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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轉過頭,向藏舟浦的方向。520網
此時,陸臺已經追擊小舟半個多時辰了,離最開始的地方也很遠了。
李瑕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開口回答了陸臺。
「楊雄沒有登上小舟,他在登舟的時候就潛水中逃走了。」
「哈哈,不錯。」
名「武烔」的英略社員大笑道:「老子一開始就藏在舟上,等楊雄了水,老子就站起來了,讓你們以為這舟上有五個人,哈哈哈哈……」 提供最快更新
陸臺臉愈冷,並不理會這蠢貨,順著李瑕的目向遠了。
「高長壽呢?今夜可有來?」
「來了。」李瑕道:「楊雄做的記號就是通知高長壽在子時頭,我告訴你的時間提早了半個時辰,又讓這些義士引開你。現在,聶平應該已經與高長壽他們頭,騎快馬離開廬州了。你已經追不上了。」(5,0);
陸臺不甘地按了按額頭,啞著嗓子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與英略社這些閒漢聯絡的?」
「是聶仲由聯絡的。」李瑕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與他們也並不相。只與封朗中、馬大俠、武大俠見過一次,這位封姑娘與劉大俠,則也是第一次見……諸位義士都是慷慨之人。」
李瑕說罷,朝舟上的諸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聶仲由?」陸臺道,「你在和我約定之後,分明沒有和聶仲由商量過。」
「對。」李瑕道:「但在最開始我就與聶仲由計劃好了。我判斷你有可能已經捉住了某個高氏餘部,也告訴過他我有可能會假意投靠你。」
「不太可能,你怎麼知道我會招攬你?」
「我故意讓白茂在街上東西,為的是借白茂之口把我的經歷都告訴你,讓你覺得我做事還不錯、與聶仲由關係也不好,讓你起意招攬我。
這些聶仲由都知道,他知道白茂沒什麼骨氣,肯定什麼都會說出來。我們也知道隊伍里有你的眼線盯著我們,所以行的細節都是用紙條傳遞。」(5,0);
「呵,一開始你就已經在算計我了?」
「算是吧,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你在林子肩上拍了一下,我就覺得出來你為人……蠻熱忱的。」
陸臺神複雜,道:「聶仲由裝病見封妙手、讓他們來冒充高氏餘部。當時你還沒見到楊雄,就已料定我會同意你的計劃?」
「是,這案子你有期限,拖不起不是嗎。」
「聶平天天出去嫖,為的是麻痹我們,好在今夜甩開監視、接應高長壽?」
「對。」
「不應該的。」陸臺搖了搖頭,道:「你們不應該能配合得這麼好,聶仲由不可能這麼信任你。」
「他還是稍微比你更信任我,比如他就沒有派人監視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幫他、卻不幫我?」
陸臺似乎很挫敗,眼神有些像怨婦。
「原因有很多。」李瑕道。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有一行人舉著火把向這邊而來,是聶仲由與林子他們。(5,0);
那就已經沒有必要再拖時間了,很多的原因李瑕也懶得再說,遂隨口又說了一句。
「最主要的是,我父親還在聶仲由手上。」
陸臺一愣,喃喃道:「可我已經派人去臨安……」
「你騙我的,你沒派人去臨安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
「你送我的宅子都沒留我父親的房間。」
陸臺道:「因為我知道聶仲由不會真殺了你父親。」
「嗯,你是個好上司。」李瑕道:「但我要以父親為重,我是一個孝子。」
陸臺沉默了一會。
孝子?
他分明得出來,李瑕本就不在意那個父親,只是在隨口敷衍罷了。
——總不能是為了安自己?或是別的理由太難聽?
……
聶仲由已走到了他們的面前。(5,0);
李瑕轉過頭,道:「你若再不來救我們,我就真的投靠陸都頭,以求保命了。」
聶仲由頗沒禮貌,也不答話,只是站到李瑕前,擋著他,直視著陸臺。
「把人給我吧。」陸臺嘆道:「高長壽改變不了西南形勢、高瓊也不行。你明白的,高泰詳、高泰禾兄弟都死了,他們的後人又能做什麼?」
聶仲由道:「那你告訴我,誰能改變西南形勢?」
陸臺沉默片刻,道:「事已既此,沒有人能挽回了。要怪就怪大理國太不爭氣,朝廷得到消息時它已經滅國了。」
「好,西南防線怎麼辦?我大宋腹背敵該怎麼辦?戰馬又從何買?」
「可你做這些真的沒有意義!只會壞事……」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陸臺搖了搖頭,道:「多說無益,我要把這些人都帶回去審。」
他指了指舟上英略社的五人,又指了指李瑕,喝道:「拿下!」(5,0);
「慢著。」
聶仲由也是大雖一聲,拿出一道手令,展在陸臺眼前。
「我此番北上,為的可不止高氏一事。」
陸臺瞇了瞇眼,看著這封手令,顯出些鄙夷之,眼中卻又有不甘。
他湊近聶仲由,低聲音,冷冷道:「你上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兩人對恃著,那邊舟上就有人不耐煩起來了。
「陸臺,某乃『廬劍客』馬秋,要捉我放馬來捉便是!」
「老夫封妙手亦奉陪到底!」
「算我『健步神行』武烔一個!」
這慷慨激昂的呼聲中,還摻雜著一句輕輕的聲,帶著微微的意。
「爹,那位就是你說的李小人嗎……」
陸臺側眼看去,目在馬秋臉上一掃。
這個廬劍客今夜扮的是高長壽,他材倒是修長,但那長了麻子的長臉怎麼稱不上相貌出眾。(5,0);
陸臺看到這張長臉,就想到馬秋那個在軍中任副都頭的兄長,正是有這樣的倚仗,才能讓這種閒漢一天到晚廝混,今夜還闖出大禍來。
至於封妙手,以前是個軍大夫,不僅與聶仲由有,還曾救過杜相公之子的命……
而且,捉拿大理人給蒙人這種事終究是不宜聲張。人拿住了都好說,人沒拿住,再追究英略社這些人,怕要鬧出大子來……
陸臺心中權衡著這些,終是閉上眼,下令道:「放他們走。」
「走吧。」聶仲由道,向小舟上的五人招了手,轉向城走去。
……
夜風吹彎了蘆葦,也把前面的對話聲送到陸臺耳中。
「此次多謝封丈出手相助了。」
「四郎不必多禮,老夫為大宋子民,抗擊蒙韃,義不容辭。」
「就是,義不容辭!偏某些人總想把並肩作戰的同袍賣了,天到晚,儘是這些齷齪事。」(5,0);
「娘的,以前害死了岳爺爺,後來氣死了余都帥。如今他們再賣掉些異族人當然是心安理得了。」
「哼,讓他費盡心機,還不是撲了個空。」
「……」
隊伍當中,唯有那白佩劍的年始終不怎麼說話,姿雋永,卻又帶著些事不關己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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