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點了點頭,正道:“其實,這些東漢時期的地方豪強,從開國時期就勢力強大,他們不象西漢時代,國家可以通過退伍軍人,村中三老這些忠于朝廷的人,來直接掌握基層的鄉村,尤其是最重要的丁這一環節,是要建立在這個村,這個鄉對朝廷的完全效忠,村長,里正對朝廷的完全掌控的基礎上,才能實現的,可是東漢從開國起,就做不到這點。”
“因為武帝劉秀,是靠了河北豪強的兵馬起兵,才得了天下,對他們,難以做到劉邦對韓信,彭越這些人的殺伐果斷,很多事只能妥協,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中央軍的實力弱小,無法象西漢時期那樣,關中隨時出兵,派一個酷吏領兵,就可以靠屠滅郡縣,株連數千家來立威,強行貫徹皇帝的意志,這在東漢,是做不到的,所以大量的豪強地主,戶,匿戶,圈地,稅的現象已慣例,非常類似我們東晉。”
青龍嘆了口氣:“我們東晉是因為世家坐大,皇權衰弱,這才會收不上稅不上丁,而東漢,也有類似之,從開國皇帝開始,就是有給人扶立,擁立的質,又沒有辦法在開國時就削減豪強,所以國家掌控不了人力,甚至是土地,如果一旦土地都不由國家分配給百姓,而是讓地主豪強,以莊客,佃戶的方式在屬于自己的土地上耕作,那這種人依附的關系,就從百姓對國家,變了莊客對豪強地主,那他們也只會為自己的主人效力,而不是為國效力。”
白虎微微一笑:“青龍大人算是說明白了,就是這樣,地主豪強控制了土地,人口,到了東漢末年,作為中央朝廷想組建萬人左右的西園八校都是困難重重,而曹家這樣一個普通的中層員家族的豪強地主,一下子就能拉出五千莊客直接組建軍隊,可見其力量對比的失衡,董卓之,包括之前的黃巾之,說白了,就是因為中央,朝廷,府的兵馬,不住各地的豪強,讓他們坐大,一旦有了名份和借口,就可以讓他們合法地奪權,組建軍隊!”
“黃巾之是直接造反,董卓進京是奉了詔令進來殺十常侍,而關東群雄并起,則是打著討伐董卓,匡扶漢室的大義名份,但在這些名份之下,則是這些地方實力派們,要地有地,要人有人的實力。可以說,東漢的權力,早就慢慢地從中央朝廷,轉到地方豪強地主手中了。”
朱雀的眉頭一皺:“所以自古黃巾,董卓之先后到來時,天下各地的豪強們,就借著這些大義名份,紛紛自己組建軍隊,要麼保境安民,割據自立,要麼攻州占郡,擴大地盤,這就是所謂的群雄逐鹿的時期,直到曹把流亡逃命的漢獻帝控制在手中,才開始了挾天子令諸侯,把大義名份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白虎點了點頭:“是的,戰持續了多年,本來的秩序和太平,全被打破,而原本的百姓,戰的影響,要麼給打死,要麼逃亡,背井離鄉,除非有給穩定控制,不外來威脅的地方,不然那些反復爭奪的戰地區域,十室九空,白骨遍野,真真是一片人間煉獄。”
玄武嘆了口氣:“兵荒馬,為了一些野心家的個人,讓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活不下去,人在世之中,命不如螻蟻,這就是我們黑手乾坤存在的目的,對上要制約暴君獨夫,對下要清除中下層的野心豪強,不能讓他們禍及天下。雖然在劉裕的眼里,我們這些世家高門就是占著茅坑不作為的吸鬼,寄生蟲,但他的見識畢竟還是太淺薄了點,離了我們,這天下不知有幾人征帝,幾年戰,就算劉裕本人,他的京口老家,還可能太平嗎?”
白虎微微一笑:“劉裕就是想要天下一統,從此再無戰,才會有這些想法,只不過,他確實天真單純,以為靠了高尚的品德,或者說他認為的完的制度,就可以制和消除人的貪與野心,可以天下大同了。我和你們幾位一樣不認為他的想法能實現,只不過,我多愿意陪他天真一回,在不影響我們黑手乾坤的本利益的前提下,起碼是做點嘗試。”
玄武擺了擺手:“這個事,不要多提了,我們還是說這軍制改變之事吧,你說天下大,百姓流離失所,沒了原來的府管理,也不會再有以前那種朝廷也好,豪強地主也罷,分給他們種的土地。于是,世中的這些百姓,大多數是無法活下來,死于各種兵災,,疫病。天下的人口,十不存一。在這種況下,軍戶,世兵就出現了,對吧。”
白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軍戶的出現,最早是曹的發明,而起源,則是收編的百萬青州黃巾軍,這百萬之眾,聽起來數量嚇人,但一來是有號稱,夸張的份,二來,他們是拖家帶口,有大量的老弱婦孺,可以說,其實是一個龐大的流民集團,到掠食而已,在掠食的過程中,橫掃了整個青州,最后就為一個巨大的人群,給曹收編之后,丁壯男子數萬人編軍隊,而他們的家人,則分給土地,進行安置。”
“這和曹最早起兵時,家中的五千佃戶莊客不同,這些人是原本就在曹家的莊園里謀生的,當然,他們世代或者說多年,也是租種曹家的土地,人上早已經依附于曹家,不用擔心他們逃亡或者離開,但這是建立在他們的家業,土地都是曹家所給的基礎上,而這百萬青州流民,跟曹家卻沒有這種關系,如果只是單一個人,一人吃飽不顧全家,那還好說,在軍中吃糧就行,但這種拖家帶口的況,就必須要考慮到他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