在鄂國公和楚國公之間也是左右為難，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不說話也是不可能的。輕咳了一聲，蕭千夜道：「岳父，此事是小婿不對，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有什麼好議的？」鄂國公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婿這麼礙眼的。他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麼？他鄂國公可不是什麼任人隨便的柿子！

南宮懷也有些頭疼，鄂國公死咬著不鬆口，楚國公也絕不可能將兒送進越郡王府當侍妾。再看蕭千夜猶猶豫豫不甘不脆的模樣，心中一煩悶，咬牙道：「總之，南宮姝絕不可能做侍妾，大不了我楚國公府養一輩子！緒兒，帶你妹妹下去！」

「爹……」南宮姝哀一聲，彷彿南宮懷是要了的命一般。

南宮緒沉著臉上前，一把拉起南宮姝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